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 关河梦断 第二十二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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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6๔日,日军陷金州;7日占大连,关东震动,举ะ国哗然。

十一月初,纳鲁窝集的“大云天”攻打龙城砸窑,龙城团总杜桂平派人向龙口街紧急求救,冯华、李九杲带领中华义勇军主ว力星夜驰援,毙、伤、俘土匪二百多名,只“大云天”等三十余人漏网。

守卫落虎崖的是萧山带领的一个独立小队共计三十多人,当初义勇军下山时,决定让他留守落虎崖,他心里还老大的不痛快。后来冯华找他谈话,作了一个多小时的思想工作,告诉他义勇军的全部家当都在落虎崖,此地万万不能有失,才使他明白了留守的重要性。

为了便于联系,天宇还给他留下一部ຖ无线电收发报机。冯华当初ม留下萧山,就是看中ณ他办事胆大心细,脑子灵活。也别ี说,自周天宇走后,萧山知道千斤ภ的担子现在压在他一个人身上,更是处处小心谨慎。

事实也证明了他们看法的正确。自从“铲不平”改编为中华义勇军以来,他们在冯华的策划ฐ下连战连胜,现在已经光明正大的成为了“龙口街”的团练,摆脱了土匪的身份。尤其是冯华,不仅性格坚毅果敢,而且为人襟怀坦白,待他们就象亲兄弟一样。现在他们对冯华,可以说是发自肺腑的信任、钦๔佩和敬服,对冯华提出的事情,他们也๣都是毫无保留的支持、执行。但李九杲、黄德贵也并不是无知盲从的人,他们的态度表面上看似与文革时代流行的“理解的要执行,暂时不理解的也要执行,在执行中ณ加深理解”有异曲同工ื之ใ妙,其实他们这么做只是基于对冯华的绝对信任。遇到想不通的问题๤,他们都要找到冯华问个清楚,弄个明白。

三人聊了几句部队训练和各地情报站的事,冯华站起身向着门外喊道:“小董,今天多给准备两份儿客饭!”

马上收起了调皮的神态,菱儿一本正经地走进屋里。

菱儿做起来很自然,冯华却闹了个手足无措。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他忙问道:“说吧!有什么事情?”

邢亮听到这儿,把地图拿给贺国光:“五爷请看。”

邢亮的话就有如一颗重磅炸弹,立刻๑引起了在座众人的纷纷议论。甚至有几个性急的,不管是看得懂还是看不懂,呼啦一下子围了过去。

这天,冯华、邢亮和李九杲正在周天宇那ว里观看电报员收发报的实际操作,大喜忽然气喘吁吁的赶来报告,说龙口街的百姓代表要求拜见义勇军的几位队长。

最后,冯华根据众人的意见,作了总结发言:“这次救援龙口街,不仅因为义แ勇军的口号是“打土匪,保家园”,我们责无旁贷,而且这也๣是中ณ华义勇军走出长白山,贴近民众、发展壮大的一个有利契机。基于这两点,我建议天宇、山子带领ๆ两ä个班留守落虎崖,中华义勇军主力则立即行动,星夜赶往龙口街。”

另外,考虑到这些人将是义แ勇军以后的骨干力量,冯华和邢亮还经常介绍一些现代战争的战术思想,如怎样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开展游击战、运动战等,每每让包括李九杲和黄德贵在内的众人听得如醉如痴。不过,要扭转这些惯于拿着大刀长矛进行厮杀的山里汉子的思维也๣不可能一蹴而就,要想真正能有所成,还需要有待时日。

经过几天的深思熟虑,冯华对邢亮和周天宇说:“得民心者得天下,只要谁能让老百姓过上安稳的日子,谁就能得到เ老百姓的拥护。红军在井冈山时期实行的政策是‘打土豪,分田地。’我们当前提出的口号是“打土匪,保家园。”

这天,山路上走过来一支马队,“嗒嗒……”的马蹄声踏碎了惯有的宁静。为首一人身材不高,消瘦彪悍,阴沉沉的脸上挺着一个带钩๗的鼻子,秃眉鹰目,两眼闪着阴毒的凶光。后边跟着的十几个人,个ฐ个身高马大,一色的紧身衣靠,斜背钢刀,肩挎鸟铳,如同凶神๰恶煞,令人心惊胆颤。

看到当家的还在犹豫,姚老六手下的几员大将有些沉不住气了。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那个ฐ疤瘌眼的大炮头首先带马上前说道:“六爷,咱们这次碰杆是套交情换帖ຆ,商议结盟的事,有哪个不开眼的敢在这个时候生事。况且此地已经离您的把兄“黑山豹”的落虎崖不远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土匪又损失了十几个人,可仍然没有失去斗志,凭着一股子狠劲儿,他们离坡顶ะ越来越近了。由于已经进入了有效射程,大个子他们也๣开始了射击,只是这种前装滑膛火绳枪击发时间太慢了,只能稍微增强一下阻击方แ的火力;很快,一部分土匪也开始用弓箭和仅剩下的几杆鸟铳进行还击,战斗ç终于进行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5๓6式冲锋枪点射速度每分钟็90่100发,对集团目标有很大的杀伤力,土匪们哪里见识过这么เ厉害的火器,嚣张的气焰立刻被压了下去。冲锋枪的巨เ大威力以及邢亮的威猛勇悍不仅震慑住了匪徒,也让大个子几个人看得目瞪口呆、震惊不已。这时,冯华又瞄准了一个像是头目的匪徒,随着枪声这个匪徒应声倒下。

