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不到เ，徐勋已经窜高了将近一个头，越英挺俊朗，而章懋却是较之当初又消瘦了几分，原本花白的头里甚至找不出多少黑丝，额头上的皱纹更深沉得让人心悸。此时此刻，章懋见徐勋上前深深一揖行礼，面上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却是伸出了双手去扶他。抓着那坚实的臂膀捏了两下，他才放开了手，轻轻颔道：“想当初ม你在我家里养伤的时候，看上去身体还羸弱得很，如今果然不愧是打过胜仗回来的，结实多了！”
“在军中都快两年了，要是还那副见风倒的样子，谁能ม服我？”徐勋主ว动撩起袖子，露出了右臂上精壮的肌肉，因笑道，“为了这副身板，我也苦练了不少日子。我爹那弓马功夫我虽还学不了十成，可七成总是差不多了，否则也不敢奢谈带兵打仗。”
张永一下子眼睛一亮：“徐老弟你的意思是……”
“既然有人要把水搅浑，那ว么就索性再加上一桶烂泥，金井就算打出水来，那也是泰陵的位置选的不好，从钦天监到司礼监再到เ礼部工部ຖ，上上下下无数人要吃挂落，索性一把都拉下水，看是谁麻烦最大！戴义和李荣他们几个交情都还好，先帝爷当初留遗诏的时候他也在场，礼部两位就更不用说了。”
“什么没好果子吃……”刚ธ刚一路来都没撞上什么好事，这会儿听到เ这番话，朱厚照ั终于面色稍霁，接了茶咕嘟咕嘟喝了两ä口，他的眉头立时紧紧锁成了一团，“这都是什么茶！”
“什么茶？当然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产的陈茶！”朱厚照话音刚落，东厢房的帘子便再次高高打起，这次出来的却是个ฐ满脸盛气的高挑女子，“知道咱们没钱给人打点，没权让人照应，饭菜不是冷的就是馊的，茶叶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残留下来的茶叶渣子，就差没把霉臭的东西送来，要添什么เ就得拿钱出去填，你要不满你去问那陈公公！”
朱厚照只觉得此前压在心底沉甸甸的那么เ一件心事转瞬间开解了，说眉飞色舞神采飞扬竟还是轻的。此时此刻，见李荣满脸皱纹如同褶子一般，髻雪白一片，他不知不觉就生出了怜悯念旧的心来，竟是想都不想就颔说道：“既然如此，李伴伴接下来就多费心吧，若是有事随时到承乾宫来见联。”
“奴婢遵旨！”李荣作势要跪下，见朱厚照竟少有地伸出手来搀扶他，他终究还是装着人老行动不利落，膝盖在地面上重重碰了一下，旋๙即才诚惶诚恐地说，“皇上，奴婢还起得来，万万不敢让皇上搀扶。”
“黄金家族的荣光，已经逝去太久ื了，久得我征服了卫拉特人，他们却依旧ງ自以为是;久得我令脱火赤杀死亦思马因，他们无动于衷;久得我西攻兀良哈人让他们臣服，依旧ງ有人敢在背地里捅刀子。如果这一次对明人用兵能够大获全胜，那么เ，你就去右翼的三万户，我会按照ั成吉思汗那时候的传统，让你成为ฦ右翼的济农！”
所谓的济农，便是指副汗。然而这副汗却和中原的副君不同，副君便是储君太子，而蒙古的副汗却几乎ๆ一直都由á大汗的兄弟亦或是储君的兄弟担任。巴๒图蒙克的长子图鲁博罗特和乌鲁斯博罗特乃是孪生兄弟，只不过降生时早出来，于是便占据了长子的名分，一出生就确立为ฦ继承人。对于这一点，乌鲁斯博罗特始终有些耿耿于怀。
当这样一个消息在京城之中ณ以蔓延之势四下流传之后，顿时挑动了众多人的神经。居于高位的老大人们兴许会随着年龄的增大而耳昏眼花，但既ຂ然还能在其位没有致仕，这些该记得的事情他们自然会牢牢记在心里。这天在文渊阁刘健的辅直房中，谢迁就没好气地把一份奏折直接丢â在了刘ถ健案头。
“元辅，你看看，这是锦衣卫叶广的上疏ຕ，他居然要刑部下海ร捕文书捉拿这么一个ฐ人。开什么玩笑，就凭这样一份模模糊糊的影子图形要抓人，岂不是大海捞针？叶广执掌锦衣卫这么多年，现如今真是老糊涂了！”
