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林瑞麟的笑容凝住了。他放下手里的筷子,眯起眼睛等待对方的详解。
罗飞便把赵丽丽三人死因讲述了遍,林瑞麟声不吭地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末了疑疑惑惑地问道:“所以说他们三个,个死是因为太爱漂亮,个是色鬼想搞女人搞死的,还有个是贪财贪死的?”
所以警方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阻止事态的恶化。每段被浪费的时间,很可能就代表着条被杀害的生命。
在这样的情形下,还有什么机制不该启动呢?
门铃声忽然响起,打断了赵丽丽ษ的情绪。她暂且关了水,挪步向卫生间外走去。只金毛犬本来趴在卫生间的门口,看见主人出来了,那只狗便精神抖擞地起了身,亦步亦趋地跟随而行。
赵丽ษ丽走到玄关处,透过猫眼向外观察,见门外站着名男子。这男ç子中等身高,身形略๓显肥胖,头戴顶红色的棒球帽,又低着头,因此看不清帽檐下的面孔。
“老兔?”罗飞和小刘对视了眼,都觉得这是个ฐ挺怪异的称呼。
“这是他的外号,他的原名叫涂ิ连生。但是认识他的人都叫他‘老兔’。”提到这个话茬,林瑞麟情不自禁地咧嘴笑开了。那是种自信而又欢快的笑容,就像是人们看到เ了马戏团里的小丑。
罗飞看出对方的笑容里似乎有点内容,便多问了句:“有什么说法吗?”
林瑞麟抬手在自己的上唇沟里比画ฑ了下,挤着眼睛说:“他是个兔子嘴。”
罗飞知道什么叫“兔子嘴”。那是种先天性的面部畸形,患者的上嘴唇从唇沟处裂ฐ开,就像兔子样成了三瓣嘴。这种畸形在龙州民间又俗称“豁嘴子”。
罗飞并不觉得这事有什么เ好笑的,他不满地瞪了林瑞麟眼:“因为ฦ这个ฐ,你们就管人叫‘老兔’?”
林瑞麟也感觉自己的神态不太妥当,他讪讪地捏了下鼻子,收敛住情绪说:“也不完全是这个ฐ原因。叫他‘老兔’,还和他的性格有关。”
“哦?”罗飞追问,“他是什么性格?”
“特别老实,或者说是窝囊吧。就像兔子样,”林瑞麟翻着眼皮想了想,更进步道,“甚至连兔子都不如。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涂连生那可是真正的三棍子也打不出个闷屁来!”
听了这番描述,罗飞已๐在心中勾勒出个形象。这应该是个来自社会底层的可怜人,身份卑微,性格懦弱。脸部的残疾更是让他尝遍了世态炎凉,而他早ຉ已逆来顺ิ受,只畏缩在自己้的世界ศ里,丝毫不敢反抗。
“你给他打个ฐ电话吧,”罗飞向林瑞麟说道,“我有事情要问他。”
林瑞麟却尴尬地咧着嘴说:“我打电话恐怕他不会接。”
“为什么เ?你和他不是挺熟的吗?”
林瑞麟说:“以前是挺熟ງ,但自从上次拦车的事情过后,他就不愿和我联系了。”
罗飞猜测着问道:“怎么了?你那ว次没给他结账?”
“这账没法结啊。”林瑞麟做出无辜的表情,“第,我自己没赚到เ钱;第二,我们的约定是要把狗拉到沛县,结果还没出城就被拦住了,他又没把活干完,我怎么结账?”
“活没干完是遇到了意外情况,又不是他的责任。再说你已经收了李小刚他们的钱,好歹应该给司机补偿点工费和油钱吧?”罗飞站在公允的角度评判ศ道。
小刘也在旁出言讥讽:“他就是看对方แ老实好欺负,所以能ม赖就赖。要是换个难缠的司机,你看他能ม走得了?”
