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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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什么เ是许慎说解字型构造的“六书”呢?其实,“六书”就是古人分析汉字的造字方法而归纳出来的六种条例,即象形、指事、会意、形声、转注和假借。象形,即描摹事物形状的一种造字法,如“日、月、山、羊、马”等,由此可见象形字都是独体字;指事,则是以象征性的符号来表示意义แ的一种造字法,如“上、下、本、末、中ณ、甘、刃”等,由á此可见指事字也都是独体字;会意,是一种由两个ฐ或多个独体字合起来表达一个新的意义的造字法,如“明、旦、采、休”等;而形声,则是一种意符和声符并用的造字法,据统计形声字约占汉字的百分之ใ八十左右。至于后两ä种造字条例,今天的人们一般认为ฦ它与造字无关,在此不述。

王国维校注《录鬼簿》先后有三次:分别是光绪三十四年公元190่8年、宣统二年公元1910่年和宣统三年公元191้1年。在校注《录鬼簿》的过程中,王国维共借有三种抄本,一是从满清学部ຖ参事厅参事官陈毅字士可处借得一部ຖ明代抄本,一是由清代曹雪芹祖๢父曹楝亭刻印的“楝亭本”,还有一种则是由京师图书๰馆馆长缪荃孙字艺风处借来的满清初ม年尤贞起的手抄本。因为三种抄本是王国维跨度近三年才分别借得,所以他也先后有两个校本,第一个校本是以“楝亭本”为底本,参照明代抄本及诸多史料而成,后来送给了罗振玉的“大云书库”收藏,即现今《王国维遗书》中ณ之所录;第二个校本是以明代抄本为底本,以“楝亭本”和后来借到的尤贞起抄本相互比勘,对《录鬼簿》中被后人删改的部分及其原本遗漏的内容进行了恢复和补充。在校注过程中,王国维不仅先后两次手抄全文,而且其中ณ还留下了“朱墨粲然”的诸多批注,正如他自己所说“此为第一善本也”。

不过,王国维词的水准也是逐步提升的,他留传下来最早ຉ的一阕词,是光绪三十年公元1904年春天填的《如令》:

其实,这一章的内容完全可以并入上一章。而如此,如果读者朋友要想保持一个顺畅的阅读情趣,则势必会增加视力和阅读上的负担,这恐怕不是愿意为ฦ读者着想的作者所想做的吧?另外,如果说上一章记述的是王国维畅游在“教育世界”的理论海洋中ณ的话,那ว么这里表述的则是他在教育实践的河流里如何畅游的往事了,虽然刚ธ下“河”时王国维就遭遇了“呛水”,但初学游泳者又有谁能ม跨越这一步呢?当然,王国维毕竟有着良好的“游泳”资质,所以才有后来在诸多教育河流中包括清华国学研究院都能够“游”得得心应手。不过,在这里我们还是要从王国维在通州师范学堂这条小河沟里的“呛水”开始说起。

我们毫不怀疑王国维的天赋,但在光绪二十四年公元1898年入读东文学社学习日຅语的过程中ณ,他确实遭遇了考试成绩不及格的尴尬。虽然成绩不及格有工ื作繁重等客观原因,但丝毫也不能掩盖王国维在初学日຅语中的不摸调,或者说他并没有很快找到学习日຅语的有效方法。当然,王国维那一口难懂的浙江海宁地方官话,也确实不利ำ于他学习๤本来就拗口的日本话。为了帮助王国维等学员顺利ำ完成东文学社学业,罗振玉不仅特许王国维等在当年五月考试中ณ不及格者留在东文学社继续学业,后来还专门聘请了几名日本人以增强学社的师资力量,诸如日本驻上海ร副领ๆ事诸井六郎学士、书๰记船津辰一郎和田冈岭云等人担任义务教员或助教。当然,作为东文学社的倡议者兼主要教员,藤田剑๳峰还特意推介王国维尝试翻译日຅文报刊,以加快王国维熟练掌握日语之进程。作为王国维鸿富治学的一部ຖ分,其译作多年来一直不为人们所关注,直到เ20世纪80่年代经佛雏先生艰辛整理后,才在中ณ国学界闪射出其耀眼光芒。而王国维译作之始,应该说就是从藤田剑๳峰这时指导开始的,这不能不说藤田à剑峰是王国维在这一方แ面的领路人。