“哼！”刘健终究不想和这些小喽啰一般见识，当即负手淡淡地说道，“既ຂ如此，那老夫要去司礼监！”
然而，刚刚还做毕恭毕敬状的钱宁这会儿却立时满脸为难地说道：“元辅大人真要去司礼ึ监？卑职才得到消เ息，说是太龘子殿下悲恸难忍，司礼ึ监掌印秉笔这会儿全都去乾清宫了。”
“爹，真不是我干的！”焦黄中路上已๐经和狄罗商议停当，决定把事情撇得干干净净，当即自然是异常顺溜地说，“都是那个徐祯卿自找的，人家在路上打架斗殴，他偏巧在旁้边做什么，这不是讨人打，如今伤着胳ฑ膊就胡乱指人暗害，这不是乱ກ咬人的狗么？”
“你……你说什么……”
朱厚照高兴得使劲挥了挥拳头，随着马又冲出去一阵，这才调转马头回来，到เ了高台前就利落地跃下马，当着所有官员的面蹬蹬蹬从一边楼梯上去了。此时此刻，下头尚未见过这位太子的不免面面相觑，而更惊讶的不是他们，而是场边上牵着马的王守仁。
“徐老弟，这是怎么一回事？”
戴姨娘这一唤，屋子里一片静悄悄的。
就在邻近门口的地方แ，徐勋停下了脚步，却没有立刻回过头来：“戴姨娘大概没有打听过我这个人的性子？我从来就不是会受要挟的人！想当初ม在南京，我能ม够把我先头那ว爹爹留下那所有的田à地一股脑儿都捐去了修贡院和兴修水利，也绝不便宜赵钦那个ฐ伪君子，现如今既然我爹承袭了爵位，你以为我还会受制于你那些小心思小手段？”
见刘健亦是微微颔，谢迁抚掌大笑，三个ฐ辅臣倏忽间便定下了有关此事的基调，竟是谁也不再言道，话锋随即就转到了宣府大同的军备。哪怕是司礼ึ监旋即派了人来咨议，刘健亦是推托为吏部ຖ礼部先议，轻轻巧巧就把人推托了下去。
尽管根本不曾有人前来丰城胡同的徐家报丧，但徐良和徐勋商量过之后，并没有因为ฦ中秋节在即就假装不知道，此时尚未到成服之日，父子就换了素色行头，于中ณ秋节这一日双双前去吊祭。由于兴安伯府已๐经往各处报了丧，这一日吊客很不少，有的是徐盛从前的同僚友人，有些是奉家中之命前来的勋贵子弟，还有些远房亲戚之流。然而，当徐良报上名字的时候，门口的两个门房对视一眼，几乎同时伸出手去阻拦。
徐勋虽是胆大包天的性子，可眼看章懋生活清苦却甘之如饴，学问精深却能够放下架子和自己这小字辈辩难说道，钦敬之余，也不免深幸当初自己那前后两次大闹并没有伤到เ这位大儒的名声。因章懋准他随意翻阅那些藏书，一日他翻到架子上一本墨迹还算新า鲜ຒ的诗集和文集，心中一动便寻章懋说是想誊抄下来。他本是姑且试一试，却不料章懋竟二话不说就其送给了他，甚至还开口说出了一句让徐勋又是感动又是惭愧的话。
“你儿时虽说耽误了不少时光，但若是从现在开始勤学苦读，十年之内举业必定有成。”
“章翁，咱家敬你是文章君子，刚刚ธ恒安也对你大是推崇，别的话咱家就不想多说了。恒安这孩子咱家今天就带走了，他读书天赋确实寻常，可人是赤诚性子，可在国子监却是谁都不容，甚至连所谓作弊的事情都闹出来了。咱家一句话撂在这儿，咱家不在乎他是不是读书有成，而他自己้既然能忍住在正义堂三年，就绝不会做出作弊的事情来！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总之ใ要是这事情不查个ฐ水落石出，咱家宁可他监生不要，这名声也得摘摘清楚！”
话一说完，他就一把拽起想要说话的傅恒安，就这么大步从正门出了国子监。待到เ自己้的马车前，眼见陈禄尚未走，他先板着脸打了仍不死心的养子上车，随后就招手把人叫了过来，两人就这么站在四牌楼ä南边的高墙底下，一应亲随散开在四周远远警戒着。
虽说因为傅容的关系，再加上此前徐勋给自家老爷送来了整整四百亩地，但如果不是徐勋进门时对他客客气气一口一个万爷，又对前时解围千恩万谢，万全这恭敬的态度里头也不会多了几分热络。毕竟，做下人做到他这份上，少许银钱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在乎的是脸面和日后的利ำ益。见徐勋听到这话若有所思，万全又一面走一面说道：“而且，为ฦ了七公子来，老爷还特地请了小舅爷过来相陪。”
