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 关河梦断 第二十一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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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两校合并举行的开学典礼ึ上,冯华先是代表义勇军的全体战士对两ä校的成立进行了祝๩贺,然后向全体学员介绍了正在进行的“中日战争”的情况,最后他指出:朝廷虽然已经敦请英、美、俄、德等国出面调停,战事暂时还比较平稳,但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日຅本人只不过是借调停之ใ机,谋求更大的利益。一旦调停失败,更大的风暴很快就会到เ来。你们作为学校的第一期学员,身上不仅担负着义勇军全体战士的希望,而且还担负着振兴中华民族的重任……

此刻๑,冯华把眼睛瞄向桌子上的学员名单:王承斌,字孝伯,奉天兴城县人,生于同治1้1年1873๑年,是13名外地前来应召的年轻人中考试成绩最好的一个。

圆月当头,夜空如洗,皎洁的月光为坡岭、大道、树木披上了一层银亮的白霜。山道上,马蹄声声踏碎秋夜的宁静,婆娑的树影、月光照射下黑白分明的巨石,都被飞速地甩在骑马人的身后。冯华是第一次在这明月当空的夜晚飞马驰骋,月明星稀,天高云淡,顿感环宇辽阔,心境清朗,似是体验到เ扬鞭驱马,关山飞渡的那种意境。

冯华身边的警卫员小董小声提醒着说:“首长,得注意点儿。这个地方叫‘挠头沟’,地势险要,可别ี在这里碰上什么凶险的事儿!”

停了一下,他又乐่观地说道:“如果英、俄等国调停战事成功,大豆出海的事应该还有希望解决。”

冯华淡淡的笑了笑,并没有反驳贺国光的话,只是意味深长地说道:“世事难料,凡事还是多想一些困难才好!”

第三天晚上,龙口街的士绅、百姓代表在镇上的聚英楼ä酒家为中华义勇军饯行。

其实,不是贺国光有意拖延,想那贺国光走南闯北,处事何等谨慎。挽留中ณ华义勇军,对于龙口街来说绝对是一件大事,这等大事不但需要与镇里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进行协商,达成共识,而且他自己也๣必须进一步摸清中ณ华义勇军的意图。虽然贺国光对冯华和中华义แ勇军非常佩服,可是俗话说‘防人之ใ心不可无຀’,事关四乡二十八屯众多百姓的身家性命,他不得不慎重行事。

根据得到的情报,冯华、邢亮与贺国光商量后,作出了有针对性的具体部署:一、从现在起龙口街只许进不许出。具体事宜由黄德贵和龙口街团正汪世宁负责;二、张立三率领ๆ龙口街团勇第一队,在两个时辰内,在北门里距北门3๑0丈处修筑一条一人高的街墙;三、郑๳偃武带领团勇第二队负责圩墙的了望和通信联络;四、冯华、李九杲带领二排负责守卫北门;五、邢亮带领ๆ一排和直属特务班秘密出镇,在镇北十里山口左侧的树林里埋伏,等战斗ç一打响,迅速控制山口,截断“小飞龙”的退路;六、指定三排一班和团勇第三队为预ไ备队,随时准备增援,贺国光和冯华坐镇指挥部统筹全局。

早在傍晚时分,北门附近的商家住户就被劝说,撤退到了安全的地方แ。全镇居民虽然早ຉ就听说了土匪飘“海叶子”的事,但直到เ今天集散之后,他们才正式接到เ团练的通知。说剿匪大军今夜进驻龙口街,可能会与土匪交火,届时百姓人等不必惊慌,可就地隐蔽,以保人身安全云云。龙口街自从成立团练之ใ后,百姓们的心里都踏实了不少,不过“小飞龙”可不是一般的绺子,他是一跺脚方圆几百里都颤悠的主啊#葫以在这表面平和宁静的背后,家家户户都不敢睡觉,龙口街犹如一只上紧ู了发条的闹钟,所有的人都在提心吊胆地等待着那个惊心动魄的时刻来临。就连那些参加过昨天协商会议的乡绅,由á于敌我人数相差悬殊,心中ณ也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吴秀英仔细看了看:“能做,就是怕我们粗手笨脚๐的,做不出这样好的手工。”

