“你去哪个国家？”
“当然了！”
我望着面前一大堆摊在桌子上的材料，上面写满了陌生的日文，而我的照片竟端端正正，一本正经地贴在这些材料上面，给人一种又庄重又滑稽的感觉。我真的要出国了吗？事情展到了今天，连我也觉得有点纳闷。
“费用的事说没说？”
几年过去了，赵晔看上去并没有太大改变，只是面容有些消瘦，并略显出几分憔悴、疲惫的神色。
几杯酒下肚，人仿佛有了活气。一天紧张的奔碌、劳苦也似乎被这清醇的酒液缓解去了许多。
“啊一一”我把身子仰靠在松软的椅背上，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逗得他们夫妇都不禁笑起来。
“怎么样，谈谈感受吧。”赵晔说。
“哎，真是一富难尽，感慨万干呀！”
他们又都笑了。
而我却像被触动了什么心事一般，欲笑不能。
简直就像是一场梦。早ຉ晨还坐在北京的家里吃早饭，晚上，竟在日本和刘轲夫妇坐在一起喝酒谈天，这不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吗？我不由地想起李白那ว《朝白帝城》：
朝辞白帝彩云间，
干里江陵一日还。
两岸猿声啼不住，
轻舟已过万重山。
但我此刻的心情却不是诗仙当时所怀的那种轻松、喜悦之情。便也顺势在心中冒出几句：
朝中ณ国北京城，
暮抵日本琦玉县。
饱尝艰辛与困苦，
谁解胸中喜与怨。
虽无任何艺术性可言，但确是有感而。
见我沉吟不语，赵晔以为我又想起了机场的“不幸”，便责备刘轲道：“你做事总是拖拖拉拉，去机场怎么能ม一下子晚了一个多小时？”
“我记错时间了，真是记错了。”刘轲只得又做了一番带着歉意的解释。
酒足饭饱，趁着他们收拾碗筷的时候，我才得空仔细打量了一下他们这个“小窝”。
这是一间欧式建筑风格的小屋，四周墙壁笔直地高上去，然后形成尖形的天棚，配上百叶板的天窗，既ຂ透气又明亮。与房门相对的一面后墙，几乎全都被两扇又宽又大的玻璃拉门占去了。房间虽只有十二、三平米，但设计者却巧妙地在空中ณ截出半个ฐ隔断，人通过木制ๆ阶梯上到二层去睡觉。这样，下面足够摆上桌、椅、电å视，书架一类的东西了。一点也不给人拥挤狭小的感觉。厕所卫生间、厨房等附属建筑齐备，电话、电炉、空调器、室内与门外的对讲器等设施一应俱全。更为巧妙的是那个设计在电å炉灶下的隐蔽式小冰箱，若不是他们指给我，我还以为ฦ那是个小贮藏柜呢。玻璃门外的阳台上是一台全自动洗衣机。真可称得上是个舒适而现代化的“小窝”。
“喝咖啡还是吃水果？”赵晔在厨房忙完，走过来问我。她的话使我突然想起早上母亲硬塞在我挎包里的那几个苹果。忙起身去掏出来，说：“吃我的，听说在日本苹果很贵，轻易吃不到เ。”
见我摆在桌子上的那几个小国光苹果，赵晔“噗”地乐了。她跑到阳台上，很快取回一大塑料盆苹果和桔子，放在我面前。
“吃吧，有的是。离这里不远的一家水果店卖得很便宜。这苹果是我昨天刚买的，一干五百日元一箱，桔子更便宜。全怪刘ถ轲没告诉你，行李本来就多，还带苹果干什么เ？”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心中暗怪老娘情报不准。
又稍稍谈了一会儿天，刘轲便领ๆ我来到我的住处，原来就在他的楼下。我的房间是10่3号，屋里住着一个从上海ร来的名叫姚宏的小伙子。人很热情，听说我要搬来住，便急忙抢着帮我搬东西。
这间屋子的格局与设施和刘轲夫妇住的那间一模一样，只是显得有些空旷而零乱，桌子上放着几罐啤酒和一些吃剩的菜。
“小日子过得不错呀！”我指着桌上的酒开玩笑地对他说。
“哎，哪里！今天是周末，所以喝点。”他笑着答道。
那一夜睡得可真香啊！
第二天，若不是刘轲下楼来喊我上去包饺子，我真不知要睡到เ几点钟็才会醒。
“怎么，竟快到吃午饭的时候了？”
“你恐怕只有今天最后一天好舒服了。明天开始，就要准备战斗ç了！”刘ถ轲半认真半开玩笑地对我出警告。
他说得不错，从第二天起，我便开始尝到了在日本生活的滋味。
为ฦ了能乘๖上早晨七点零九分那ว班电车，我和刘轲从住处跑到了车站，乘了一站，在大富站下车，跑上六七十层的台阶，来到地上二层大厅。跑步穿过一百五十米长的大厅，再从台阶下到เ一号站台去赶京浜东北线的电å车，乘๖四站到南浦和下车，从站台西日出来，又来了个百米冲刺到了学校。这时刚好差三分钟八点。
“每天都要这么跑吗？”我气喘吁吁地问刘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