光绪二十一年公元18๖95年中ณ日甲午战争结束后,清政府被迫与日຅本签订了丧权辱国的《马关条约》,当时正在京城参加科举ะ考试的各地举ะ子,在广东举子康有为和梁启的策划ฐ下,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请愿运动——公车上书。至于“公车上书”是否真正生过,如今在史学界存在着截然相反的两ä种观点,一是广为流传的教科书上的说法,当然这种说法的起源来自于康有为自己้的宣传;另一种观点是以上海学者姜ä鸣先生为主的否定论,即“公车上书๰”根本就不曾生。对此,姜鸣先生在其著作《天公不语对枯棋》中有专门文章予以解析,因这一争论不关本书๰主旨ຈ,故在此不赘。不过,以康有为ฦ和梁启为的资产阶级维新派,从这时开始已经逐渐将他们希望通过改革图强来挽救民族危机的维新思想,利用各种方式方法在中ณ华大地上广为散布๧宣传,使全国有识之士都表示认可和赞同。在康梁所倡导的维新变法主张中,创办报刊宣扬西学和建立新式学堂培养新学人才,是一项极有远见且极为ฦ重要的措施。当然,要想使这一措施得以顺利ำ有效地施ๅ行,创办者和施教人才必不可少,而当时国人中多不谙西学,于是“走出去,请进来”便成为一种必然。而随着维新变法演变为全国性运动之ใ后,这种必然更是涌动成了一股强劲的社ุ会潮流,冲击蔓延到了中华大地的各个角落。一时间,“家家言时务,人人谈西学”,一批批青少年开始走出国门,留学东洋或西洋,这使壮怀激烈的王国维更加感到坐卧不宁。确实,王国维与许多年轻人一样早就渴望能出国留学,然而由于“家贫不能以资供游学”,这又使渴望新学的他只能“居恒怏怏”。

第二章:私塾与家学

另据上海辞书出版社ุ社长兼总编辑的李伟国先生在《敦煌ä话语》一书中所说:“如要说最早在刊物上表敦煌学论文的学者,可能是刘师๲培。刘氏江苏仪征人,1911้年在《国粹学报》第七卷1้∽8期表《敦煌新出唐写本提要》19篇,所据也๣是伯希和所得敦煌写卷。”好在李伟国先生在这里用了“可能”两个ฐ字,否则则要埋没罗振玉最早在刊物上公开表相关文章的头筹了。因为早ຉ在宣统元年公元1้90่9年罗振玉就撰写了《莫高石室秘录》疑是《鸣沙山石室密录》一文,并于当年表在《东方杂志》第六卷11้和1้2期上,虽然这不是纯粹的学术著述,但其中ณ考订色彩并不比刘ถ师培那《敦煌新出唐写本提要》等1้9篇论文逊色。

不过,在《敦煌话语》一书中ณ接着李伟国先生话语的,还有赵和平先生对王国维在敦煌学研究中的评说:“早期研究敦煌学最有成就的除了上述叶、罗、刘三位外,还有大学者王国维,他在敦煌学研究方แ面的成就可以说还在上述三位之ใ上。”在这里,我们姑且不论赵和平先生为何只提出“叶、罗、刘”三位中国学者而忽视日຅本学者藤田剑峰,单是说王国维在敦煌学研究方面的成就在这三位之上一语,这个评价倒也๣是客观公正的。那ว么,王国维在敦煌ä学方面到底有何研究成果,他对于敦煌学轫又有何贡献呢?

在解析王国维在敦煌学研究领域内的卓越成果之前,笔者想先引录王国维于民国十四年公元1925๓年暑假时应清华大学学生会邀请所作题为ฦ《最近二三十年中中国新见之学问》的公开演讲中ณ的一段话。在这一讲演中,王国维将“最近二三十年中ณ中国新见之学问”归纳为“殷虚甲骨文字”、“敦煌塞上及西域各地之简牍”、“敦煌千佛洞之ใ六朝唐人所书๰卷轴”、“内阁大库之书籍档案”和“中ณ国境内之古外族遗文”这五个方แ面。其中,关于“敦煌ä遗书๰”王国维这样说道:

汉晋牍简,斯氏斯坦因均由人工掘得之ใ,然同时又有无尽之宝藏于无意中出世,而为ฦ斯氏及法国伯希和教授携去大半者,则千佛洞之六朝及唐五代宋初人所书之卷子本是也。千佛洞本为ฦ佛寺,今为道士所居。当光绪中叶,道观壁坏,始见古代藏书之ใ窟室。其中书籍居大半,而画幅及佛家所用幡幢等亦杂其中。余见浭ณ阳端氏端方所藏敦煌出开宝八年灵修寺尼画观音像,乃光绪己้亥所得。又,乌程蒋氏蒋汝藻所藏沙洲曹氏二画像,乃光绪甲â辰以前叶鞠裳๙学使昌炽视学甘肃时所收。