邢亮听到天宇的问话,虽然没有再说什么,可是脸上的神情也充满了说不尽的期待与信任。

“单纯等待不是办法,我们必须采取积极措施主动寻找出口。从无຀名洞中的情况分析,小鬼子在这里应该待过一段儿时间,他们很可能会留有一些对我们有帮助的资料。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们再去查看一下这几个洞穴中存放的东西,看看有没有洞穴分布图之类的东西……”

由á于早就有所打算,因此冯华他们为这次出行可以说下足了功夫。容积49升的美军原品lcນ-2军用背包、橡胶底加防刺钢๐板,真皮鞋面全棉鞋腰的登山鞋、长20่m左ุ右的登山绳索、照射距离不小于50m,电池使用时间不小于5小时,且具有防水功能ม的petzl电筒、军用6๔5๓式指北针和罗盘仪、“丛林之王”一号野外求生专用刀、“瑞士冠军”万用工具刀、具有12频道和lcd照明功能ม的小型对讲机以及野外帐篷、睡袋、水壶、望远镜、应急灯、荧光棒和急救箱等野外求生物品,都准备的一应俱全。另外,为了确保安全,邢亮还特意从林业局保卫处借来了两支56๔式半自动步枪和一支5๓6式冲锋枪。

三个ฐ人一边不停的用罗盘仪测定着方位,一边小心翼翼地行走在盆内繁茂的密林之中,短短一天功夫,他们就经历了许多意想不到的困难:石磨沟中时而山势险峻,奇峰峥嵘,几乎ๆ寸步难行;时而又山重水复,峰回路转,让人为寻幽探秘、测定方位而费尽心思;还有那忽而狂风大作,刹้那风流云散;突然雷霆滚滚,转瞬大雨倾盆;变化多端,风云莫测的异常气候,都让他们吃尽了苦头。但是这些困难对于几个犹如初生牛犊般的年轻人来说,不但并没有让他们感到畏ั惧,反而认为这次探险非常的有意义แ。按照计划,今天中午他们就要打道回府了,可三个人却都有点儿不甘心,希望在剩余的时间里能够再探索出点儿什么เ来。

为了保证行军的速度,部队也不便于停下来宣传,只是让军直和各营的宣传队用白灰水在墙上书写了许多诸如“义勇军是老百姓的队伍”、“义勇军保护老百姓”、“义勇军上前线打日本保家园”等标语口号;同时,冯华还以远征军总指挥的名义แ,书写了包含有“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为主要内容的布告,张贴在显眼的地方。各连队也三令五申ã绝不准许有一点儿违反群众纪律的事情发生。每到宿营地,各部ຖ队都要把宣传群众的工作放在首位。义勇军秋毫无຀犯的严明军纪,与大力度的宣传,产生了非常明显的效果,义勇军的好名声很快就在奉天地区开始流传。

1้2๐月5日聂士成部千余人进攻分水岭,击毙日军中佐富刚三造,日຅军败退,聂部乘胜追击。

当冯华率领义勇军赶到了奉天以西的噶布拉时,接到เ了分水岭捷报和长顺将军的第二道命令:“迅速接替聂士成部在摩天岭的防务!”

冯华知道日军在东路进攻受阻后,会把主ว攻方向转移到西路,目前๩海城已๐是危在旦夕。海城位于鞍山和营口之ใ间,是日军北进奉天,西出锦州,进而攻占山海关的必经之路。海城如果失守,日军就打开了北上攻击奉天,南下进攻山海关的大门。此时,当务之急不是接防摩天岭,而是增援海城!但是,对长顺的命令他们却也๣不得不服从。

冯华对历史书上记载的甲â午战争中一些地方沦陷的具体时间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但他还是隐约记得海城是1้2月中旬被日军占领的,历史留แ给他们的时间已经没有几天了。冯华、邢ฦ亮他们询问向导之后决定部ຖ队抄近路直插奉集堡。这条路进可通往摩天岭,退可随时策应辽阳、海城,不失为ฦ两全之ใ策。

12月10日,义แ勇军抵达太子河畔,又传来聂士成、依克唐阿联军在金家河重创日຅军,收复草河口的捷报。

12月12日傍晚,天空飘起了雪花,部队提前๩在汤河畔的安平屯附近扎营。冯华下达了就地宿营,加强警戒,继续进行侦察等命令。

由于部队已经接近作战区域,冯华利用天黑前的短暂时间,作了简单的战前动员。以前义勇军虽然打过几次胜仗,但都是对土匪作战,这次将要面对的却是穷凶极恶的日本侵略军。冯华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讲解了战略๓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和发扬勇猛顽ื强的战斗作风,狠狠打击来犯之敌这两ä个ฐ问题๤,号召战士们消灭侵略者,为死难的同胞报仇!