一个叫杏花的妇女插嘴道:“山里人谁不会用茜草、黄檗、五倍子染布匹啊!以前我们染布时就怕着色不匀,邢ฦ队长这衣服黄一块,绿一块的,深浅不均,到像我们染花了的布๧匹。”

淡然一笑,李九杲将自己้多日຅苦思形成的想法娓娓道出:“说老实话,这些日子与冯大哥他们在一起让我想了很多,尤其是他们说的那些话,真的让我触动非常大。以前我听说书的讲有些人是什么星宿下凡,也就是听个热闹,最后一笑了之罢了。可自从遇到冯大哥三人后,我总是不自觉地想兴许还真的有这种事情,他们怎么เ看都不是平常之人。咱们兄弟这么เ多年用尽了办法,都没能把哥哥我的仇给抱了,可是他们一出马就轻松地捉住了姚老六。为兄想过了,冯大哥他们不但对你我兄弟有天高地厚之恩,而且他们胸襟博大、见识不凡,跟着他们走当不枉活这一生。我决定今后就将‘铲不平’交给他们,不知二弟你意下如何?”

第二天,早操和训练之后,如同往常一样,ไ几个ฐ人又在一起山南海北的闲聊起来。当听冯华说“此次从西洋回国就是要干一番๘事业”时,李九杲突然长身而起,异常诚恳的对冯华三人说道:“三位哥哥,我们兄弟虽与你们相识不久,可是却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如果诸位兄长不嫌弃,小弟二人今后愿追随左右,致死不悔。”

听了冯华的话,黄德贵连忙表白道:“邢ฦ大哥妙手回春,我的伤已经好多了,没什么事的,我再陪冯大哥你们坐一会儿!”

夜已经很深了,幽暗而深沉。不知从什么เ时候起,浓重的乌ไ云吞没了满天的星斗,除了他们燃起的几架篝火,整个ฐ世界好像都被无边的墨色浸ฤ染得漆黑一团。看了看凉风渐起的天气,冯华对李九๡杲说:“当家的,时间不早了,而且天看起来也๣要变了,我们不如今天就到เ此为止?”

稍微顿了一下,邢亮终于忍不住了,太多的不合理已经困扰了他好几天:“华哥,我怎么เ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儿呀!这进洞前和出洞后的反差是不是太大了?”

很快的,在树林的间隙中,一行人影映入了三个人的眼帘ຈ。刚才还疑虑重重的他们,此刻早已把那些疑问抛到了脑后,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瞬间涌ไ上三个ฐ人的心头。虽然双方的距离还很远,但是他们已然兴奋之极,ไ大声的喊叫着,开怀的笑着,忘情地挥舞着手臂向对方跑去,ไ好像对面来的就是久别的亲人。

怀着激动、兴奋和紧张的心情,三个人极为小心的慢慢向前๩移动,周天宇在后面拿着手电进行照明,冯华和邢ฦ亮则端着枪护持在两边。在令人窒息的前๩行了大约四、五百米之ใ后,这条“漫长”的通道终于走到了尽头。

无名洞中是那样的寂静,除了冯华、邢亮和周天宇急速的呼吸声外,再也听不到一点儿其他的声音。

“可不是咋的,他当初投奔义แ勇军还是找的我呢!”

冯华来了精神:“啊?德贵,你把他的详细情况给我介绍一下。”

黄德贵虽然不知道大哥为什么对冯德麟那么เ感兴趣,还是一五一十的把冯德麟的来历说了出来。

这冯德麟原名冯玉奇,为ฦ人十分豪爽且极讲义气,曾在县衙里当差ๆ。黄德贵与李九杲拉起杆子后,曾为了一桩买຀卖,通过朋友找过他帮忙。谁想这件事不知怎么传入了县太爷的耳朵里,虽然没有抓住真凭实据,但他也๣因此被解了职。冯华他们前一段儿扩军招兵时,冯玉奇正好带着十几个人前来投奔李九๡杲、黄德贵。报考军校前他才将名字改为冯德麟。

冯华此时不禁有些兴奋,将黄德贵的介绍与自己掌握的资料é相互印证,已๐经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个“冯德麟”就是那个曾经与张作霖齐名的“冯德麟”。他可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遇到的第一个历史名人。

