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害——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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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เ啦?你终于想起问我怎么啦?自从你离开学校那天起,你想过我的感受吗?想过我会怎么啦吗?如果我哪里做错了,你尽可以大声地说出来,你怎么可以用这种方式来折磨我?”吴传宏积蓄了一个多月的情绪终于爆了,他的声音变得越来越高吭,情绪越来越激动。

穆倩看着吴传宏痛苦的脸,心里开始隐隐作疼起来,她没想过要折磨他啊,可事实上,传宏说的一点也没错,两ä次消失,都没有主动联系他,她何尝没有想到他会担心,会着急,可是……

“对不起,我总是让你伤心,可我除了你,没有人能帮我忙!”传宏的语气里透着无奈,还有对林孜的依赖。

“你刚才说穆倩怎么了,不见了?”林孜已忘记了要对吴传宏的讨伐了。

穆倩认真的观察和聆听,手上的笔也๣在飞快地记录着,而这时,趴在床上的女客人侧过头望着专心致志地穆倩问:“姑娘,刚来的吧?”

“是的,大姐,您常来我们这里吗?”

在吴传宏的思想里,女朋友既ຂ然没有和自己联系,肯定是家中ณ出了什么事不想让自己้担心,当他的手机越往山里靠近时,越没了信号,开始慢慢理解穆倩不给自己联系的苦衷。

车子终于来到穆倩所住的村子青龙寨。站在村口,他拿着写有具体地址的字条问一个大叔。大叔告诉他走过这座木桥再往右拐大约1้oo米左ุ右就到了。大叔见他一身的打扮,俨然一个ฐ城里的大学生,很抱歉地说要不是自己้挑着一担水家里等做饭,不然他可以亲自带他过去。吴传宏谢过大叔,感觉这山里的人是多么热情和善良,少了城里人的世故和好奇!

林孜倒了一杯水给他。

吴传宏气喘吁吁的一屁股坐在沙上,接了水喝了一口,就满怀期待地看着林孜问:“穆倩来过你这吗?”

循声望去,只见一位金碧眼的年轻小伙满头大汗地从人群里挤进来,手握一支粉色的玫瑰单膝跪地虔诚地说:“穆老师,请您——收下我吧?”

穆倩白嫩的脸຀上立即飞过一抹红晕,像一朵盛开的桃花!

“我的傻儿子呀,你以为你娘会害了你啊,等你处理还指不定到猴年马月,那时可就晚了,你的性格我还不知道,媳妇永远比亲娘重要!”电话里吴母的口气带点醋意,但也无不疼爱!

“妈,您现在到哪了,我去接你!”

“我十五分钟็就到เ了,你甭来接,浪费时间,我又不是认不得路!”母亲强调。

“我这就打车过去,您下车后在广场等我,别走开!”吴不容母亲回答,挂断电话。

吴传宏见到风尘仆仆的母亲,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他先带妈妈去餐馆吃了饭,然后要到酒店给妈妈开房间休息,却被母亲阻止了。她说她是来城里二姨家的:“小青处了个对象,明天订婚,小青比你小两ä岁,你要让妈操心到什么时候?”

“妈,您又来了,这事儿是急得来的吗?再说我现在不是在读研吗?我还不想这么早ຉ结婚!”传宏立即打断ษ妈妈的话,生怕她接着问穆倩的事。

“你不想马上结婚也成,先跟我把倩倩的事摆平了,这次我去你姨家其实另有事办,你姨父他们旅游局现在正缺一个翻译,我跟他说好了,让倩倩去试试,这事要不是你姨父上面有人,还指不定谁呢!”

“妈,您能不能少管点我和倩倩的事,您给我安排人生安排生活也就罢了,毕竟我是您的儿子,可现在倩倩毕竟不一样啊,您有没有考虑过,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和人生,这事您别操心,我自会处理好的啊!”吴传宏有些无奈地说。

“你以为妈愿意操这份闲心啊,你自己้处理,你处理成啥样了,倩倩呢!她人在哪?堂堂一个本科生,放着好好的前途不要,非得去干什么เ修脚工,她不在乎脸面,我和你爸还要脸呢!你说她想早点出来上班,不愿意再为ฦ考研拖累她那个病残的爹,我们也理解了,可那么多工ื作,她偏偏干这个,你打电话给她,让她过来,我有话要问她,她心里究竟咋想的,我得有个底,我儿子条件那ว么好,还非得在一棵树上吊着?”

