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咱们回了京城,我让人教你认字,你可愿意?”
“好。”枣子道:“小姐您要给我取什么名字?”
难道那小丫头昨天就看出来自己诊错了,这怎么可能?她才多大!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给顾夫人治病的另有其人。这为顾大人却故意说成是自己的女儿,就因为自己้昨天误诊,所以他想败坏自己名声,落自己的脸面。
顾重阳突然愣住!
或者,现在才是真实的,上一世的种种才是梦。
她就听母亲的话,让她放心好了。等母亲服了自己的药,她就会相信自己้会医术,没有骗她了。
她想起了前一世,母亲死的时候,她并不在身边。
若顾重阳还看不出这小丫鬟有猫腻,那她就白活两世了。
只是不知道,这是父亲的意思还是母亲的意思。
“这六套,我全要了。”顾重阳道:“你帮我包起来吧。”
高兴之色,溢于言表。
李老大夫的保证让父亲心头一喜,脸上的笑容更甚:“如此,内子的病就全拜托您了。”
“李老大夫,李老大夫。”顾ุ重阳声音一声比一声高:“您能ม再帮我母亲诊断一下吗?”
“是,多谢夫人。”绿芜一脸的惶恐地爬了起来。
没想到母亲却把手一扬,顾重阳的手扑了个空。
如此看来,自己一死,竟是皆大欢喜。
可她到底是父亲的亲生女儿,她死了,父亲难道一点点伤心难过都不会有吗?她不指望他能为自己主ว持公道,难道他连一句为什么都不会问吗?难道他会二话不说就同意柴惜月扶正吗?
顾重阳贪婪地望着睿哥儿,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你是……睿哥儿?”
黑白分明的杏眼跟自己如出一辙,软软糯糯的声音令顾ุ重阳心都要化了。
顾重阳环顾左ุ右,见百米远的路边两个ฐ高大的杨树郁๗郁葱葱,地下一树的阴凉,就回头吩咐道:“我们到那里去吧。”
走到顾重阳面前,一行人就停下来。
赵彬听她如此说,脸上就露出佩服的神色:“顾小姐年纪虽小,却有大医风范,令人心悦诚服。”
“赵大夫不用客气。”顾重阳道:“你身上的病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ฦ你心内郁滞,虽然服了药,你也要放开心胸才是。否则ท,药治得了一时,治不了一世。”
赵大夫闻言有些呆呆的。
直到顾ุ重阳一行人的船驶出了很远,他还站着看。
这个顾大夫医术实在是高明,据他看来,不仅比他的师父高明,就是曾经做了太医院院使的师叔恐怕也不如她良多。
只可惜,这样的天纵英才,居然是个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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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行了一天一夜,他们在第二天的中午在通州停船靠岸。
父亲最先上岸,他在岸上仔细地看了了几遍。见岸上等船接人的人群中,确实没有庆阳侯府之人,就对管家大叔林进孝道:“你带着碧波先快马加鞭先到京城通知一声,我们随后就到。”
林进孝应了声是,就带着碧波先走了。
下人开始把箱笼从船上搬下来装到马车上去,顾重阳与父亲母亲就到岸边的小店里沐浴更衣。等他们收拾好,箱笼也装好了,一家主仆就在小店里用饭。
用过午饭,稍作歇息,就登上马车回京城。
因为是主干道,马路修建的十分宽阔平坦。路上马车不断、行人络绎不绝,道路两旁的客栈客店、摆摊的小商小贩很多十分热闹。
离京城越近,欣欣向荣的繁华大都之感,就越来越明显。
毕竟是天子脚下,国之京畿,物阜民丰自然与别处不同。
进入内城之后,更是人声鼎沸,车水马龙了。
马上的帘子随着风上下飘动,顾重阳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朝外看。
笔直宽阔的街道,鳞次栉比的商铺,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一如记忆中一样热闹繁华。
她不由低声唏嘘:“时间不等人,转眼就三年了,可京城却丝毫未变,真真是物是人非。”
她只知道怅然,却不知道她小小的人儿,轻皱着眉头做出大人惆怅的模样是多么的滑稽。
车里的其他人已经笑作一团。
她不解地抬头,母亲已经伸出食指轻点她的额头:“小孩子家家,像个大人精一般。”
伍嬷嬷听了母亲的话就笑眯眯道:“四小姐长大了,越看越有大姑娘的样子了,夫人往后可要放心了。”
庆阳侯府顾ุ家,座落在南居贤坊东直门大街上,是开国时太|祖皇帝御赐的宅邸่。
三间两阔的朱红色大门正对着东直门大街,不过大门时常紧ู闭,只有在遇到重大事件或迎接贵客的时候才会打开。
平时人员进出就从东侧的侧门。
等他们一行人刚刚拐上东直门大街,就有下人上前来迎接。
等到了顾家正门口,管事大叔林进孝与小厮碧波已经在门口迎着了。
同时等着的还有庆阳侯府的大管家万荣,他忙对四老爷顾占茗行礼:“四老爷辛苦,总算是平安回来了,老夫人挂念了好久了。”
说完又隔着车子向四夫人沈氏问安:“小人给四夫人、四小姐请安,老太太与几位夫人知道四夫人已๐经平安抵达,高兴的了不得,此刻都在老太太的安荣院等着呢。”
母亲忙打起帘子,笑着对万荣道:“有劳万管家侯着。”
万荣忙点头哈腰:“应该的。”
母亲又客气道:“万管家可还在后面胡同住着呢吧。我们从南边回来,也带了不少土仪,明儿让人送一份给万管家尝尝。东西不值钱,不过是尝个新鲜。”
万荣脸上的笑容比刚才深了很多:“多谢四夫人,小人就却之不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