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动乱中的险恶官场 第01节 刘晏与李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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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户的实质问题๤是土地问题。

诗人杜甫在安史之乱ກ后痛忆昔日的美好岁月。诗非实录,却也๣是盛唐写照:忆昔开元全盛日,小邑犹藏万家室。

大约在卯时天明之后,玄宗在侍中官员的簇拥下登上勤政楼,开帘受百宫朝拜,“万岁”声响彻广场。朝毕,楼上以素扇为ฦ屏、垂帘相隔,诸王、百官和应邀诸蕃君长等纷纷谢食就坐,庆宴即将开始。

张说一笑:“那好,对赋方แ、圆、动、静如何?”

他是立足于现实的。宣称“朕今此行,皆为苍生祈福,更无秘请。宜将玉牒出示ิ百僚,使知朕意。”“断于圣意”,一下子就把“礼ึ”应秘而不宣的祭文公布于众:“有唐天子臣隆基,敢昭告于吴天上帝:天启李氏,运兴土德,高祖太宗,受命立极;高宗升中ณ,**殷盛;中ณ宗绍夏,继体丕定。上帝眷佑,锡臣忠武,底绥内难,推戴圣父(指睿宗)。恭承大宝,十有三年;敬告天意,四海ร晏然。封祀เ岱岳,谢成于天;子孙百禄,苍生受福。”(1้2)

(3๑)在《风俗通》中ณ对封禅泰山记述得更具体:要立一块高一丈二尺的石碑,在上面刻文:“事天以礼,立身以义,事父以孝,成名为仁。四守之内,莫不为郡县。四夷八蛮,咸来供职,与天下无຀极。人民蕃息,天禄永得。”(4)

父子分道扬镳。唐玄宗走上崎岖的蜀道,向成都而去。太子李亨则率两ä千余人马北上朔方。七月十日,李亨到เ达灵武(今宁夏灵武西南);七月十三日຅,即位于灵武县城南楼,史称唐肃宗。肃宗亲御南门,群臣欢呼“万岁”。

在战乱中即位称帝的肃宗,激动得涕泪横流,左ุ右官员无不感动。肃宗即大赦天下,改元“至德”,遥尊玄宗为ฦ“上皇大帝”,并派使者赴蜀报告。实际上,玄宗此时尚未传位,肃宗及支持者是急不可耐地抢位。古时,信息不便,直到近一个月后,玄宗到เ达成都已近半月,灵武使者赶到เ成都,玄宗才知太子即位。不过,玄宗必竟是历经风雨的大唐天子,也有大唐天子的谦谦风度,闻而则喜说:“吾儿应天顺人,吾复何忧。”(2)不几日,颁แ布《命皇太子即皇帝位诏》。此事做得倒也体面、大度。

当肃宗在灵武即位时,玄宗正颁布๧一道重要的制令,检讨自己的“不明”,“致令贼臣内外为患”。所谓内外贼臣,指的是杨国忠与安禄山。制文还自责道:“伊朕薄德,不能ม守厥位,贻祸海内,负兹苍生,是用罪己责躬。”

昏君经过几乎亡国的教训,终算有了明智和清醒。在这道制ๆ文中ณ,还宣布以太子李亨为“天下兵马元帅”,领ๆ朔方、河东、河北、平卢节度史,任务是“南收长安、洛阳”,担当平叛的重任。同时又宣布๧诸王子分别领兵:永王李璘为西南东道、岭南、黔中、江南西道等四道节度都使,江陵大都督;盛王李琦为ฦ广陵大都督,领ๆ江南东路及准南、河南等路节度都使;丰王李珙为武威都督,仍领河西、陇右、安西、北庭等路节度都使。对于明皇任命诸皇子领ๆ兵分管几个地区,谏议大夫高适曾劝阻,主要是担心皇子争权夺位。唐玄宗基于“夫定祸乱者,必仗于群才”(3๑),急于平定安禄山叛乱,而没有听取。为了平乱的需要,玄宗撤手放权。实际上,他也管不住了,由各皇子自己任命选择郡县官员。