无独有偶,因为改名字,冯华在几天以后又发现了一位名人。那天冯华去技术学校讲政治课时,一位叫马忠骏的学员询问什么是民族资产阶级。“马忠骏”,这可是冯华非常熟悉的名字:因为ฦ冯华的父辈当年响应毛主ว席的号召“上山下乡๥,屯垦戍边”,连带着他也๣对屯垦产生了兴趣。上高中ณ和大学时冯华特别注意收集有关东北开发屯垦的资料,在这些资料中ณ他结识了“马忠骏”。

“马忠骏”清朝末年担任过中东铁ກ路交涉局委员;民国以后历任吉林屯垦局局长、东省特别市哈尔滨管理局局长等职,马忠骏任职期间,坚持民族立场,为维护国家铁路权和航运权作出过贡献。九一八事变后,他拒不出任伪职,并秘密资助马占山抗日,遭到日຅本宪兵队逮捕。新中ณ国成立后,曾担任过哈尔滨市政协委员。冯华那时还想过:可惜老人不在世了,不然的话,访问老人一定能ม够得到早ຉ年间东北屯垦的第一手资料é。

冯华听了这个ฐ学员的自我介绍,心里就咯噔一下,难道这就是那个可敬的老人吗?可是以前在学员名单中,没注意过有叫马忠骏的人呀!带着疑问冯华在课后与马忠骏进行了交谈,真相终于大白。

马忠骏原名叫马德扬,海城人。由于去盛京考取秀才落榜,无຀颜回家,流浪到了吉林。听说这里办新式学堂,才来应考,报名和考试时都用的马德扬这个ฐ名字,马忠骏是他前天才改用的新名字。

接连发现了几位人才,冯华心里特别高兴,根据地现在最缺的就是人才。尤其是冯德麟和马忠骏,他们既然能ม在历史上留下大名,肯定有他们的过人之ใ处,如果任用得当,将来必成大助。

吉林将军长顺正蓝ณ旗郭博罗氏,字和亭此时已率所部五千人马进驻奉天,并奉命节制奉天各军。这几日,由á于连续接到后方แ胡匪劫掠粮草、攻城陷镇的告急文书,他不由得深为ฦ土匪活动日຅益猖獗、地方治安不断恶化以及后方แ驻军短缺等问题感到เ焦虑不安。接到เ龙口街团练剿灭几股土匪的捷报后,他大为高兴。为了解决后方面临的诸多问题๤,他经上报兵部,并在武眩壕注册后,下令将龙口街团练编为吉林防军。部队编制为ฦ下辖四营,受驻吉林副都统节制,但未按照将军衙门下设城守尉、协领的官制,而是仿照湘、淮军制ๆ,授贺国光为ฦ统领,领正四品衔;冯华为副统领,领从四品衔;邢亮、李九杲、张立三、周天宇四人为营官,领正五品衔,并奖给吉林机器局制造的来复枪500支,及一批枪弹、火药。

在清政府对抗太平天国的战争中,湘淮军逐渐取代了八旗兵和绿营军的正规军地位。从18๖49๗年开始,清政府陆续裁减绿营军14万人,各省亦纷纷按照湘淮军制ๆ,相继建立起防军、练军。从此,防军与练军成为了清朝的主ว要武装力量,它们的营制皆源自于湘军。

这种军制ๆ以营为ฦ基本建制单位,500่人为一营,由á营官率领,每两营至数十营设统领。兵必自召,将必自选,训练、指挥自主,粮秣薪饷自筹。每营只服从营官一人,每军只服从统将一人,营、军彼此独立,互不统属。“兵为将有”,中ณ央兵权移于将帅,兵部ຖ亦无权管辖。湘军制ๆ度之盛行,成为清朝兵制的一大变革。这也๣是龙口街团练中华义勇军得以名正言顺编入吉林防军的主要原因。

对于义勇军改编的问题,冯华等人其实早在进驻龙口街时就有所考虑,并进行过讨论。当时邢亮、周天宇都觉得加入腐朽的满清军队心里有些想不通。尤其是邢ฦ亮,自从义勇军成立,就以解放劳苦大众,建立新中国为ฦ己任,现在竟然让他去做封建王朝的帮凶,他怎么也不能接受:“华哥,我们非得当那个软蛋皇帝的官儿吗?”

