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信仰 落沙

那时妈妈四十六岁,已经下岗一年了,工厂早就拖不动了,索性来个大解放,大伙儿作鸟兽散了。下岗后,妈妈搞了一个小食店“我还年轻嘛,不做点事可不行。”爸在一家化工公司作技术工ื作,收入不算多,而我刚大学毕业,工资不高,一家人过得紧巴巴的。我的突然回家让二老惊慌不已。

那ว时妈妈四十六岁,已经下岗一年了,工厂早就拖不动了,索性来个大解放,大伙儿作鸟兽散了。下岗后,妈妈搞了一个小食店“我还年轻嘛,不做点事可不行。”爸在一家化工ื公司作技术工作,收入不算多,而我刚大学毕业,工资不高,一家人过得紧ู巴巴的。我的突然回家让二老惊慌不已。

“那ว当然,所有他妈的烦恼去他奶奶的蛋,真他妈的有劲头,太爽了。”

“真他妈的爽透了,我从没有如此的爽!”

“阿木,你在看什么?”

“路上的汽车跑得真他妈的快,我想它们也high得不行了吧!”

“你在干什么?”阿木跨上阳台的栏杆。

“阿木,你在干什么?小心掉下去!”

“我高兴着呢,我high着呢!”然后阿木纵身跳了下去,在毒友的惊呼中跳下了楼。

阿木就这样死了,他笑着从八楼的阳台跳了下去,摔跌在水泥地面上,血肉模糊,他的惨然的面孔在我的记忆神经里窜突——严重撞击让头部形状遽变成恐怖的怪模样,鼓瞪的眼睛含着深邃的怨愁,血染红白色的脑浆一起流动,嘴角残留着笑意,那一刻我觉得那笑意很自然可是让我感到彻底的寒冷,我所能见到的属于阿木的笑都是惨淡抑郁让我无຀法释怀的,只有这一次是放松舒畅但和着他眼里射出的怨愁只能让我心底冰凉。最后我爸和其他人把他卷曲僵硬的身躯抬走时,我看见他的双手似乎ๆ要抓住什么东西似的微弯张开着的十根手指,我不知道他想要抓住什么。他的妈妈和姐姐哭得晕倒在地,苦难总是追随着两个ฐ赢弱的身体并击垮了它们的主人。我不知道阿木为ฦ什么要自杀,我听说许多的人无钱买毒品在毒瘾作的时候无法忍受而自杀,但是阿木似乎是高兴着去死的,他那些毒友都说他是笑着跨上栏杆的,笑着跳下楼的,阿木的死无疑让我感到疑惑迷茫,人为ฦ何在自杀的时候还能高高兴兴的?后来我慢慢知道了他高兴也๣许是合乎情理的,过多的痛苦像电脑病毒一样噬食他的精神,让他再也无法承载自己้的生命,干净地卸载是唯一的出路,在他看来就是如此吧!

但是从前的他却不是这样的,我记起我们一同上小学的时候,他挺活泼讨人爱。上中学的时候诚实心地善良洁身自好,那ว时很多的同龄学生逃课、打架、盗窃、敲诈、赌博、进入色情场所而且很多次阿木被拉去干这些事的时候,他从来都是坚决拒绝的。只是天无怜悯之心,在他上高二的时候他爸生病住院用光了家里所有的钱,本来就不富裕的家还背上了一身的债,最后连钱也借不到了,所有人都怕是有借无回。没有钱医院开始断药催着赶快出院——院方说医院不是慈善机构,没有义务也没有能力免费医治病人。家里绝望了,眼看着阿木爸痛彻心腑的样子,一家人抱头涕๓泗横流,终于在医院下达的最后期限那天上午,阿木爸从医院的四楼跳楼而去,打击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