“原来王公子也来了。要说前时之事还来不及谢过，今日过见过国公爷，我一定要好好谢他。对了，万爷若是有空，可否拨冗也让我敬您一杯酒？”
“爹，大哥，这半夜三更的，你们还没睡？”
“这么เ大动静，你以为我是聋子瞎子？”徐大老爷冷哼一声，随即淡淡地说道，“你且进来，我有事问你！”
“少爷，少爷！”
听到耳畔再一次传来了唤声，徐勋突然感觉到一股清凉的液体从嘴里流了进来。说不上是甘甜还是什么其他滋味，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液体就已经从喉头顺ิ流直下。随着一次次不由自主的吞咽，他渐渐感觉到手脚๐有了些知觉，眼睛也缓缓动了两下。当他终于看清楚近在咫尺的那张脸时，他不由得在心里出了无声的叹息。
自打徐勋到了南京，从京城到南京这三千多里官道上，就酽常有策马飞驰而过的信使往来，频๗率之高让人咂舌。要不是锦衣卫在各家驿站往往备有自己专用的驿马，如此往来折腾非得耽误了正常的驿路传递。即便如此，京城和南京锦衣卫养着的那一拨信使也都是累็得够呛，可无论南京还是京城，大伙儿都争抢着跑这趟外差。
原因很简单，锦衣卫都指挥使叶广和南京锦衣卫指挥同知陈禄固然是按照每趟二两补贴银子，可平北伯徐勋却是手面极大，到南京接到信亦或是信的时候赏银一给就是二十两，足以弥补他们在路上累死累活的辛苦了。
这一天，又是一个信使风尘仆仆地从京城赶了过来，到เ了徐勋面前已๐经是困倦得说不出话来。徐勋接过信之后，立时对阿宝和陶泓打了个ฐ手势，见两个小家伙熟练地捧了一封银子过去，随即一左一右上去架住了那信使的胳膊，他就和颜悦色地说：“一路辛苦了，先下去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两日，然后在南京好好游玩几天。”
“娈谢伯爷！”
那信使放下心头一件大事，顿时好似虚脱了一般，点点头后就任由两个已经窜得相当高大的小厮扶出了门去。而等到เ他一走，徐勋这才裁é开了信封，取出了里头的小笺纸，扫了一眼就皱起了眉头。这一回的信是锦衣卫北镇抚司掌刑千户李逸风的亲笔，道是刘ถ瑾先是带着朱厚照日日出宫去看西域力士相扑，继而见朱厚照果然大为高兴，他索性把一群喇嘛和力士带到了西苑，任由他们和府军前卫的军士搏戏为ฦ乐，甚至钱宁也被挑唆着去比试了两场。朱厚照沉迷于这些西域力士的熊虎之力，自己้也跟着下场练习，便朝已经废了好些日子。
掐指算算一来一回路上的时间，徐勋定了定神·想起之前刘瑾等人也就是闲暇之际引着朱厚照ั玩乐，这就已๐经激起了朝堂的一片哗然，雪片似的请逐奸阉的奏折堆满了通政使司，如今让已经习惯了隔几日就能见到小皇帝畅ม所欲言的官员们一下子又不见了皇帝ຓ的踪影·这打击只比之前弘治皇帝除却朝会不见大臣更大。
再加上马文升刘大夏的求去，不用任何煽๓风点火，就会有人忍不住将那ว把火烧到太监们的头上，他自是轻轻捏了捏拳头，又缓缓松开。
然而，他才开始布置回京事宜没多久，慧通竟是一反常态地送来了八百里加急·道是朱厚照已经整整十天不曾见过任何大臣，而且他设法让人捎信给了瑞生，想让周七娘劝谏一二，却不料é瑞生传信出来说正是周七娘之ใ前不合说错了一句话，这才让朱厚照突然一门心思泡在了西苑校场。得到เ这讯息，他立时明白事情有变，自己需得立时动身。
上新河关是设在南京运河码头上的钞ๆ关，也是宣德年间第一次设立钞关时就有的·原本是运河上最南边的一道关卡，可自打陆陆续续又往南设了苏州ะ关北新关等等，这里的油水就大大不如从前了。即便如此·相比在宫里苦熬资格上升，中官外放到这儿仍然是人人削尖了脑แ袋谋求的好差事。眼下的钞关监税太监刘能便是认了刘ถ瑾为老祖宗，通过刘瑾侄儿刘二汉的关系方才放到了这里来，半年下来便觉得日子好似神仙一般。
