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局老板穿着一身细缎锦袍,见有客人来了也不甚在意,连个眼都没抬,“客官要书还是要其他的?”
谢逐愣了愣,“除了书还有什么?”
谢逐眉心跳了跳,“皇帝亲自命人以臣子为主ว角写戏本,这倒真是闻所未闻。”
“可不是吗,”贺缈满意地收回手,“陛下说了,还要将这些戏本也传到民间去。”
毛手毛脚的臭丫头……
一听这形容,谢逐倒是很快就想起了那ว在花园里对明岩出手的婢女。
十来岁就能ม弯弓射雕的女帝陛下面露不屑……
“哐——”
然而直到看着那马车缓缓拐进了“王街”,交头接耳的人才更加多了起来。
那ว可不是寻常人随意出入的地方。
“陛下,”守在殿外的薛显紧跟上贺缈,“晋帝派人传信来了。”
贺缈步子一顿,侧头看了眼薛显,“……知道了,去鸾台。”
“哎呦……”
一宫娥揉着脑แ袋退后了几步,抬头见是方以唯却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方小姐可是要见陛下?随奴婢来吧。”
宁翊虽然行事放浪,但人缘不差。亭中ณ的世家公子大多与他关系不错,有些也能ม算半个酒肉朋友。
而贵女们虽久闻宁翊大名,大多却也是第一次见宁翊,不由因他的容貌暂时忘了那些劣迹。再加上方以唯的才名早ຉ就让一些贵女心生不满,因此宁翊此言一出,亭中倒是都笑开了。
茯苓疾步跟在方以唯身后,不知不觉已๐经入了花林深处。花枝掩映处,竟有一座殿阁隐隐约约露出了檐角。
方以唯心里很乱,直到เ看见那ว殿阁,才微微顿ู住了步子,抬头看向匾额——临水殿。
玉歌听得嘴角直抽搐,忍不住出声打断,“陛下,那您今天没被看出什么破绽吧?”
“当然没有。”
贺缈骄傲地扬了扬下巴,“我这么多年的话本是白看的吗?”
已经到编故事都不需要过脑子的地步了。
玉歌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不过……宫里现在有个坏消息和好消息,您要先听哪个ฐ?”
贺缈打了个ฐ响指,“好消เ息。”
“宁嘉长公主听闻您病了,特意入宫探望。”
“……真的?”
贺缈惊诧地转过身,难得她这位一母同胞的长姐还愿意关心她,“那坏消息呢?”
“今日长公主ว进宫,薛显没拦住,被她瞧见方侍书了。”
“!”
贺缈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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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风凛冽,雪色茫茫,在树桠屋檐上都覆了一层雾蒙蒙的白。
少年却身着薄衫,翘着腿仰躺在墙头,整个人都隐在墙根那株冷杉的枝叶后,不易被人察觉。
他微微偏头,朝院墙内看去,只见一女孩垂着脑袋坐在阶上。
女孩披着一身石榴娇็红氅袍,内里衬着白色袄裙ำ,头上扎着两个小髻,略带些婴儿肥的小脸半掩在那一围毛领下,显得格外粉嫩干净。
她低着头,手里不断捣鼓着精巧的九连环。
“软软?你怎么坐在雪地里?”
院门口有人唤了一声。
女孩赶紧站起身,手里的九连环落在了雪地里,环环相碰,发出清脆的玎玲声。
她抬起脸,一双异瞳清澈透亮,泛着澄莹的琥珀色与蓝ณ色,在阳光照射下覆着一层淡淡的金辉。
少年惊了惊,不自觉摇落了枝桠上的雪团。
“什么人?”
女孩猛地转过头,一挥衣袖,对准少年的方向射出袖箭,眼神瞬间变得凌厉……
“!”
谢逐从梦中ณ惊醒。
半晌,他才回过神,扶着额半坐起身,那墨黑的长发打肩侧垂落,衬在素白寝衣之上。
直到眼底的波澜渐平,他才撩开帐幔,随手拿了件衣裳๙披着,走至桌前。
桌上,女帝ຓ人偶半靠着那ว敞开的锦盒,衣饰上以金线绣成的龙纹在夜色中分外夺目。而那双异瞳不知是用何宝石做的,竟也显得晶莹粹灿,和梦里一样,蕴着粼粼水光。
谢逐伸手拿起人偶,怔怔地盯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