“妈,您看您,越说越悬乎了!倩倩最近在敬老院做义工,挺忙的,改天我带她回家来看您好吗?您吃好后,我先送您去姨父家,倩倩工作的事,拜托您,真的让我们自己处理吧?您就不能相信您的儿子一次?我是大人了,会知道轻重的!”传宏央求道。

“不行,我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想见她一面,要一个ฐ答案,如果她坚持要干那个,我们吴家是绝不可能承认这样一个媳妇的!”吴妈妈激动起来,脸色十分严肃。语气里有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妈,您非得逼我吗?如果面子比你儿子的幸福还要重要的话,那ว我现在就去和她分手!因为倩倩是铁ກ了心的不会放弃她的工作了!您看着办吧!我回学校了,您自己้打车回姨ถ家!”吴传宏的忍耐终于达到极限,母亲近似偏执的呵护与关爱让他觉得压抑极了,他只想逃,逃出母亲的视线,逃出有关倩倩的一切烦恼的话题。他独自一人走了,留下母亲呆坐椅上,欲哭无泪。

吴传宏没有回学校,回去也是徒劳。本来就无心看书๰,现在被母亲这么เ一搅和更是郁闷极了。他在街上漫无边际地走着,任凭狠毒的紫ใ外线穿透他白晰的肌肤甚至直抵心灵深处,灼得心脏滴血般火辣辣地疼。不觉中来到一个十字路口,正是红灯,他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就像目前自己身处的境况一样,自己被亲人与爱人抛在了一个ฐ抉择性的十字路口,稍不留神,将给自己้的人生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红灯变绿,他突然毫不犹豫地迈出步伐向右边走过去,走着走着竟来到曾经和穆倩常来的一个公园门口,他本能ม地抬起头望了望,看到这个曾经留แ下过自己้诸多快乐,美好回忆的地方,心里不由á生出一丝隐疼,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命!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上天给自己下的决定……

他想起了穆倩曾说过的话:“你确定这只是你爸妈的观点吗?其实我们之间的问题根本不在于我的职业……”

他买了张门票入园,坐在那张曾留แ下过他们欢声笑语的条椅上一遍遍地自问:“这只是我爸妈的观点吗?难道自己一点也不在乎吗?”记得那次生日晚会上,同学说起穆倩的足疗工ื作时自己้忙着打岔和解释的情景,苦口婆心地劝说穆倩回校考研难道仅仅只是出于对她前途的考虑?冷静下来,才明白,自己其实就像穆倩说的,他从骨子里也是接受不了她的工作,他爱她,想要努力去爱她的选择,试着改变自己,也许潜意识里,他认为自己曾经为ฦ了她性格都可以改变,还有什么不能为她改变的呢?他想让自己像穆倩喜欢这份职业一样爱上它,因为ฦ她从穆倩的眼神里读出穆倩无法改变自己้的选择的坚定,他不想失去她,所以他只有顺ิ从她!

现在才现,即使没有母亲的阻拦,他依然没法在心里接受穆倩以修脚为ฦ职业的事实!他想到这,胸口被重重的击了一拳似的痛,继而开始胸ถ闷!这样一想,突然理解了母亲一致反对穆倩从事那份职业的心情了,虽然她的做法是有点专制ๆ,可她终究是出于对儿子深深的爱啊!他猛然想起刚才自己把妈妈一个人丢在餐馆里,她老人家千里迢迢坐长途汽车来到这个城市,他却把她一个ฐ人丢下不管。

“吴传宏,你还是人吗?”他一边反问自己一边起身向门口奔去。他即手招来一辆的士,坐进副驾驶说:“师傅,先打个电话!”

他拨通妈妈的手机,响了三声、四声……妈妈一直不接,他失态地大声说道:“快接啊,妈,求求您接电话!”

