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说这是什么感觉，有些东西时间久了，连他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习惯了，还是真的心甘情愿。
记忆里好像刚和徐开慈在一起的时候，好像自己手上还没这么个东西。
身后被什么เ东西软软地撞了一下，他都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徐开慈。
“醒了？你先出去，早ຉ饭马上就好。”程航一回过神来，不敢再乱ກ想。怕徐开慈又察觉到什么，赶紧让他先出去。
几番回合下来，换另一只瘫软的腿，再然后是的他的胳ฑ膊。
最后还要被用好几条系带绑着，然后整个ฐ人被动地“站了起来”。
程航一平时也偶尔抱着他站起来过，但这样的还没见过。这么笔挺地站着，程航一一时看得都有点怔住。
他真的还挺高的，这么เ站着就能看得出来他骨架没什么เ变化，身量还是以前那样肩宽腰细的好模样。
只是比以前瘦多了，四肢没多少肉，反而是因为一直坐着，肚子上积了一点点软肉。平时也不明显，只是这会带子勒得紧，才能ม看得出来隐约的轮廓。
徐开慈大概挺少有这种脚踏实地的时候，平时那ว双脚都搭在软枕垫子上，就算是这样他足下垂也明显，脚๐趾头都已๐经缩到了脚心里，后跟也略有退化。
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做这样没太大作用的复健，程航一看到他薄唇紧紧地抿着，眉头绞在一起，一看就很难受，说不定早就头晕了。
实在看不下去，程航一把头低了下去，不再往玻璃门里看。
朋友圈翻了一圈，没啥有意思的，好像年底了大家都比较忙，已๐经没那个闲工夫发朋友圈了。
轻点两下手机顶端回到เ最新一条，一刷新竟然看到เ了孟新辞发朋友圈，还是条九宫格。
是他装修好新房子的照ั片，程航一点开照ั片一张一张放大了看。
大抵家里同是有个ฐ身体不方แ便的，装ณ修风格竟然和徐开慈那个房子差ๆ不多。没有杂七杂八的什么吊顶和土味水晶灯，反而用了好多简洁的线条灯镶嵌在墙体里，再配上原木色低矮没什么棱角的家具，看起来简单又不乏温馨。
放大看程航一还看到角落柜子上孟新辞和程航一的合照ั，看着好像各个年龄段的都有，有一张孟新辞还穿着校服，看起来晃眼得很。
程航一想起和他同窗的那几年，突然觉得有点烦躁，索ิ性关了手机不再去看孟新辞这么เ暗搓搓地秀恩爱。
抬起头来才发现徐开慈已经结束了复健，早就坐在自己้对面。
程航一一下子有点慌，急忙把手机装ณ进口袋里，一把把耳机扯掉，“怎么不叫我进去抱你？”
徐开慈现在还有点累，说话不像平时那么清朗，气若游丝慢慢地说：“他们顺手的事儿，没必要什么เ都累็你。”
他往前够了一点，抬手在程航一的身上蹭了两下。程航一心里有鬼，徐开慈突然这样，他不自然地往后缩了一下，徐开慈的手掉了下来。
“多大人了，吃个面包还能掉身上，刚ธ刚帮你掸掉了。”徐开慈怔了下，缓缓缩回手臂。眉眼里还是温和的，甚至还能笑着解释。
程航一弯下腰来，替他把手重新放到เ操纵杆上，也温和地笑着说：“你早ຉ说呀，我自己就弄了，你那么累还帮我弄这个，得亏刚ธ刚没扯到。”
医生始终不如自己人细心，徐开慈没怎么坐正，虽然一会就要被抱到เ车上，但也不舒服。
程航一把双手插到他的腋下，抱着他帮徐开慈坐正，还不忘帮他把衣服裤子上的褶皱拉平。
抬起头来对徐开慈说：“谁说你穿运动服不好看了？我打他去，那ว么好看还不好看，你让别人可怎么活？怎么着？现在是回家还是你想出去转转？”
徐开慈摇摇头，不想去哪里逛了，这会就想回家休息。
开车路过商场都已๐经贴着红红的窗花，看起来已๐经有过年内味了。徐开慈原本眼睛半睁半闭地歇着，突然睁开眼睛懒懒地说道：“过两天你陪我出来一趟吧，买点东西。”
程航一趁着红灯忍不住拉过徐开慈的手揉了两把，他手软软的捏在手里就很舒服。听到徐开慈这么说，也跟着应和：“是啊，要买点年货什么的，都要过节了。”
“嗯，主要是买点礼ึ物，回头你给你爸妈寄回去，今年他们的宝贝儿子又回不去了，要陪着我这个瘫子，买点好的当赔罪。”
听到徐开慈这么เ说，程航一有点不高兴，尽管这句话是事实，但程航一还是打心底里不喜欢徐开慈这么说自己。
更何况去年他回家陪爸妈过年，徐开慈也没少买礼物，照样大包小包地让程航一提回家。
汽车启动，他松开徐开慈的手，一边盯着前面的路，一边嚷嚷：“你能ม不能ม不要这么说自己้，我不爱听。”
徐开慈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这不是实事么เ，有什么不爱听的？不过他心情好，也懒โ得和他计较。
提到เ了给长辈买礼ึ物，自然就避不开徐开慈家这边。程航一砸吧好几下嘴巴才木木地开口问：“那今年……咱俩还去给你家里人拜年吗？不能只给我爸妈买，你爸妈那边就什么都不管吧？不合适。”
徐开慈转过头来看着程航一，玩味地上下打量了好几遍程航一，还真没看出来程航一是在阴阳怪气。
他长长地抽了口气，肩膀耸动连着手腕也动了几下，淡淡开口：“不用买，也不用去看，我和你能ม进得去门就怪了。”
看程航一脸色有点不好，徐开慈又补了一句：“明天我妈会来看我，没事，这几年不都是这样么？”
徐开慈已经三年没回过家了，刚出院那会徐春晔是想把他接回家的。以他家的家底，养一个躺在床上的徐开慈一点问题都没有。
前提是，要徐开慈把以前这些在徐春晔眼里不三不四的朋友和关系断个ฐ干净。
这种要求对徐开慈来说，简直就是有病。他要是肯低头，也不会和徐春晔吵那一架，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结局。
果然，出院前一天，徐开慈又和他爸吵了一架，把徐春晔气得血压飙升。第二天，陪徐开慈出院的只剩一个钟点计时的护工ื，还有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的程航一。
还好才到医院大门口，徐开慈的母亲赶了过来，匆匆忙忙把两ä个人接到เ了徐开慈外婆家。
徐开慈那个小公寓当时装修的时候可着徐开慈的爱好装修，面积还很小，以他现在的身体情况根本没办法住。
两个人只能ม在徐开慈的外婆家暂时住着，等徐家重新替他俩装修一套更大一点的房子。
那段时间程航一才被迫地开始学习怎么照顾徐开慈，从一开始替他换纸尿裤后要跑出去干呕，到后面做这些事已经不需要别人提醒就可以做得顺理成章。
说不清楚到เ底什么感觉，程航一是真的很心疼徐开慈变成这样，可是他也不完全是心甘情愿要做这些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