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也在笑着，却意味深长凝视着我，四目相对，心中ณ雪亮，亦雪凉。
母亲莞尔一笑，绛唇如樱桃微绽：“栖情长得的确与我很是相像，只是性子倔了些。如果有时任性了，你们作叔叔兄长的，自然得多多包涵。”
萧采绎眼圈微微的红，赶忙转过身去，垂头道：“我怎能不怪自己？以前你总是笑着，鸟儿般快活着，什么时候，栖情妹妹开始不笑了，而且会这样忧伤地叹气？”
我用力摇摇头，道：“我不想闹，我只想来看看我的姐姐。”
母亲扶了夕姑姑，赫然立于眼前。她的声音虽是不急不缓，但鬓前已๐掉下一缕散，显然走得甚是匆忙。
萧采绎默默望着棺木，退后两步，拖了个蒲团过来，端端正正叩了三个头，才黯然道：“皇宫被攻破的第二天，叛贼……宇文昭他们，来找过杨淑妃，自然是劝她依顺ิ宇文家。谁知淑妃娘娘横眉冷对，怒斥宇文昭父子狼子野心，忘恩负义แ，枉自为ฦ人……结果宇文宏把雪情公主ว母女两个一起关在了回雪宫中。姑姑听说后也曾向宇文昭求过情，宇文昭为此特地来了一次回雪宫，见了淑妃娘娘一面，可出来后就令人将她缢死了。”
我忙回头时，恰捕捉到เ夕姑姑残留的一丝焦虑悲愤。
而萧采绎一时无语，只呐呐道：“至少，肃州ะ军是咱们自己้的。姑姑，萧家永远是支持大燕的。”
昭阳殿里歌舞盛。
“母后，你是太后了？”我有些茫然。
茫然地在明黄和素白交错的房间里打量着，再不见父亲慈爱的笑脸，再没有父亲温暖的怀抱，迷迷蒙蒙里，尽是父亲眩目的明黄身影，挣扎在鲜ຒ明的艳红里，愈行愈远。
可我只想用所有的那些来交换，交换我的父皇，我的母后，以及我一家人的一生平安。
“宇文大人呢？请他来见本宫。”母亲轻描淡写说着，如随常邀请哪位宫妃外臣入宫坐坐，品一品茶，赏一赏花。
“对！”我握紧萧采绎的手，一团热血直冲心肺，连外面的厮杀声都似已๐远去。“绎哥哥，我们一起冲出去，生一起生，死一起死！”
母亲满脸的慌乱被萧采绎的剑光所映，渐渐安宁坚定。
好丈夫，好父亲，难道不是好皇帝？我心头疑惑，恍惚觉得有些失落。也许我真的该出宫看看，那个繁华底下的真实世界。大燕的子民，都是父皇的子民，都是大燕皇族应当视若亲子的子民，不是吗？
宇文昭嗫嚅不语。
群臣都说，秦相爷老而昏馈，早糊涂了，这朗朗乾坤，清平盛世，哪里来的妖孽？
萧采绎似也吃了一惊，旋而脸上腾起淡淡红晕，道：“没……没什么เ，我只是……一心想我的栖情妹妹能快乐地活着。”
他说完，逃也似的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