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还记得《春江花月夜》吗？诗里写到‘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诗句紧扣有限与永恒之间的矛盾，把人生与月亮对比关照，认为有限中ณ有永恒，永恒中也包含着有限。你看，月亮不停地西行，虽然今天它注定要落下去，但明天也注定要再升起来。可是，就在这有升有落之ใ中，它表现出了年年相似的一面。”“可是，明天的月亮已经不再是今天的月亮，至少，它的圆缺程度就和今天不一样。所以，古人有些诗句只能从表面上匆匆看过，不可细究。例如‘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人既ຂ然可以不同，那ว么เ，同是自然界的生物生命，花儿怎能年年相似？虽然同是一株花儿，但是，颜色的浓与淡，形态的润泽与干涩，气质的奔放与收敛等，每年都不一样的。它不可能一样。对于一株花儿来说，它今年的生命是全新的一个过程，绝对不是去年的简单复制ๆ或再现。当然这中间的每一个新过程，都可能是逐渐走向衰老的必然环节。分开看，是更新า；合起来看，是衰老。”“你也是在有限与无限的相对中来理解生命。”“你是不是又想把话题扯到哲学上去？男人是不是都喜欢通过谈哲学来表现自己的博雅？我们女人对玄妙高深的哲学没有多大兴趣，我们最关心的是现实，是从眼前‘滴答滴答’不断ษ流逝的分分秒秒，以及在这分分秒秒中都收获了什么เ。也许，你会说，这是典型的庸俗的现实主义แ。”“我觉得现实主义没什么不好。人活在世上，要的就是吃饭、穿衣和住房。不讲究这些起码的生活条件，而空谈玄妙高深的学问，是很迂腐的。”“马骏飞是练体育的，也就是平时人们说的四肢达，头脑简单的那种。他所讲究的就是纯粹的物质索取和物质给予，就是挣了多少钱、花了多少钱，就是得了哪些实惠、遭受哪些损失。”“这不正合乎你们女同志的心愿吗？他很现实啊？”“可是，凡事都不能过了头。象他这种一切都只讲究物质的，就是典型的庸俗的现实主义。”“你自己้现实，却不让别人现实，这不是矛盾吗？”“矛盾，是矛盾。你难道还不知道吗？女人就是矛盾的集合体。她有时慷慨大方，有时十分吝啬；她有时坚决果断，有时犹豫不决；她有时坚强无畏ั，有时脆ะ弱不堪；她有时对项ำ链、戒指等不屑一顾，有时对各种饰都兴趣盎然。时而现实，时而浪ฐ漫；既不始终现实，也不永远浪漫。”“自己是这样的，所以就要求男ç人也这样。”“浪漫不能当饭吃，所以，浪漫的男人只能让女人迷醉一时。但如果只有现实，就显得过于古板，缺乏็情调，因此，只讲究现实的男人使女人感到เ枯燥乏味。”“看来想做一个合格的丈夫，还真不简单。”“那ว要看是对谁来说。对于某些人来说，凭着他的禀性自然而为之，不需要什么刻๑意地做作就能ม令人满意。可是，也有一种人，他的脑子里就是缺少那ว根弦，一身的俗气，庸俗不堪。你知道吗？男人的任何缺点女人都能ม忍耐，在特殊的时候，还会把它当作优点来热爱，但惟独庸俗，是最令人不能容忍的。一般人庸俗，可以少和他来往。如果那个人是她的丈夫，必须朝夕相处，你说她心里会是什么滋味？”“那滋味肯定不好受。不过，事实上，就象女人难以忍受男人的庸俗一样，男人也难以忍受女人的庸俗。”“理论是这样的。我们在口头上做理论探讨，可以双方兼顾ุ。可是，一但落到เ现实，如果一个人朝夕与庸俗之徒相伴，那肯定是十分痛苦的、悲惨的。”“我会真心同情这样的人。”“可是，只有口头上同情是解决不了实际问题的。”“所以，我现在就不得不问你一个很实际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