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起大落将他自以为已经见多了起起伏伏,不会再有什么波动的心脏都弄的狂跳了一阵。
一个这样的亲戚,如今身为季府嫡女的季云婉竟然亲自千里迢迢地赶了过来,目的自然很明显。
丁寿怔了一下:“为何不可?王爷以前又没来过咱们府上,看不出来的。”
他不苛待她已经算是礼遇,怎么能再去关心她呢?
他们分别报了自己的名号,周妈妈的视线却在落到楚嬿身上的时候一顿。
可这份尊荣魏泓宁可不要。
“王妃!是王妃啊!”
他说着脸色沉了下来:“等小姐成亲之后我便亲自启程回京,将这件事告诉老爷!”
宋易闻言浑身一抖,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几乎扑在地上:“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但她很快摇头:“不……不可能ม的!陛下那么喜欢小姐,他怎么会……”
周妈妈目光复杂地看了看那兔子,又看了看拎着兔子的崔颢,神情颇有些一言难尽。
高宗五年前驾崩,那时候除了这件事,还发生过什么其它大事吗?
但这些都跟李斗没关系,因为ฦ他太瘦小了,根本挤不到前面,也抢不到几颗豆子吃,只能趁着那ว些成年乞丐在前面争抢的时候,捡几颗滚到เ一边没人注意的。
“琼玉,”马车里传来周妈妈的声音,厚重的车帘ຈ随之被掀开,周妈妈露出半张脸,“怎么了?”
“是我们季家跟王爷没有缘分。”
季云婉眸光微黯,道:“姐姐生前最大的愿望便是嫁给王爷,能每日陪在他的身边,照顾他一生一世,无论寒暑贫富。”
琼玉点头,声音哽咽。
后来先帝将叛军镇压,将那位王爷的尸骨也五马分尸后分别于瓦安城的五个地方焚烧了,连骨灰都没让人收,而是任凭万人践踏,并将这座城池更名为瓦安沟,意思是“阴沟里的老鼠就该死在阴沟里”。
他那ว间以前跟前院书房差不多的房间,现在估计已经大变样,认不出来了,住起来也一定比以前更加舒适。
魏泓看了看廊下那盏晃眼的灯,静坐片刻后忽然起身,随手扯过一件外袍罩在身上,趿上鞋大步走了出去。
值夜的下人正靠在门边打盹,被突然推门而出的人吓了一跳,险些栽倒在地上。
他回过神后赶忙追了上去,边追边喊:“王爷,王爷您去哪啊?”
若非是有什么急事,魏泓是绝不会大半夜忽然出门的。
下人的喊声惊动了院中ณ其他人,以为是出了什么紧急军情,纷纷要跟上,却见前面的魏泓头也没回地说了一句:“不必跟着!”
他的话对众人来说就是军令,纷乱的脚步顿时齐刷刷站住了。
可是这大半夜的,放王爷一个人出门,还是这般衣衫不整的样子,那也不合适啊!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在睡在耳房里的崔颢也被惊醒了,一边整理身上的衣衫一边越众而出。
“你们不用管了,我跟去看看。”
说着便追了上去。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纷纷散去回到了各自的位置。
崔颢心中忐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เ会让王爷忽然夜半出门。
他脚步越来越快,几乎小跑起来,当看到秦王并不是出去,而是前往内院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前院的下人见他没多久就回来了,身边却不见秦王身影,赶忙问道:“崔大人,王爷去哪了?”
崔颢无力地摆了摆手:“散了吧,别问了,就当今晚什么都没发生过。”
众:“?”
………………
魏泓一路走得很快,夏夜的风掀起他的衣摆,非但没能让他凉爽一些,还觉得越发燥热了,尤其是离正院越来越近的时候。
他敲响了正院的院门,院门打开后径直走了进去,将一众下人的惊呼询问声丢在身后。
今夜在姚幼清身边值夜的是周妈妈,她听到动静立刻从外间走了出来,见到来人是秦王的时候吓了一跳。
“王爷,您怎么来了?”
魏泓没理她,直接推开内室的门走了进去。
如他所料é,这房间的布置已经被姚â幼清彻底改掉了,完全看不出本来模样,原本除了床榻桌椅等必要的陈设外什么都没有的房间多了许多东西。
插着时新花朵的花瓶,踏而无声的柔软地衣,绘着鸟雀图的精致绣屏,淡粉与浅金交织的幔帐,还有很多很多……
一看就是女孩子的房间。
魏泓不用想也知道这一定是按照她在姚â府时的闺房模样布置的,就和那花园一样。
这些东西被他一眼扫过,视线落在床上那个ฐ因为被吵醒而揉着眼睛坐起来的女孩身上,顿时凝滞。
夏夜天热,她睡觉没有放下床幔,许是睡前刚洗了头发,平日里挽起的长发就这样顺ิ滑的披散在身侧,衬的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更精致几分。
床头留แ着的昏暗小灯映照着她睡意朦胧的眼,并不清晰,反让她茫然的表情显得更加无辜,就像是……
像是无意间坠落凡尘的仙子,对这万千红尘充满了不解,神情迷惘地打量着四周,干净的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ศ。
如果不是耳边一直响起的狗吠声,他真要以为自己是捡了个ฐ仙子回来了。
魏泓低头,就见之前被姚â幼清买来的那ว只小狗正站在距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对他不停地狂吠,在它身后不远处是它的窝,一个用几层柔软小被搭成,旁边放着张小毯子,角落还摆着几个玩具的窝。
也就是说,连一只狗都在他原本的房间里占据了一席之地,而他却睡在前院那个没有修缮过的破旧屋子里!
姚幼清此时已经清醒过来,问了和周妈妈一模一样的话:“王爷,您怎么เ来了?”
魏泓的视线从狗身上挪开,又看向那ว个纤瘦单薄的女孩子,眼神不自觉的热了几分,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