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虚惊一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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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玉、金莲和白菜三个ฐ女人,毕竟在海上漂泊多年,晕船反应相对较轻。而田艳第一次随夫远航,从未经历过大风大浪ฐ,一时很难适应过来。田艳晕得一塌糊涂,坐立难安,只好躺下。陈青山坐在床前喂田à艳,可是田艳吃什么เ吐什么,吐的总是比吃的多。田艳不想再浪费粮食,索性滴水不沾。田艳不吃不喝,但还是一直想吐,吐了半天,只吐出一点绿色的胆汁,苦不堪言。望着生不如死的田艳,陈青山心如刀割。心一痛,自然也就没了胃口。

平时每天这个时候,陈青山都会准时到餐厅打饭,然后将饭菜端回房间和田à艳一道享用。可是,食不下咽的付涛在餐厅里坐了半个小时,仍然不见陈青山的身影。付涛猜测陈青山和田艳都晕船了。于是,盛了两碗稀饭和两只馒头,又夹了一些咸菜,端到陈青山门口。

上次船靠d港时,付涛就曾见过老顽童的老婆。那个老太婆五大三粗,而且是单眼皮黑眼圈,脸上的皱纹像田野里的麦浪,一浪连着一浪。即使让她再年轻4o年,也漂亮不到哪里去。老顽童偏要将他过分美化,无非是想往自己脸຀上贴金,真是自欺欺人。当时,有好几个ฐ船员家属上船探亲,老太婆就走在最前面。付涛不管三七二十一,用饥饿的目光一把揪住对方,意淫一番。但当陈青山的老婆田à艳出现时,见异思迁的付涛慌忙将老太婆撂向一旁。付涛现在想起来,觉得老顽童的老婆毕竟是个乡巴佬,浑身上下浸ฤ透着一股土气。说白了,就是没有气质。气质,是衡量女人美丽与否的关键因素之ใ一。一个女人即使长得再漂亮,如果没有气质,也๣就算不上是真正的美女。

听老顽童这么说,付涛有些沉不住气了,于是模仿老顽童的语调问:“你老婆究竟有多漂……漂亮啊?有没有我老婆漂……漂亮?我老婆在任何地方买……买຀东西从来不花……花一分钱๥。你说是你的老婆漂……漂亮,还是我的老婆漂……漂亮呢?”付涛๙说完,故意将思考空间留แ给在场的每一个ฐ人。愣头青们耷拉着脑袋瓜,伸出手指比划了老半天,最后异口同声地说:“看来,付涛的老婆要比老顽ื童老婆漂亮,至少要漂亮5块钱哩!”

听夏荷提起“一无所有”四个字,付涛就感到自卑和绝望。想起自己无຀才无貌,无儿无຀女,无钱无车,就连床上功夫都不尽如人意,付涛的心开始隐隐作痛。付涛๙无法和夏荷的前夫——那个风流倜傥、腰缠万贯的叶状元相媲美。而自己้所能给予夏荷的,除了一份高烧不退的爱情,实在是一无所有。其实,付涛又何尝不希๶望让夏荷吃好喝好穿好住好。然而,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哪一样不得花钱。况且,又是住在广州这样的大都市,没有钱的人简直生不如死。生活的重担,犹如泰山压顶,容不得每一个都市人停下匆匆的脚步。再说,身为男子汉大丈夫,总不能一辈子靠女人养着。

同为天涯沦落人,付涛何尝不理解夏荷此刻的心情:死心塌地的爱一个ฐ人,忽然有一天那ว个ฐ人背叛了她,这好比晴天响起一声霹雳,谁也๣无法承受。感情世界坍塌了,受伤的人往往因此缺少安全感,所以更加渴望得到เ一根粗大而结实的感情支柱,好让自己有一个温暖的依靠。

每当心在滴血的时候,付涛就有意无意地去想嫂子。他觉得嫂子也๣很优秀,同样是他的骄傲。嫂子的温柔,他曾领教过。比起红杏的开放yd,嫂子的深沉含蓄更加显得魅力四射。

其实,人家骚不骚,又关我什么事?人家是合法夫妻,持有“驾驶执照”,并不像红杏那ว样和别人无照驾驶。夫妻在一起,当然免不了要干那档子事。要不然,女人千里迢迢地来找自己的男ç人干嘛?吃不到葡萄就嫌葡萄酸,这分明是自讨没趣嘛!对于男女之间的那ว档子事,付涛越想越糟。他担心自己的思想一旦钻进死胡同,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所以不敢再往下想。他坐立难安,索性打开房门,像一只夹着尾巴๒的狗,怀着愤懑和自卑,灰溜溜地逃了出去。

艾鸣文集》里还收录了另一篇题๤为《男人的“三从四德”》的文章,文中这样写道:

如果说过去的‘三从四德’标准是代表古代女子素质的专利,那么เ如今的‘三从四德’标准就是象征现代男人身份的品牌。或许,你会觉得这是男人的耻辱。其实不然,这种看似离谱的言行准则,无຀形中正体现出现代男人成熟ງ而高尚的人格魅力。”