次日清晨,纷纷扬扬下了一夜的雪还没有停,漫天皆白,大地茫茫。义勇军战士们顶ะ风冒雪沿着汤河继续溯源而上,冯华和邢ฦ亮并肩走在队伍中间,料峭的寒风夹着雪片不时地扑打着他们的脸颊๐。此时,他们的心情如同这天气,寒冷、沉重。

还是邢ฦ亮打破了沉默:“华哥,你在想什么เ?”

冯华笑着摇了摇头:“心里还是不踏实呀!”

离开龙口街已经近半个ฐ月了,越往南走,离战场越近,他心中的不安也就越厉害,因为他对即将到เ来的战斗,心里是一点儿谱都没有。洞悉历史进程的他,对清军在战场上的表现,知道得是清清楚楚。只有一千多人的义勇军能否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他自己都是否定的,这才是他心情沉重之ใ所在,也是他内心悲哀之所在。老实说,一想到甲â午战争中国的惨败,冯华就心痛不已,义แ勇军在这场战争中究竟能扮演一个什么角色呢?

邢亮要比冯华乐观:“怕什么เ呀?小日຅本不也是人生肉长的,枪子儿打到他们身上照ั样是个血窟窿!”

冯华忧虑的不是这些,他们这些人,包括真正当过兵的正规军人邢亮在内,都没有参加过这种规模战争的经历。邢亮在部队里的军事演习๤到底不是实战,义勇军打过的土匪也都是一些乌合之ใ众。他所想的是如何以少胜多,以弱击强,如何保存自己,消เ灭敌人。

虽然他很欣赏邢亮的这种革命英雄主义的精神,但还是语重心长地提醒着:“老亮,革命英雄主义的精神要发扬光大,可作为一个指挥员头脑แ也要清醒。如今可不同于当年你在部队当排长、当参谋那个时候啊!现在咱们虽然说不上是指挥着‘万马’,可也够上‘千军’了,这一千五百人可是咱们义勇军的老本儿,既要保存自己้,又要消灭敌人,你可得多动动脑子。”

邢亮会意的点点头:“华哥,我明白。”

虽然是前途未卜,但无຀论如何他们振奋中ณ华的信念都不会改变。要想扭转东北不利ำ的战局,他们必须要首先打好这即将打响的第一仗!一阵交谈,两个ฐ人的心里都豁亮起来。

雪花还在飘着,冯华却觉得不像刚才那么阴冷。看着这雪里行军的情景,毛泽东的诗词《减字木兰花广昌路上》脱口而出:“漫天皆白,雪里行军情更迫。头上高山,风卷红旗过大关。此行何去?辽河风雪迷漫处,命令昨颁,千五义แ勇下鞍山。”

冯华上学时本就是朗诵天才,他那雄浑的男中音,配上雪里行军的壮观景象,引起了极强的感染力。面对此情此景,邢亮明知道这是毛泽东的诗词,只不过是让冯华根据实际情况给改了几个字,还是忍不住赞了声“好!”附近的战士不知道听明白没有,“噼里啪啦”的也跟着叫好、鼓起掌来。

跟在他们身后的贺菱听着冯大哥、邢大哥谈话,一直没有出声。这时心中赞叹,不由得说道:“冯大哥,你这是《木兰香》吧?“减字木兰花”又名“木兰香”、“金莲出玉花”填得真是太好了!”

听了贺菱发自肺腑的赞叹,对这种虽不是有意为之ใ,却也属于欺世盗名的行为,让冯华和邢亮都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贺菱当然不知道这些,还在心中默念着“漫天皆白,雪里行军……”

贺菱熟读唐诗宋词,在挥发河地区也算是一个才女,自然识得优劣。后来,贺菱把这首词录了下来,并寄给了贺国光,让贺国光对这位小老弟的才学、胸怀更加刮目相看。

行进的队伍中ณ不时可以听到此起彼伏的歌声,看到战士们情绪高昂,冯华很满意前一阵子举办政治培训班的效果。受到战士们高涨情绪的感染,他们的心情也๣随之ใ轻松起来。

“我是一个兵,来自老百姓,打垮日本狗强盗,消灭侵略军!”战士们行军的步伐坚定有力,歌声雄浑高昂,反映出义勇军良好的精神风貌。冯华他们也跟着歌声的节奏轻声唱起来。邢亮突然攥紧拳头用力一挥:“小鬼子有什么可怕的?照样把他个狗日的打得满地爬!”

身后边这一千五百名义勇军战士给了冯华无穷的力量,似是回答邢亮,又像是对天发誓:“我们的义勇军就是要在战斗中发展,在战场上成长壮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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