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气，又道：“我后天离开，你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一直到他离开的前一晚，她都还在他房里，陪着他同床共眠。
他不是不能买更高单价的礼物，只是——一来不确定她会不会有所顾忌，反而破坏原本送礼的心意；二来，单纯觉得这个蝴蝶发夹，她戴起来一定很好看。
“嗯。”她用力点头。“好好看。那你的呢？”
除了守护家族的使命，他其实，一无所有。
木质地板就是这样，一不小心就会发出声音，她踮着脚尖，穿过回廊，每一步都走得格外缓慢、小心。
“啊，那你坐，你坐！”她拍拍身旁的矮凳，忙着替他张罗吃的。“要喝什么？有可乐、乌龙茶，还有……”
他将笔电搁在腿上，只喝了一杯茶，就专注在手边的工作上。
“想！”他点头，答得笃定。
后来，业界ศ几个合作厂商逢年过节送礼，名贵洋酒、雪茄，他毫不痛惜地转手全送了人，被问起——这不是他最爱的牌子吗？难不成喜好换了？
“我娶老婆，没有让你出聘金的道理。”
带着了然浅笑，悄然退居角落。
“手机费很贵。”
“你老公付得起。”
“仲齐……”
“嗯？”
“那个ฐ……你送我项ำ链，是什么意思？”最后一晚，他在她睡着以后，将随身戴的那ว个怀表，挂在她身上。
早上慌慌张张离开他房间时没有发现，后来忙完客人入住的事，要再回头问他时，他已经离开了，她想了好久ื，一直不懂ฦ他这是意味着什么。
那个怀表，从来没有离开过他身上，每回亲密时，拥抱着，轩着心，也能感受怀表冰凉的金属温度，随着他们的，染上热度……
这怀表的价值，不是以市场价值来估量，而是对他的意义，她多少猜得出，是杨爷爷留แ给他的很有纪念价值的物品。
打开怀表时，看见里头嵌着一张老旧的黑白结婚照ั，应该是他的爷爷吧。那么重要的东西，他怎么会留给她？
他低哼。“那是我送爷爷的定情物。我是千金小姐，怀表在那个年代是很值钱的，爷爷说他年轻时太帅了，千金小姐都愿意跟他走。
“大约是十岁那年吧，爷爷把我抱到腿上，戴上这只怀表，他说，所有的孙子里我最像他，要留给我，将来让我给孙媳妇订亲用，他好去替我下聘，一整个很老派对不对？”
老派归老派，他还是照ั做了。留下怀表，虽然那个要为他下聘说亲事的人，已经不在了。
“可惜我不是千金小姐。”
“没关系，我也不是爷爷当年那个穷小子。”他们，会有自己的故事。
“你还是很想念爷爷吗？”
“想啊。”他低浅道。“但想念的方式有很多种，完成爷爷交代我的每一件事，也是表达对他想念的一种方แ式。”
就像，用爷爷的怀表，订下他的孙媳妇。
或许在很多年以后，他也可以将他的孩子抱到เ膝上，为他戴上那只怀表，告诉孩子，他有一个多了不起的祖爷爷。
“嗯。”听他这样说，她知道他已๐经走出最初狂乱伤痛、失去理性的阶段，回到原来那个沈稳、优秀的杨家第三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