离开陈青山的房间,付涛又听见陈青山在身后千叮咛万叮嘱,叫他不要打得太久。付涛表面上唯唯诺诺,但还是忍不住在心里骂开了:亏我还把你当朋友哩,想不到你这王八羔子竟然这么小气!本来付涛担心陈青山的电å话卡用不完,看在朋友的份上才愿意帮忙消费,谁知陈青山竟然不知好歹,结果让他窝了一肚子火。那股无名火在付涛的心头窜来窜去,窜得他心烦意乱,以致于和嫂子说话的口气都显得冰冷而僵硬。平日里能ม说会道的付涛๙,此刻仿佛被苍蝇堵住了嘴,亲吻“鲍鱼”的快感早已๐荡然无存。电话机显示屏上记录下此次通话时间:59秒。

看着付涛那副贪婪成性的样子,水手瘦竹竿不无讥讽地问:“是这些垃圾重要?还是早一点回家抱女人重要?”

几十年过去了,张政委一直念念不忘昨日຅的辉煌,每每提及这些,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对于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旧ງ事,船员们早已耳熟能详。

不过,对于政委所说的这件事情,船员们将信将疑。毕竟,这只能算是一种巧合。

胖脑袋用鼻孔嗯了一声,算是作了回应。那声音虚幻缥缈,令付涛心里毫无຀把握。接着,胖脑袋一字一句地说:“这种酒每天都有人送,都是成箱成箱的!”尤其是“成箱成箱的”几个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言外之ใ意,付涛送来的这两瓶人头马何足挂齿。

既然胖脑袋已๐经下了逐客令,付涛自然不便久ื留,于是识趣地扔下两瓶酒,悻悻地回家去了。可是,一转眼又过了半个月,胖脑แ袋那边毫无动静。付涛心想那两瓶酒算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整日在家哀声叹气,自认倒霉。虽说两ä瓶酒也不至于要了他的命,但胖脑袋总不能白拿白要白吃白喝吧?俗话说得好:拿人钱财,为人帮事。可这胖脑แ袋连最起码的做人原则都不懂,还有什么资格做船员的父母官?

折腾了老半天,付涛๙终于累了,之ใ后便匆匆走进梦乡。梦里,付涛又遇见了红杏。真是冤家路窄啊!付涛越是想忘了红杏,越是忘不了。关键时刻,好在廊妹及时摇醒付涛๙,让他从虚拟的梦境中解脱出来。等付涛睁开惺忪的睡眼,天已๐微明,廊妹穿好衣服坐在床沿上,并且向他摊开一只手。按照先前的约定,过夜的价格为2๐oo元,付涛๙竟然故作大方แ地给了2๐5o元。

付涛想这嫦娥自始至终不曾知道自己姓甚名谁,却还一个劲地高呼“我爱你”,想必前面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为最后一句广告词——到‘月宫’找嫦娥๷作铺垫的。商家的广告,有的放矢,无一不是冲着消费者的钱。很显然,价值25o元的一夜情,不可能产生真正意义上的爱情。付涛觉得廊妹不仅强奸了她自己的意愿,而且亵渎了“我爱你”这三个最简单而又最神圣的字眼。同时,付涛又似乎ๆ觉得这嫦娥๷具有写作天分,应该改行当作家,因为ฦ作家都喜欢玩这样的文字游戏。

历史的教训告诉我们:男人千万不可以低估女人!

众所周知,位于伊朗高原与阿拉伯半岛之间的波斯湾,是目前世界上探明地下储油量最多的地方แ,也是波斯湾国家的必争之地,他们时常因为抢占油井而大动干戈。两伊战争,曾经打得轰轰烈烈,经久不息。伊拉克和科委特的交锋,更是闹得沸沸扬扬,难以收场,以致于联合国都派去了维和部队。尽管近年来战事稍稍平息,大战不再有,可小打小闹时有生。两伊战争期间,公司里有条名为“扬子江号”的货轮,在波斯湾遭到战争炮火的猛烈攻击,结果船毁人亡。当年,大台的父亲就是在“扬子江号”货轮上壮烈牺牲的。父亲牺牲后,大台作为船员子弟被招进公司。

大台,又叫“服务生”,在船上主要负责为高级船员端菜送饭、刷็碗洗被和打扫卫生等工作。大台原以为别人都崇敬英雄,所以张口闭口都是他父亲与“扬子江号”的故事,并且以“自己是英雄后代”而自居。可是,很多人对这些烂谷子陈芝麻的事根本就不屑一顾。曾经有位老船员听后讥讽道:“你他妈的真是傻bຘ,你父亲跑船连命都搭上了,你也想走你父亲的老路吗?”大台听后,火冒三丈,当即操起一根木棍劈头便打。泄完毕,大台扔下木棍,又恶狠狠地骂了几句,这才转身准备扬长而去。可是,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一根大铁ກ棍从脑后凌空而下。铁ກ棍正好打中大台的后脑แ勺,当场血流如注。好在对方见势不妙,中途收回了九๡层功力,免去了大台的死亡之灾。后来,大台将这件事告到船长那里。由á于对方与船长沾亲带故,船长手中ณ的天平难免会失去平衡。船长认为:大台先动手,对方属于正当防卫;防卫过程中允许有过失。于是,责令对方แ向大台道歉,而后匆匆结案呈辞。