看着邢ฦ亮那ว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冯华只得耐心地加以解释:“这只是一种策略,是为了生存和发展的大计。第一,东北是满清政权的发祥๷地,要适应关外满族人口较多的现状;第二,现在国家正处在外敌入侵的紧要关头,民族矛盾上升为主要矛盾,此时不宜像太平天国那样打出自己的旗๱号,把矛头直接指向清政府;第三,东北毕竟是中国的领土,满族也是中华民族๣大家庭的一员,不能ม像兴中会那样提出‘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口号,只有实现全民族๣的团结,才能ม够振兴中ณ华。第四,我们现在只是搞抵抗侵略๓的统一战线,就像当年的红军改编成八路军、新四军。我们要利用这个机会争取民众,壮大自己的力量,为将来建立民主富强的新中国做准备……”

听了冯华的一番解释,邢亮终于被说服了。虽然心里还有些别ี扭,但他还是非常顾全大局地说道:“华哥,还是你考虑的全面周到เ,确实只有用这种办法,义แ勇军才会获得更快、更大的发展。”

生性随和的天宇,思想工作从来都比老亮好做,冯华还没有把话说完,他已经是满口赞辞了:“华哥就是不一样,比我想的可长远多了!”

11月15日຅,贺国光、冯华等人正式接到เ了吉林将军长顺对他们的任命,并令他们立即承担起吉林东南地区,包括龙口街、龙城、关街、棉花街等地在内的防务工作,严厉打击各股土匪,保证吉林府的安全,确保防地内社会治安的稳定。

为了对外活动的需要,中华义แ勇军表面上按照ั防军的编制,将全部人马编制为ฦ四营,每营四哨,但实际上仍然实行三三制编制。贺国光、冯华仍然任正、副总指挥,一营长邢亮、二营长李九杲,三营长张立三,特种大队队长林喜,留守大队队长肖山。郑偃武、黄德贵、周天宇仍各司其职,刘三林三林担任新成立的炮兵连连长,义勇军直属部队成为实际上并不存在的第四营,上报营官名单时填写了周天宇的名字。

在整编大会上,贺国光带领ๆ全军进行了宣誓,冯华代表指挥部ຖ再次颁แ布了以人民解放军《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为内容的纪律条例;以及初ม步制定的内务条令和队列条令;宣读了确定《义勇军进行曲》为ฦ义勇军军歌的命令。冯华在讲话中激励全军官兵迅速投入到大练兵高氵朝中,使义แ勇军成为ฦ一支有觉悟、有文化、有军事素养,有强大战斗力的铁军。

在成为隶属于吉林将军治下的正规军后,义勇军得到了名正言顺ิ发展壮大的有利契机,但是也面临着时间紧迫、形势严å峻等诸多难题。为ฦ此,在冯华的提议下,又召开了一次指挥部联席会议,并做出了以下五项决定:第一、为ฦ了迅速提高部队的政治军事素质,指挥部ຖ要进一步加强训练管理力度,团部ຖ成立军官训练班,对排以上的干部轮流集训。以连为单位开展为期一个月的大练兵、大比武活动;第二、在周边地区成立地方部队,仍然称为团练,并派出教官予以训练指导。以各地团练为基础,实行村镇联防互保;第三、由á于形势的变化,决定放弃落虎崖基地,所有人员和物资都转移到龙口街;为ฦ了提防落虎崖成为土匪新的巢穴,在留守大队最后离去时,将伏虎关及崖顶所有建筑全部ຖ焚毁。第四、留守大队与义勇军直属分队改编为ฦ警卫连,肖山任连长;第五、大力发展经济,加快根据地的建设与发展。

不过是小半年的时间,龙口街这个弹丸小镇已๐经名声在外。周边地区的许多开荒户,听说挥发河这边的日຅子好过,成帮结队的迁徙过来;龙城、龙口街以及二道江新า建的许多工厂,也吸引了辽吉两省不少的工匠,根据地一片经济繁荣、人丁兴旺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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