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于是就沉住了气，把我发现的情况详详细细告诉了医生。我有一位办事绝对周到的秘书叫阿妮塔，我让她替我给玛西挂个电话（其实我也无非是想向对方说一句：“没什么事儿，就是想向你问个好。”）。是的，对方แ并没有把自己้的行止告诉我。但是阿妮塔却天生有个找人的本事。
我来到เ了她的桌子边。那ว是在一个清静的角落里。
“嗨，你不瞧瞧，外边都还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哩，”我说。
“嗨，老兄，这一圈你就一个人跑吧，”他气喘吁吁地说。“到第三圈我再跟上来。”
（“我就不相信考试，考试是混帐，不折不扣的混帐，简直混帐透了！”沃格尔这句名言一出口，学生中总是欢声雷动。）
“那你来干什么呢？”他毫无表情地问。
“她要到八点才下班，”斯坦因先生说“你先来会会她的两个兄弟。马蒂是吹号的，戴维管号长笛样样来得。你瞧，他们就是不肯跟爹娘走一条道儿。只有乔，算是多少还摸过了琴弦。”
迦太基女王狄多快要自尽了，她觉得有必要唱上一支咏叹调，把这段心曲向世人倾诉。音乐自是美妙，歌词又极典雅。希拉-梅里特唱得也着实出色，博得那么多的彩声的确并非偶然。最后她到底合上了眼，众爱神手持玫瑰边撒边舞，于是幕落。
“怎么没有啊，第一，我已经医学院毕业，如今是个够格的医生了；第二，我跟你应该说有朋友之ใ谊吧；第三，我几次给你留了信，你却始终没有给我回音。”
“你常常上这儿来吗？”问这话的是简，也就是那个苗条尤物长颈鹿。
“那倒也不错，”他说“不过跟你说好——到元旦ຆ早上你就回去。”
他也没有再细说，就一转身，提着他的人造革旅行包，往出口处走去。
在短短的几秒钟工夫里我脑子里出现了一连串的问号。为什么她去热带胜地寻欢作乐่一回来，就这么急着一大清早要打网球？再说，要打网球为什么不跟那个同居的“朋友”打呢？难道就把我当个专职陪练？还是她那个“朋友”早ຉ上得去陪自己的老婆吃早饭呢？我真应该给她一顿臭骂，扔下电话再去睡我的觉。
“好吧，我去就是，”不料我嘴里吐出来的却根本不是我心里想说的话。
我把她打惨了。
一大早到了网球场上，我就一点也不手软了。我给她一个一言不发（“准备好啦？”之类的话可是例外），只是一味狠命地打。偏偏玛西的状态又有些欠佳。看上去脸色都有点苍白。莫非百慕大这几天在下雨？还是她这几天一直足不出户？反正这也都不干我的事。
“哎哟哟！”她很快就一败涂地，输了球说话也不自在了。“潘乔今天对我不肯手下留情呢。”
“还手下留แ情呢！我都气糊涂ิ啦，已经做了一个ฐ星期的糊涂蛋啦，玛西。”
“怎么？”
“我看你这个克利夫兰的玩笑也开得未免太过分点儿了吧。”
“你这话怎么เ说？”她的样子好像不是装假。
“还提呢，得了吧，你嫌我还气得不够么？”
玛西似乎ๆ弄得莫名其妙。我是说，光看她的样子，好像她一点也不知道自己的秘密已经被我拆穿。
“嗨，我们难道都还是小孩子？”她说。“为什么不能摊开来谈谈呢，你到底为什么เ事这样怄气？”
“何苦要再去兜翻呢，玛西。”
“那好吧，”听她的口气好像很扫兴似的。“这么说你是不想去吃这一顿饭了。”
“我倒不知道还有顿ู饭吃呢。”
“不是赢家可以叫对方请客吗？”她说。
我琢磨了一下。要不要这就都跟她说？还是先美美地享用她一顿，然后再跟她算帐？
“好吧——请我吃一顿有什么不好，”我回答的口气有一点生硬。
“那时间呢？地点呢？”她看去却好像并没有因为我态度不大客气而就有退缩的意思。
“这样吧，还是我去接你。到你家里去接你，”我话中有刺๐。
“可我不会在家里呀，”她回我说。好嘛ใ，你看她说得倒像！
“玛西呀，哪怕你远在非洲我也要去接你。”
“那好吧，奥利ำ弗。我就在六点半左右打电话到เ你家里，到时候再告诉你我在哪儿。”
“要是我倒不在家呢？”我说，心里自以为这以牙还牙的反手一击妙不可言。于是就又加上一句：“我的当事人有时候要请我到他们的办事处去谈公事，有的办事处可是在太空里呢。”
“那也没关系，我就把电话不断往你的家里挂，反正不到你火箭着陆我决不罢休。”
她朝女更衣室才走了两步，便又回过头来。“奥利弗，你知道不，现在我倒真有点相信了：你这个ฐ人呀，脑แ子怕是真有些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