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茹在信里告诉我,两ä个月的培训结束了。她被分到军区的野战医院,也就是我们营房对面的禁区,还说,十天内就可以和我见面。我一肚子幸福。要知道,我当兵之前从未离开过家。离家后,从未见到家人和朋友。苑茹和我青梅竹马,能不高兴吗?在大院,在学校,我和她经常在一起,不冷不热。今天,心底竟涌起莫名的冲动。
在训练场上,一贯灵巧的莫九章最近一连几天不知为什么显得很笨拙。今天更是异常,跑了两ä个来回,就气喘吁吁。最后一道障碍是钻铁丝网,他磨磨蹭蹭,艰难地爬出铁丝网就一屁股瘫在地上,脸上一副痛苦模样。
我凑近一看,莫九章把自己姓的莫字中央的日字写成目字,多了一横。
“你究竟写的是末?”
“她是你的女朋友?”
“你誓替我保密,我才告诉你。”
我们的主食是高粱米。菜有两样:土豆炖白菜或者白菜炖土豆。比毛委员的伙食可强多了,何况还有连长陪着我们一起吃。我这个高干子弟无话可说。
班长为ฦ莫九章端来了饭菜,这个川娃子不好意思地端起饭碗,没吃几口,竟呜咽起来,搞得大家好没心思。几个老兵,你一言,我一语,逗他开心。
“这不是理由á。”
“我把棉袄套在了腿上,拽不下来。”马三江在新兵连经常犯这种错误。
接着连长开始宣布“军规”。
“不懂吧,告诉你们,小新兵,放水是撒尿,蹲坑是拉屎,这叫军事术语。”通信员陈贵摆老兵架子。
“你对病号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我们是战友,来看看他,我能做什么?”
“你对他说了什么?”
“除了安慰他的话再没说什么。”
“狡辩。手术以来,他的情绪一直很稳定,就在刚ธ才,他受到异常了刺激才会这样,在医生面前也敢说假话,胆大妄为ฦ。你别急着走人,等你们连长来领你。”
“等就等,吓唬谁?”马三江故作镇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