大台吃了哑巴亏,有苦难言。自那以后,身高只有一米五的大台,再也๣不敢轻易和别人动粗。尽管有时难免在心里俯视别ี人,但他毕竟不敢将这种思想轻易表露出来。要知道,别人都至少比他高出一个头。一旦动起手来,大台毫无便宜可占。

这几天,大台坐立难安,吃睡不香,逢人便问:“真的到波斯ั湾吗?”得到的回答是一致的:“对!没错!是到波斯ั湾。”

就在船进入波斯ั湾的前一天晚上,陈青山搂着田艳,聊起“扬子江号”货轮的悲剧ຕ。最后,陈青山万分沮丧地说:“艳,波斯湾一直不太平,我们船说不定也๣会和‘扬子江号’货轮一样……”

田艳连忙用手捂住陈青山的嘴๨,埋怨道:“不要瞎说!为ฦ什么不往好的方面想?”

“好好好,不想明天的坏,那就想今天的好!”说罢,陈青山爬到田艳身上,开始剥田艳的内衣。田艳没有拒绝,只是呆呆地望着陈青山,心想:如果真的碰上这么倒霉的事,那也๣是命中注定的,何不认了?再说,能和自己心爱的人死在一起,也๣算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不论船员们如何恐慌,船最终还是如期靠泊在伊拉克xx港。公司考虑到เ人身安全,提前๩来急电,警告船员不要下地,否则后果自负。最近,伊拉克局势动荡,每天都有一拨拨荷枪实弹的政府军队驾着坦克从码头附近的马路上匆匆碾过,隆隆的枪炮声更是不绝于耳。面对此情此景,船员们两ä眼黑双腿软心里虚。毕竟,子弹不长眼睛。除了因工作需要不得已上甲â板外,船员们一天到晚将自己反锁在房间内,惟恐遭遇不测。

值得庆幸的是,靠港期间船员和船舶均没有生任何意外。可是,就在船驶离码头的那天傍晚,港口附近生一场激战,伤亡惨重。想起船即将驶出波斯湾,距离死亡越来越远,船员们都在为自己侥幸躲过一劫而暗自庆幸。

船驶出波斯湾后,公司来电说租家已将战争意外保险费转进公司账户。根据相关公约规定,船在为ฦ公司或租家服务期间进入战区,船员们应享受一定的风险金。公司在电文中ณ提到的风险金数目庞大,老船员们一眼就认出这是一张空头支票。根据他们以往的经验,凡是租家赔付的风险金一旦落到เ公司手里,就如同羊入虎口,有进无出。

果然不出所料。第二天,公司又来一封电传,说因为种种原因战争风险金不予放。这令那些对风险金心仪已久ื的船员们大失所望。除了谩骂,船员们实在找不到เ更好的泄方式。孔夫子摇摇头,叹道:“三十里骂知县,没用!”

大喇叭问大台:“你父亲牺牲时多大岁数?拿了多少抚恤金?”

大台说:“5o岁,拿了1o万块人民币。”

大喇叭说:“你再仔细想想!”

大台仰起脑袋,非常肯定地说:“确实是5๓o岁,1o万块。”

“这就怪了!”大喇叭又翻出相关的赔偿条款,指着条文一本正经地说,“这里边肯定有鬼!你看这里写的内容,最少最少不得少于3o万元人民币。”

经大喇叭一点拨,大台如梦初醒,深有感触地说:“看来,这里边真的有鬼!”

付涛掐了指间的烟蒂,从嘴里喷出一口烟雾,气咻咻地说:“岂止有鬼,有大鬼,有他妈的大大的鬼!当年我哥哥牺牲后,公司让我和我嫂子结婚,将包袱扔给我。那时,我狗屁不懂,稀里糊涂ิ地在合同上签了字。结果公司啥也没赔,只不过让我在船上做一个可怜的小水手。唉!现在想起来,我他妈的上了公司狗日的当了!”

大喇叭联想到自己当初死里逃生结果只拿到เ一万元精神损失费,也๣开始怀疑公司在里面做了手脚,忍不住骂道:“狗日的公司将我们这些船员当猴子玩哩!”

洪七公听后,异想天开地说:“下次我们将船卖了,每人分个5๓o万不就得了!”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被轮机长听在耳里,记在心里。轮机长眯着眼睛说:“你想将船卖了?这有点不太现实。不过,咱们可以来点实际一点的。”

大副点头附和:“对!公司既然昧着良心克扣船员们的风险金,咱们为ฦ什么就不能让它也放点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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