“先生,这里不能久停,我得先开走!”司机催。

“你稍等一会,罚款我出!喂,妈,您还在餐馆的,是吗?刚才是我错了,我马上过来,您千万等我!”谢天谢地,妈妈终于接电话了,吴传宏无຀法想像如果自己้晚醒悟一秒钟,母亲出什么意外自己将如何自处。

“师傅,去日日红餐馆!快点行吗?”他焦急地说。

车到เ餐馆门口,他来不及要司机找零钱,夺门而出飞奔餐馆,在餐馆门口,被里面的一幕惊呆了:餐馆里就剩母亲一个人坐在桌前,桌上放了一瓶喝了一半的啤酒,自己้依然在自顾自的喝!

“妈,您这是……”吴传宏奔上前,跪在妈妈的身边,一边要夺过妈妈手中的杯子,一边声音颤抖着带着抽泣地问。他知道,妈妈从来不喝酒,那年父亲的五十大寿,母亲为给父亲挡酒,勉强喝了半杯,就吐得不行,最后还是自己替父亲喝的。今天一定是被自己伤透脑แ筋了母亲才要了一瓶酒喝的。

“怎么,不让我管你的事,酒也不让我喝!”母亲的意识还很清晰。吴传宏更加诧异了,母亲什么时候学会了喝酒。

“妈,您就饶儿子一次吧好吗?来,别喝了,我扶您去休息!”传宏说着要扶母亲。却被母亲轻轻拿开手说:“宏儿,你知道你今天的举动让妈多难过吗?”

“妈,我知道,我知道我错了,下次我再也不会了,您现在听我的,先去休息好吗?睡一觉我们再一起去姨家啊!”传宏的心如刀割,母亲是个很要强的女人,他从没有见过她那么失落和无助过。今天她一个人坐在餐馆里那十几分钟,一定是她这一辈子最绝望最伤心也是最漫长的十几分钟。她把所有的爱都投注在自己้的身上……

吴传宏把妈妈扶到一个酒店房间休息,他一直陪在妈妈的床边,想了很多,直到她醒来。

“妈妈,对不起!”在单人间里,就母子俩人,传宏觉得一下子与母亲亲近了很多,这些年,他总认为母亲对自己管得太严,不够理解年轻人的想法!但当今天,他看到母亲一个ฐ人坐在餐馆里喝酒的情景时,他就后悔极了,后悔这些年一直没有好好和母亲沟通!他觉得那一刻母亲所受的伤害是他这一生永远的痛。他不顾一切地扑进母亲的怀里,像小时候做错事一样承认着错误。

“宏儿,其实今天你说的话妈妈也想了很久ื,你们都是大人了,有自己判断能力和选择,妈妈应该给你们一个自由的空间,处理你们的事!”妈妈摸着传宏的头,欣慰地说着,泪水慢慢溢出了眼眶。

吴传宏用拇指轻轻为ฦ妈妈擦去泪水说:“妈,其实人和人之ใ间还是需要沟通,这些年我一直在外读书,很少关注您的内心世界,很多事情只知道站在自己的立场去想,忽略了您的感受,请您别ี记在心上!”

“傻孩子,哪有母亲跟孩子计仇的!”妈妈用手点了一下传宏的鼻子,微笑说。

“妈妈,倩倩的事您要相信我,我会处理好的!”

“嗯,妈妈相信你,不管最终是什么结果,我想你们都不要给彼此留下遗憾ย,毕竟你们相爱两年不容易!”

“那您不再反对穆倩做那份工作了?”惊喜地望着母亲。

“宏儿,这是两回事,妈妈到任何时候都不希望我们吴家唯一的媳妇去干那ว样的事,只不过他是你心里喜欢的人,我不想让你太为难,我会给你们时间,让你们自己去解决和选择,懂吗?人生在世,不是只为自己้活着的,我们生活在一个ฐ社ุ会集体里,有些眼光有些言词你不能永远当作耳旁风一阵吹过,毫无痕迹!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传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知道,在母亲的心里,要冲破那一道世俗观念,不是半瓶啤酒就能解决的事,那ว是骨子里根深蒂固的观念。母亲的人生走过四十几个春秋了,自己才走过母亲的一半,不一样也是从骨子接受不了那ว些世俗的东西吗?

其实他明白,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又怎么去说服母亲或是穆倩呢!

母子俩经历这次短暂的十几分钟的心灵撞击,彼此多了份理解和宽容,吴传宏突然悟出,人与人之间是需要沟通的,他和穆倩之ใ间同样需要真诚的交流和沟通。他决定把母亲送到姨家后,找倩倩诚恳地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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