安禄山攻陷洛阳后,玄宗曾命永王李璘为山南

节度,但永王并不出阁,实际上由á副史全权负责。事过半年,长安又陷敌手,首都被占,形势恶劣。

玄宗再任永王李璘为ฦ四道节度使。可见此时权力和管辖范围都比原来大得多,而且是出阁亲任。肃宗在灵武即位后,永王李璘于天宝十五年(至德元年,公元756年)九月,来到湖北江陵,开始了“图谋异志”,另立王朝的分裂活动。安史之乱期间,湖北江陵可谓战略๓要地。因为河南、河北已๐为叛军占据,唐王朝财政收人愈来愈依赖富庶的江南提供税赋。由á于原来的汴水漕运已经断绝,江准租庸只有改道江汉,由á荆襄输至关中。这对于以后平定安史之乱,具有重大的战略意义。永王李璘是唐玄宗第十六个皇子,年幼时母亲郭顺ิ仪身亡,太子亨(肃宗)收养了他。夜里还搂着他同榻๧而眠,可见手足情深。永王自幼聪明好学,但相貌丑陋,且有眼睛斜视的毛病。当时,江淮租庸像山一样堆积在江陵,永王璘来到江陵随即恣意招募了几万名将士,招兵买马,破用数亿。这时刘ถ晏正在襄阳。永王赏识刘晏的才华和为ฦ人,便“署晏右职,固辞”(4๒)。永王璘委任安排刘晏相当高级重要的官职,刘ถ晏却坚决拒绝了邀请。他给当时并不属于管辖自己้的宰臣房琯上书了一份公文,“移书房琯,论封建与古异”说:“今诸王出深宫,一旦望桓、文功,不可致。”(5)他忧虑重重地认为,现在各皇子出深宫领兵辖地,一旦求望武王、文王之功,为争夺皇位进行割据,无法平叛,局面就不可收拾了。

果然被刘晏言中。永王身边的谋士薛镠、李台卿、苏垧等人给永王出谋划策说:如今天下大乱,只有南方富庶安定,永王掌握四道军队,封疆数千里,应该占据金陵(今江苏南京),保有江南,好像东晋那ว样,分领天下。

永王自幼生长在深宫,不明世事,他的儿子襄城王李惕,掌握兵权,勇猛好战,左右为之ใ眩惑,一个个都晕了脑袋,谋反的决心狂肆地付诸行动。

当时肃宗已离开“龙飞”之地灵武,经顺ิ化(今甘肃庆阳),于十月初抵达彭原(今甘肃宁县)。当他知道永王要东下占据金陵,遂下诏令永王“归觐于蜀”,回四川到玄宗的身边。永王正野心勃勃,怎么可能从命?节度都副史李岘看永王要起兵争天下,便推辞说自己้有病,离开永王到肃宗那儿去了。肃宗也早就知道刘ถ晏的才华。神童之才,朝野之间,无຀人不晓,当他知道刘晏拒绝永王的邀请,更要争取刘晏,于是诏命刘晏为ฦ户部度支郎中,兼侍御使,专领江淮祖庸。刘晏闻旨,欣然领命,由襄阳前去吴郡ຉ(今江苏苏州)就任。也许是命运的安排,也许是历史的巧合,也许是历史注定给后世留下遗憾ย,中ณ国最著名的大诗人李白似乎ๆ比刘晏多几分浪ฐ漫,少几分实际,误从永王,给后世留下了多少疑惑和不解。

“今诸王出深宫,一旦望桓、文之功,不可致。”刘晏基于这样的认识,坚决没有答应永王任命的高级幕府右职。而李白不管是胁迫也好,还是从命也๣罢,终成永王的高级幕僚。一个从实际出发,对全局深思熟虑,顺应历史潮流;一个则ท从理想出发,脱๳离实际,缺乏深思熟ງ虑,认为当官可以报效国家,误从搞分裂割据的永王璘正当李白登上楼船,随永王沿江东下,没有“一扫胡尘”,而是直捣吴郡ຉ(今江苏苏州)时,刘晏与吴郡太守兼江南东路采访使李希๶言正在谋划如何抵御永王的进攻。