在这里,王国维提到自己从“浭ณ阳端氏”和“乌程蒋氏”两人处见到了从敦煌流散出来的一些散件,虽然他没有说明他是何时得见这些散件的,但“浭阳端氏”端方所藏的“开宝八年灵修寺尼画观音像”则是“光绪己亥所得”,也就是光绪二十五年公元1้899年,这个时间竟比道士王圆箓现“敦煌ä遗书๰”的光绪二十六年公元1900่年还早,想来这一散件虽不属于“敦煌遗书”,但王国维明确地说明是由á“敦煌出”,这就表明王国维关注敦煌出土古物的时间要早ຉ于“敦煌遗书๰”现之时。另外,“乌程蒋氏蒋汝藻所藏沙洲曹氏二画ฑ像”,王国维也明确地说明是在“光绪甲â辰以前”从那ว位甘肃学政叶昌炽手中所出,光绪甲â辰即光绪三十年公元1้904年,这个时间也要比“敦煌遗书”被押运到เ北京早的多。由此可知,王国维对“敦煌ä遗书๰”的研究并非局限于伯希和所得,这很显然对他撰写敦煌学轫之ใ作有一定的优势。

当然,以王国维独特而深邃的学术视角,他对一门新兴学问的研究向来不同于别人,他总是高屋建瓴、独辟蹊径。例如,在宣统元年公元19๗09๗年9月当王国维与罗振玉等人一同观看抄录伯希和所得“敦煌ä遗书”时,他不仅与罗振玉等人一起积极地校勘和研究这些敦煌写卷,还撰写了《唐写本敦煌县户籍跋》、《敦煌现唐朝之通俗诗及通俗》和《唐诸家切韵考》等大量论文,其内容涉及制度史、宗教史、俗文学、西北历史地理和古音韵学等诸多方面,且论述深度都达到了当时的最高水平。关于王国维在敦煌ä学研究领ๆ域中,将其视角扫射到他所谙熟的历史、地理和音韵学等方面的成就,因为这些内容在甲骨文研究中ณ多有涉及,在此不赘。下面就王国维在“敦煌ä遗书๰”中ณ对俗文学的研究成果例举一二,以窥见其在这一当时及现在人们都不太重视的领域中的突出贡献。

确实,王国维研究“敦煌ä遗书”实在是与众不同,他没有像那ว些守旧学者那样只将目光习๤惯性地盯在参证正史等方面,虽然他也撰写了这方面的学术文章且水准要高人一筹,但他还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些不为人们注意或重视的“边角料”,并开拓出了敦煌ä学中一个崭新而有趣的学术研究方向。例如,王国维撰写的第一篇敦煌学文章——《唐写本跋》。在这里有必要先说明一下,因为王国维在观看、抄录伯希和所得“敦煌遗书”之后仅仅几个月的时间内,即宣统二年公元1910年1้月他就将斯坦因撰写的《中ณ亚西亚探险谈》又名《流沙访古记》翻译成中文,但这毕竟不是王国维的第一篇敦煌学论文,所以他自己้记于“辛亥六月”即宣统三年公元1้91้1年7月撰写的《唐写本跋》一文,当属王国维正式开始敦煌学研究之作。那么เ,《太公家教》是怎样一部书๰,王国维又为ฦ什么会选择它作为ฦ自己敦煌学研究轫之作呢?

在民国九๡年公元192๐0年第17卷第8๖号的《东方杂志》上,王国维撰有《敦煌见唐朝之通俗诗及通俗》一文。其中,王国维引录有关于《太公家教》一书作者概况及成书๰原因的一段原话:

□□□□代长值危时,望亡之讹乡失土,波迸流离。只欲隐山居住,不能ม忍冻受饥;只欲扬名后代,复无宴婴之机。才轻德薄,不堪人师๲,徒消人食,浪费人衣。随缘信业,且逐时之ใ随。辄以讨其坟典,简择诗书,依经傍史,约礼时宜,为书一卷,助幼童儿。

由此可知,《太公家教》应该是由落魄老书生编撰的一部教育儿童的启蒙读物,相当于《三字经》、《百家姓》和《幼学琼林》等。对此,王国维根据书中“多用俗语,而文极芜杂无຀次序”的情况,遂考证说:《太公家教》一书“盖唐时乡学究之ใ所作也。”不过,即便是“唐时乡学究之所作”,王国维也没有轻视《太公家教》,而是认为该“书๰全用韵语,多集当时俗谚格言,有至今尚在人口者”,即承认其具有一定的教育意义แ和在当前的研究价值。于是,王国维“辄举ะ其要者”引录了一些,我们不妨也来看一看:

得人一牛,还人一马,往而不来,非成礼ึ也。知恩报恩,风流儒雅。

一日为师,终身为ฦ父;一日为君,终身为ฦ主。

他篱莫越,他事莫知,他贫莫笑,他病莫欺,他财莫取,他色莫侵,他彊莫触,他弱莫欺,他弓莫挽,他马莫骑;弓折马死,偿他无疑。

罹网之鸟,悔不高飞;吞钩之鱼๠,悔不忍饥。

男年长大,莫听好酒;女年长大,莫听游走。

含血噀人,先污其口;十言九中ณ,不语者胜。

款客不贫,古今实语。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蓬生麻中,不扶自直。

凡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勤是无价之宝,学是明月之ใ珠。积财千万,不如明解一经;良田千顷ั,不如薄艺随躯。

香饵之下,必有悬钩之鱼๠;重赏之家,必有勇夫。

而正是因为ฦ《太公家教》无຀论是在文体方แ面还是文学成就上都“决不能与唐人他种文学比矣”等原因,王国维则独具慧眼地将其挑拣出来加以考释,这就好比后来诸多学术大师极为重视民间文学的搜集和研究一样,无຀论如何也是一种卓而不凡的学术眼光和勇气。

在《敦煌见唐朝之通俗诗及通俗》一文中,王国维还列举了《秦妇吟》、《季布歌》、《董永传》、《春秋后语》其中三阕词、《凤归云》云谣集杂曲子和全用俗语撰写的唐人《太宗入冥》等等俗文学。其中,王国维对于失传多年的《秦妇吟》进行了重点考释,且取得诸多“第一”的成就。

关于《秦妇吟》,王国维在《敦煌见唐朝之ใ通俗诗及通俗》一文的开头便这样写道:

敦煌唐写本书籍,为英国斯ั坦因博士携归伦敦者,有韦庄《秦妇吟》一卷,前后残阕,尚近千字。此诗,韦庄《浣花集》十卷中不载,唐写本亦无຀书题及撰人姓名。然孙光宪《北琐言》,谓蜀相韦庄应举时,遇黄“寇”犯阕,著《秦妇吟》一篇,云“内库烧为锦绣灰,天街踏尽公卿骨”,今敦煌ä残卷中有此二句,其为ฦ韦诗审矣。诗为长庆体,叙述黄巢“焚掠”,借陷“贼”妇人之口述之,语极沈痛详尽,其词复明浅易解,故当时人人喜诵之,至制为障子。《北琐言》谓庄贵后讳此诗为己作,至撰家戒,不许垂《秦妇吟》障子,则其风行一时可知矣。

在这里,王国维告知人们的信息实在是太丰富了,大略梳理有以下几个方แ面:

一、王国维是从英国斯ั坦因携归伦敦的“敦煌ä遗书๰”中现了《秦妇吟》残卷。其实,王国维一生从未到过英国伦敦,他现《秦妇吟》残卷纯粹属于偶然。原来,王国维的日本友人狩野直喜为了研究“敦煌遗书”,于民国元年公元191้2年专程前往英国伦敦拜访斯ั坦因,并抄录和拍摄了其携带回英国的“敦煌ä遗书๰”卷本。同年,流寓日຅本的王国维从狩野直喜处现了《秦妇吟》残卷,即便当时“此诗前后残缺,无篇题及撰人姓名”,但学识渊博的王国维竟通过其中“内库烧为ฦ锦绣灰,天街踏尽公卿骨”这两句诗,并参照北宋孙光宪所著《北琐言》考证出《秦妇吟》的作者,以及作者创作这诗时的社会现状及时代背景。

二、《秦妇吟》的作者是韦庄,这是王国维告知人们的第二点信息。韦庄,字端己,长安杜陵人,唐昭宗时进士,曾是节度使王建的幕僚,为ฦ其掌管书记一职。唐朝灭亡后,王建建立前蜀政权并称帝,而韦庄则成为ฦ其门下侍郎同平章之事。不过,韦庄留名史书并不是缘于他仕途显赫,而是因其诗词之盛名,特别是他的《花间集》更为人们所熟知。确实,诗词风格类似于白居易的韦庄,特别擅长于长庆体,这也是王国维比较擅长的,所以他的诗词虽然语句平易通晓,但是意境则较为深远壮阔,寓意也很深邃宏大,例如为ฦ他生前赢得盛名却也为他极为避讳的《秦妇吟》长诗。

