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连长也不是流氓。他划定了一个禁区,在制ๆ造流氓。
马三江买了一斤炉果(类似饼干的食品),来到莫九章的病床前。翻来覆去地检讨对不起莫九章。还骂自己是狗娘养的。莫九章受宠若惊。
午休过后,我们二排的训练科目是障碍越野:跨堑壕、走独木桥、翻高墙、匍匐过铁丝网,……和练杂技差不多。
马三江裹紧ู皮大衣,腋下夹着半自动步枪,绕着我们的营房巡视。外边的白桦林子里不断传来千奇百怪的声音。那时节,边境局势动荡,长的形势报告经常告诫警惕敌方特务越境渗透,又给黑夜注入了新的更大的恐怖。
“我写的是莫。”莫九章有些困惑。
两个营房中间的小河在连长军规的禁区里被列为界ศ河,和乌苏里江一样。不可越过半步,否则,我会飞身而去。
“条令规定,战士在服役期间不许谈恋爱,你说实话,我保密。不然,我报告连长。”
我连忙点头。
饭菜打回来了,吃腻了也得吃。
我和苑茹在“八一”幼儿园就有这样的场面。早晨,阿姨把一群孩子带进长长的镶着白瓷砖的窄沟,帮他们一个一个ฐ褪下裤子,教他们冲一个方แ向蹲下,拉完了的举手,阿姨逐个ฐ擦屁股,擦完一个,朝屁股一拍,就放走一个ฐ。男女混杂,年幼无知,不懂羞臊。
“一个ฐ一个讲原因。”连长命令。
大个子胶东兵周大川笑得前仰后合:“满地都是砖缝,一分钢๐蹦,你还能把地砖一块一块都掀起来?算了,我给你一角,省得你折腾。”
我们都不明白“放水”和“蹲坑”是啥意思。新า兵连压根没教。
趁星期天,我带上早ຉ已准备妥当的一瓶白酒和一瓶罐头邀马三江到เ营房后面的小树林里谈心。
我平时和他若即若离,现在居然请他谈心,他有点受宠若惊,爽快答应。
我俩来到山后的灌木丛。我从挎包里拿出酒和罐头,打开盖子。
我先喝了一大口酒,酒装ณ英雄胆。武松就是靠酒劲打死斑á斓猛虎的。马三江充其量是只狐狸。
“谈点什么?”马三江一脸媚笑。
“站岗枪走火的事过去了两ä个ฐ月了吧?”
“是有两个月了。多亏大家的关照。”马三江用树棍从罐头瓶子叉出一大块苹果,大口嚼起来。
“两个月,你一次也没站岗?”
“对,是排长照顾我,替我站了。”
“你是莫九章的下一班岗,我是你的下一班岗,对吧?”
“对,对。”他连连点头。
“换岗交班,应该是莫九章交给你,你再交给我,对吧?”
“是的,这个顺序我记得牢牢的。”
“这就好。今天我就告诉你,从半夜枪响那ว天开始,莫九章下岗交班都是直接交给我的。排长从来就没替你站过岗。你那ว一小时,都是莫九章替你站的。”
“我不信。”
“这是铁的事实,你信与不信无关紧要。”
我又猛地往肚子里灌了一大口白酒:“你是个专门算计人、整治人的魔鬼、混蛋,我不打烂你的狗头,我就是没心没肺的大混蛋。”
说完,我抡起拳头狠命地朝他劈头盖脸地砸去。不知打了多少拳,直到我累็的没劲了,才停了手。奇怪的是马三江既不喊叫也不还手,老老实实任我打。我瞥了一眼马三江,他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像个ฐ血头公鸡。
我掏出毛巾扔给他,晃晃荡荡走出树林。
吃午饭的时候,马三江回来了。他脸上的血迹擦的干干净净,显出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额头和腮帮子隆起几个ฐ大包。
只有排长和班长问他为什么受伤。他回答,上山采松籽,不小心从树上掉下来,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