李白与刘ถ晏分属的两个营垒进行了一场殊死的战争,血与火的较量。

一个是诗仙,一个是神๰童,二人毫无恩怨,却各为其主成了对立面。

至德二年(公元757๕年)一月,虽已๐立春,却似寒冬,河面结着一层薄冰。可怜江南人烟稠密,却不能战,面对永王的大军压境,不禁纷纷南逃。

李希言与刘晏等人商议,先书๰一信给永王晓明大义:逆胡安禄山已占据河南、河北,洛阳、长安两京沦人水火之中,李璘不灭胡贼,却奔袭江南,于国家社稷损而无益,理应退兵而回。

永王接信一看,信中竟然直呼自己้的名字,不禁勃然大怒,随即派部将浑惟明直捣吴郡ຉ,进攻李希言;又派季广琛进攻广陵采访使李成式,但重点进攻李希言,李希言派部将元景暖和丹徒(今江苏丹徒)太守阎敬之率兵抵挡,李成式也๣派部ຖ将李承庆前来协助,共同抵御永王的进攻。

谁知首战即败,全军覆没。阎敬之被斩ล,元景曜和李承庆见永王锐不可挡,二人率众不战而降。永王军威大震;江淮一片惊恐,许多唐朝官员望风而逃。李希言看到เ自己派出的人马,不是战死就是投降,心中ณ十分害怕,与刘ถ晏共商退策,准备弃城而逃。

刘晏力劝李希言说:“永王不服君命,必将灭之!弃城而逃,无疑ທ助纣为虐;当以据城固守,断不可拱城投降。”李希言听从刘ถ晏的意见,随即让刘晏领兵驻守余杭(今杭州ะ西余杭县),李希言驻守吴郡,以便互相支援,互相配合。

永王乘胜前进,直抵吴郡,李希๶言感到自己力量单薄,实在难以顶住永王的进攻,弃城而逃,领ๆ兵与刘ถ晏合在一起。刘晏在余杭积极进行抗击永王的准备,广招兵员,驻城待战。永王见刘晏死守余

杭,准备决一死战,便没有进一步南下。这时,他的谋士认为,吴郡已๐占,重点在攻克扬州ะ和金陵。

于是,集中兵力向西挺进。正当李白还蒙在鼓中ณ,欢欣赋诗“楼船跨海次扬都”,“帝子金陵访古丘”之ใ时,唐肃宗知道永王已๐进兵江、淮,进行了部ຖ署:设置淮南节度使,管辖广陵等十二郡,派高适担任节度使;设置淮南西道节度使,管辖汝南等五郡ຉ,来瑱担任节度使,命他们和江东节度使韦涉一起对付永王,进行讨伐。

永王进兵江、淮,与肃宗争权,反映了唐肃宗继承皇权的不稳定性。正如刘ถ晏所担心的那样,“今诸王出深宫,一旦ຆ望桓、文之功,不可致”。其根源还是唐玄宗造成的,他宠爱无比的安禄山起兵反于范阳,他恩宠重用的奸相李林甫、杨国忠误国祸民,弄得他众叛亲离,只好寄望于诸王子领兵平叛。其实,他自己就是靠政变上台的,应该明白“诸王出深宫”,一旦ຆ领ๆ兵,必然会“望桓、文之功”的道理。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应该承认,从封建道德皇权观念来说,唐肃宗派出高适和来瑱分别担任淮南、淮南西道节度使,决心讨伐永王,至此,永王理应成为反王。