三、韦庄是有感于黄巢起义军攻陷唐朝都城长安而创作《秦妇吟》。原来,年轻的韦庄前往长安参加科举ะ考试时,恰逢黄巢ิ起义军攻陷长安,他目睹长安城内一片狼籍的混乱状况,遂假借一位陷入起义แ军中ณ的秦姓妇女之口记述了当时的情况。该诗记述详尽而生动,语句通晓而顺畅,在当时就极为流行,许多人都把它抄写在绢子上作为ฦ友人之ใ间赠送的礼物即当时称之为ฦ“障子”。为此,韦庄一度有“秦妇吟秀才”之美誉。不过,后来身居显赫官位的韦庄,因为当时一些极为复杂的社会原因及为自身名誉考虑,对《秦妇吟》一诗极为避讳,并在家训中要求后世子孙坚决不能“垂”《秦妇吟》的“障子”。这就是《秦妇吟》失传的根本原因。

对于这样一在当时就为人们所传诵而作者则ท竭力避讳的好诗,王国维不仅在《敦煌见唐朝之通俗诗及通俗》一文的开头就予以重点提出,而且还引录了当时前๩后都缺少的这《秦妇吟》残诗。在引录之后,王国维接着还这样写道:

此诗前๩后皆阕,尚存九百六十余字,当为晚唐诗中最长者。又才气俊,自非才人不能ม作,惟语取易解,有类俳优,故其弟蔼编《浣花集》时,不以入集。不谓千百年后,乃ี于荒徼中见之ใ。当时敦煌写有数本,此藏於英伦者如此。巴黎国民图书馆书目有“《秦妇吟》一卷,由á补阕韦庄撰”,既有书名及撰人姓名,当较此为完好,他日当访求之也。

在这里,王国维不仅肯定了《秦妇吟》的艺术价值,而且还补充说明韦庄的弟弟韦蔼在编辑《浣花集》时也没有收录此诗的情况。同时,王国维在文中又点明了自己看到的《秦妇吟》是藏于伦敦的卷本,并希望有机会到法国巴๒黎访求藏在该国民图书馆中比较完好的《秦妇吟》卷本,以便作进一步的深入研究。其实,王国维既ຂ是第一个ฐ在“敦煌遗书๰”中ณ现《秦妇吟》长诗的人,又是第一个ฐ在刊â物上向世人披露《秦妇吟》残诗的人,更是“我国人正式校勘之ใ始”。当然,作为ฦ第一位校勘《秦妇吟》长诗的学者,以王国维的学术底蕴而言,其校勘水准非一般学者所能ม比,这不仅表现在王国维先后为《秦妇吟》撰写的四篇相关研究文章,还在于他的研究决不局限于诗歌本身的艺术水准,而是透过这长诗来分析作者的心理与情感,以及考察当时时代的变化历程与社会状况。所以,《秦妇吟》一诗一经王国维校勘研究之后,又有诸多专家学者投身其中,其中ณ不乏像陈寅恪、俞平伯、冯友兰、鲁๥迅、郭沫若、郑振铎和叶圣陶这样的大学问家。如此看来,这实在是一个ฐ非常有意思的现象,因为就一诗歌而引起诸多学者专家进行研究,这恐怕除了像《离骚》和《长恨歌》这样的大作外,还没有一诗或一篇文章能像《秦妇吟》这样在学界引起如此之重视与轰动。

与王国维率先考证、校勘和研究《秦妇吟》长诗而引起后世学者极其关注有相似之趣的,除了前面已经解析过的“罗王之学”甲骨文之外,还有就是关于“敦煌遗书”的研究了。而关于“敦煌遗书”的研究,除了上面介绍的俗文学之ใ外,王国维还对汉朝的文书程式、烽燧制度、边疆官吏的官秩和唐朝的官职制度极其演变、唐朝时敦煌ä地区统治者的家族情况,以及中ณ国古代重要文书典籍和古音韵学等方แ面,都有比较深入的研究,甚至是弥补订正了史书中的一些缺失和舛误,而这些研究都是在哈同花园时期进行的。据初步统计,王国维先后撰写有关“敦煌遗书”的研究论述近40篇,他对自己的这些研究成果也表示满意,这从他于民国八年公元1919๗年秋天写的《题敦煌所出唐人杂书六绝句》中ณ可以感知:

吏黠民冥自古然,牛毛法令弄犹便。

千秋仁政君知否?不课丁男ç只课田。

唐沙洲敦煌县大历四年户籍

女主新า符出阿师๲,寻寻遗法付阇黎。

《大云》两译分明在,莫认牟尼作末尼。

《大云经疏》

虚声乐府擅缤纷,妙语新安迥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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