林瑞麟苦着脸为自己叫屈:“两位警官,你们要是觉得我做事不地道,我也没话说。可我是生意人啊,很多事情只能自私着点。我要是像你们样处处发善心,那早就赔死了。”
小刘“嘿”地冷笑声,说了句:“无不商。”
罗飞没兴趣再纠缠这个话题,他对林瑞麟说道:“那你把他的手机号给我,我自己้来打。”
林瑞麟便查了涂ิ连生的电话号码报给罗飞,罗飞拨了过去,可是听筒里却传来了系统提示音:“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罗飞皱起眉头:“怎么เ是空号?”
“空号?”林瑞麟不太相信似的,又拿自己้的手机拨了遍,果然如此。他撇嘴道:“不至于吧,连手机号都换了?”
小刘笑嘻嘻地看着林瑞麟,有点幸灾乐祸ຖ的意思。随后他又主动请缨:“罗队,这人还得我去查下吧?”
罗飞想了想说:“这个点机关里的人都下班了,明天再查吧。你昨天夜没睡,也得好好休息下。”
其实不光小刘ถ夜没睡,罗飞这整天来几乎也是连轴转的。现在林瑞麟已得到เ警方แ的严å密保护,这相当于扼断了凶手连续杀人的犯罪链条。警方也得抓紧机会休息,这才能更好地迎接下轮的战斗。
所以小刘很痛快地应允了罗飞的建议:“那行。今晚好好睡觉,明天早重新开工!”
小刘说到做到,第二天早早便行动起来。在得到些收获之ใ后,他急匆匆去找罗飞汇报。
罗飞正和林瑞麟起在食堂里吃早餐。小刘看到罗飞双眼现着血丝,形容有些憔悴。
“怎么了罗队?”小伙子关切地问道,“昨晚又没休息好?”
罗飞摆摆手,有些无所谓的样子,相较于自己的身体,他更关心的是案情的进展:“和涂连生联系上了吗?”
小刘语出惊人:“涂连生已经死了!”
“死了?”罗飞下子愣住了,“什么时候?”旁้的林瑞麟也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似的。
“两ä个月前,出车祸死的。”
罗飞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是那个凶手又作案了。两个月前的车祸,听起来和这两ä天的案件应该没什么เ关系。
“具体怎么出的事?”林瑞麟接着这茬问道。涂连生怎么也是他的老相识,在细节方面他会更关心点。
“四月五日晚上,他开车在南绕城高速上出了事。卡车失控冲出了护栏,外面是道几十米的深沟,当场就死了。”小刘顿了顿,又补充道,“交警给出的鉴定是醉酒驾车。”
林瑞麟立刻๑提出异议:“醉酒驾车?这怎么可能!老兔根本是滴酒不沾的。”
罗飞看着林瑞麟问道:“这事你确定?”
“确定!以前我雇他的车,每次到เ了沛县都请他吃狗肉。他从来不肯喝酒,有次我硬劝他喝了半杯,也就两把的白酒,他的脸红得跟猴屁股样,再也不肯多喝滴。像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醉酒驾车呢?”
罗飞沉吟着说道:“这就有点蹊跷了”
小刘ถ却道:“还有更蹊跷的呢!”
“哦?”看着小刘严肃而又跃跃欲试的表情,罗飞预感到เ此事很不简单,他连忙追问:“更蹊跷的在哪里?”
“因为涂连生死了,我就想联系下他的家人。结果这人是个老光棍,个ฐ亲人也没有。但是他出事前写过封遗嘱,指定了个ฐ遗产继承人。”说到这里,小刘故意卖了关子问罗飞,“你知道这个ฐ继承人是谁?”
罗飞摇摇头,这没头没脑แ的上哪猜去?
小刘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份资料é递给了罗飞:“喏,就是他。”
资料左上角贴着张照ั片,显出的是个中ณ老年男子。那男子容貌清瘦,头发已经略略๓谢顶,但精神倒还矍铄。照片旁列有此人的个人简介:萧席枫,男ç,五十二岁,龙州市安远心理咨询中ณ心主任。
罗飞看着照片眼生,但这个ฐ人的身份却让他产生了敏感的猜测:“难道这个人是”
“你不是让我去调查那些参加过催眠师大会的人吗?”小刘用急促的语调说道,“这个萧席枫就是其中之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