当永王要占领ๆ扬州、南京时,广陵采访史李成式和河北招讨判ศ官李铣奉命讨伐。李铣率领数千兵员及骑兵进驻扬子(今江苏邗ต江),李成式派判宫裴茂率三千士兵进驻瓜步(今江苏**东南),准备合兵讨伐永王。李铣在江边插了很多旗๱帜,并在江上进行检阅。永王和儿子李惕登城眺望,见江北声势很大,不免心中ณ恐惧。大将季广琛对诸将说:“我们属从永王来到这里,天命还没有到,人谋已๐经堕毁,不如趁着还没有交战,早想出路。不然,死在刀箭之下,只能永做叛臣了!”诸将都同意。于是,季广琛率领部ຖ下奔向广陵,浑惟明奔向江陵,冯季康奔白沙。也就是李白在《永王东巡歌》中ณ所说的“主ว将动谗疑,王师忽离叛。”永王知道诸将皆逃,马上派骑兵去追季广琛。季广琛说:“我感谢永王的恩德,所以不想和他打仗。如果逼我,我就无຀可奈何了,只能回兵作战!”骑兵回来报告,永工十分忧虑,主将皆逃,何以能战?一时束手无策。当天夜里,李铣派部ຖ卒点了很多火把,每个人点两支,隔江望去,火光闪闪。这时,永王部队里也有人点上火把相应。永王一看,心惊胆战,以为李铣的部ຖ队已经过江,便急忙带着家眷和部属连夜逃跑。到了天亮,才发现李铣并没有过江,于是又返回城里,带兵乘๖船仓皇逃走,幕僚也各自逃离,即李白所说的“宾御如浮云,从风各消散”。

肃宗的江北军队派出的侦察兵报告说:“永王已经走了。”于是,江北军过江齐进。当时,江北军招募了约有二十人的敢死队,作为先锋抵达新丰。

但敢死队到新丰ถ后竞喝得酪酊大醉。永王听说江北军来到,派儿子李璘和部ຖ将高仙琦去迎击。江北军驿骑奔告敢死队,敢死队被惊醒后立即骑马迎战。

双方แ正打得难分胜负时,李铣带大队赶到,从左右两ä翼夹击,李璘肩膀中箭,致李璘军大败。李璘被乱ກ兵杀死,高仙琦等四人保护永王南奔到鄱阳郡ຉ(今江西波阳),司马陶备闭城不让进。永王大怒,下令烧城,搜罗仓库物资和兵器,准备翻过大庚岭,奔往岭南。江西采访使皇甫侁派兵追上,永王中箭被俘,皇甫侁在传舍(旅店)私下将永王杀死,玄宗的第十六子就这样命落黄泉,结束了自己的一生。后来,皇甫洗派人将永王的家属送到四川。唐肃宗知道后说:“皇甫洗既然生擒我的弟弟,为ฦ何不把他送到四川,却擅自把他杀了呢!”下诏罢免皇甫侁的官职,决定终生不用。

刘晏在反对永王的战乱中ณ,先是固辞受职,尔后积极组织力量抗击,保护了江浙一带人民免遭战火的灾难,进一步得到เ唐肃宗的信任,一再受到升职重用。

李白由á于误从永王,遭到流放夜郎的惩罚,途中ณ遇赦,获得释放。他的报国雄心依然不减。当他知道唐朝著名战将李光弼“大举秦兵百万出征东南”

后,表示“懦๢夫请缨,冀申一割之ใ用”(6)。后因年高有病,只得半道退还。

宝应元年(公元762年)十一月,李白客死当涂县令李阳冰处,中国最光辉灿烂的诗坛巨星从此殒落了。

值得一提的是,唐代宗即位后,尚不知道李自已经逝世。代宗大概ฐ考虑到เ李白从永王实非是李白的过错,而是朝廷不能ม任贤举能,遂下诏书拜李白为左拾遗。但又惹得中ณ国历代文人学士的讥笑斥骂:生不及禄,没而称官。

注释:

(1)《新า唐书》卷149๗《刘晏传》。

(2)《资冶通鉴》卷218๖至德元载八月条。

(3)《全唐文》卷36๔6《玄宗幸普安郡制》。

(4)《新唐书》卷149《刘晏传》。

(5๓)《新า唐书》卷149《刘晏传》。

(6)《李太白全集》卷15《闻李太尉病还留别金陵崔侍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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