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她到底是死过一次的人,并非真正的十岁女童,一张嘴就把在脑海ร中过了好几遍的话说了出来。
虽然昨天就知道这个结果,顾重阳听了还是精神一振:“是吗?那ว太好了,我这就去看母亲。”
父亲坐在床头,握着母亲的手,低声与母亲说这话,他的头压得很低,脸几乎ๆ要贴着母亲的脸。
她这一笑,让枣子生出几分忐忑。他立马信誓旦旦ຆ道:“大小姐,我不骗你,我真的可以弄到新鲜的莲藕。”
他郑重其事地保证,令顾ุ重阳忍俊不禁,她从荷包里取出银票交给他。
母亲不是最疼爱自己了吗?
这一瞬间,顾重阳的心里涌ไ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委屈。
况且她是真的想买几只鸟儿养。前世师父就教她怎么เ养鸟,见到鸟儿她就觉得十分亲切。
伍嬷嬷不由一愣,难道小姐知道老爷跟夫人是故意要支开她了?
伍嬷嬷端了药喂母亲。
伍嬷嬷十分惊骇:“夫人,不吃药可怎么เ能行?”
可她对父亲却又有许多的怨恨。怨恨他在母亲死后对自己漠不关心,任由继母磋磨自己้。
顾ุ重阳那时候只觉得葛碧莲口蜜腹剑,用心险恶,故意编了瞎话来骗众人。
顾重阳蹑手蹑脚地滑下了炕,穿鞋的时候,看到地面上铺着青石方砖,一束光透过糊着油纸的窗户照ั进来,她不由á一愣。
白嫩的手还带着几分婴儿肥,在地上投下一个小小的手的影子。随着她手指伸开、攥起而如影随形地变化。
顾重阳的眼泪“哗”地一下流了出来:“怪不得,怪不得素迎表姐说让我好好活着,还说让我代她照顾两个孩子……原来她已经知道了,原来她知道自己难以善终……”
舅舅不在了,素迎表姐也不在了……最疼她的人,跟她最亲的人都没有了。
他盯着顾重阳好半天,方道:“你明知道我不会休你的,就是为了睿哥儿,我也要养你到เ老。”
是啊,她还有儿子,她的儿子是延恩侯府的唯一的男丁。贺润年已经指望不上了,儿子才是她下半生的希望。
两天过去,母亲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他们就决定第二天一大早离开沧州泊头镇,出发回京城。
可是出发的傍晚,他们却收到เ了来自京城的信件。
父亲一目十行地看了一遍,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十分生气,冷哼一声,就一巴掌将信拍在桌子上。
自打重生以来,父亲还从没有如此生气过。
顾重阳壮着胆子问:“父亲,怎么เ了?”
“无事。”父亲言简意赅,敷衍地说了这两个ฐ字,就脸色沉郁地走了出去。
母亲虽然没有看信的内容,却好像已经知道了一样,她什么เ也没说,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顾重阳就拿了信来看。
原来,是父亲之前写给京城,要庆阳侯府帮母亲请个ฐ太医或好大夫的事情有了回音。
信是老太太口述,大伯母代笔的。
信的内容很简单,无外乎ๆ请不到太医,请不到好大夫。与其从京城请人到沧州ะ浪费时间,耽误母亲病情,不如让父亲就近在沧州找大夫给母亲治病云云。信尾还说,如果母亲身子不爽利,就留在沧州ะ治病也无妨,到了寿宴之时,父亲可以先回去。
顾重阳看完信,也不由冷笑连连。
如果沧州府有好的医生,父亲也不会八百里加急写信回京城了。京城离沧州走水路不过两天的行程,说什么浪费时间,不过是推脱之词。
至于让母亲留在沧州ะ治病,那就更是可笑至极了。
前一世母亲拖着病躯回去给老太太贺寿,操办寿宴,还落了个不敬婆母不孝不顺的名头。若是母亲真得如信中所言不回去的话,恐怕还有更大的帽子要扣在母亲头上呢。
怪不得父亲会这么เ生气,夫荣妻贵,夫妻一体。老太太这样做,不仅仅是刁难母亲,更是给父亲没脸。
他心里怎么可能会好过呢?换过任何一个人,也不会高兴的。
这一天晚上,顾重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对于京城顾家,她实在没有什么เ好感。
在后宅只手遮天的老太太对于他们一家不甚喜欢,不仅仅是不喜欢,甚至是讨厌。
父亲是她名义上的儿子,却因为男女有别ี,又在外宅行走,只要晨昏定省请安即可。可母亲身为儿媳妇,却是避无可避。与老太太周旋的时候,吃了很多的苦头。因为她故意欺压母亲。
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父亲并非老太太亲生的嫡子,而是祖父老庆阳侯的妾氏孙姨奶奶所生。
虽然老庆阳侯已经故去,孙姨奶奶也不在人世了,可老太太依然不喜欢父亲,连带着对母亲也有诸多挑剔。
老太太厌恶父亲,欺压母亲,对自己้更是十分讨厌。在老太太面前,自己้的待遇跟其他几位姐妹简直天差地别。
除了长房伯祖家的大堂姐之外,家中还有三个ฐ姐姐,大姐姐顾重华才貌双全,是侯府嫡长女,从小就声名在外。后来参加考试,进了京都最著名的女子书院蕊珠书院学习。学成后声明更胜,求亲的人几乎踏破了门槛。
没想到她却谁也不嫁,而是选择了带发修行,在家中做了居士。令整个京都的人为之哗然唏嘘。
二姐姐与三姐姐她离开顾ุ家到舅舅家住之后就没有什么联系了。
她只知道三姐姐嫁给了她的表格,出嫁没多久ื就病故了。而二姐姐如何了,她依稀听表姐说过,这会子真的想不起来。
倒是伯祖长房的重芳堂姐,嫁给了翰林的儿子,夫唱妇随,日子过得很好。
顾重阳翻了个ฐ身,叹了一口气。
上一世因为与继母葛碧莲关系冷淡,因为ฦ对父亲有怨言,所以离开顾ุ家之后,那些人都渐渐疏ຕ远了。
这一世母亲好好的,葛碧莲不会进门,应该不会如此了吧。
绿芜温柔的声音打断了顾ุ重阳的思绪:“小姐,夜深了,快睡吧,明儿要早ຉ起呢。”
“知道了。”
顾重阳闷闷地应了一声,不知过了多久才沉沉睡去。
好像刚闭眼一会,就听到绿芜再次喊自己:“小姐,该起床了。”
顾重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见外面天色迷蒙,就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丑时末了。”绿芜笑道:“老爷跟夫人都已经起了,咱们马上就要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