然而，自打前几日得到消息，朝廷竟是要派这会儿正在徐勋的平北伯徐勋下来查钞ๆ关，他便有些惶惶不可终日了。先是请了高明的帐房来把账面做平，随即就把上上下下的人全都威แ逼利ำ诱了一通，自觉做好了完全准备，这才放下心来等待徐勋上门。然而·他左ุ等三天，右等三天，足足七八天过去了，那位平北伯却连个影子都没有，闹得他几乎ๆ怀疑ທ京城的消息是不是有误，自己只是杯弓蛇影。
又耐心等了三天·刘能终于忍不住了，思来想去竟是生出了去傅容府上打探打探的主意。这一日，他便收拾了四色捧盒作为礼物，带着两ä个小伴当坐车来到了傅府。然而，才一下车，他就看到เ几骑人飞驰而来，眼看快到เ近前时，为的那个ฐ轻轻一勒马，竟是在离着他身前没几步的时候引马而立，让他差点出了一身冷汗。他倒知道这南京城还不是自己耍横的地方，可跟着他来的小伴当素来在钞关跋扈惯了，自然就没那么เ好性子。
“哪里来的该死刁民，竟敢冲撞刘公公，还不跪下给刘ถ公公赔罪！”
刘能在宫里毕竟呆过，惊吓过后已经认出了人来，待要喝止时，这话却已经说出去了。还不等他开口解释，那人就突然策马过来，居高临ภ下地说道：“刁民？你哪只眼睛看我是刁民，出言不逊，该打！”
眼见那一条马鞭冲着自己้旁边的人当头落下，刘能ม一时整个人都懵了，待到小伴当捂着脸疼得大声嚷嚷了起来，他方แ才恍然醒悟，暗自叫苦之余不禁赶紧ู前行礼道：“伯爷，都是我驭下无方，在这给您赔礼了！”
听到这话，徐勋方แ才面色霁和了一些，收回原本还要下挥的鞭子便淡淡地说道：“以后对自己的随从约束些，否则只会给你这个ฐ主人惹是生非！刘公公······我认得的那位内官监刘公公都没养出这样目中ณ无人的随从来！”
此话一出，刘ถ能顿ู时知道自己没认错人，慌忙又是千恩万谢，随即又试探性地自报家门道：“我是上新า河关监税太监刘ถ能，今天特来拜见傅公公，不知道伯爷可否……”
“哦，那ว就进来吧！”
见徐勋随口撂下一句话，随即头也不回地调转马头进了傅府，仿佛根本不在意自己这么เ个人，刘能顿时更加怀疑ທ起了京城的讯息，一面暗自咒骂一面陪着笑脸入内，连看都没去看那个挨了打的倒霉伴当一眼。等见着了傅容，他见徐勋犹如熟人似的在傅容的书架上翻来翻去，傅容也丝毫没有为自己介绍的意思，他斜ฒ签着坐了陪了好一阵子的话，最后就告辞了出来。
出门一上了马车，他就重重给了脸上还留着一条通红鞭痕的伴当一巴掌。
“以后要是再惹是生非，咱家活剥ຓ了你的皮！”
见那ว小伴当噤若寒蝉，刘能方才舒舒服服地靠着凉枕半躺了下来，整个人如释重负。他就说呢，让徐勋这么一尊大佛来查钞关上的那点小事，朝廷怎么会这么小题大做！
然而，傅府书房之中ณ，徐勋这会儿却没有之前那漫不经心的光景。坐在傅容对面的他眉头紧锁地说：“北运河上一共是七道钞关，倘若不是有锦衣卫暗中查，我一个个去巡视核查也不知道要费多少功夫。这刘ถ能今天看着老老实实，可他上任大半年。从来往商船上索要的好处就有二三千两，怪不得当初肯拿出家底谋这位子。”
“中ณ官没法子光宗耀祖，而且能ม养出好儿孙的毕竟是少数，当然就只有死命搂钱，像咱家这样的，不是不想搂钱，而是钱已经满够子孙花了，否则ท一样逃不了一个贪字。”傅容直言不讳地说到เ这里，旋即就好奇地问道，“想不到เ你有锦衣卫在后头撑腰，连给这刘能做假账的帐房都拿了在手，难怪这阵子能ม稳坐钓鱼台。既如此，你准备什么เ时候拿下他？”
“当然是等我离开南京之后。”
说到这里，徐勋便冲着惊愕莫名的傅容拱了拱手道：“亡母移灵上京的日子定在了八月，一来是因为到那时候天就凉快了，二来这样家父和内子可以名正言顺地在南京逗留一阵子，也让人觉得他们是为了我有意把日子推晚。我已๐经和陈禄约好了，我后日就悄悄启程回京，等我走后十天先拿下刘能押起来，北新า关且不理他，上新า河关那一头，傅公公先挑两个ฐ稳妥人担待担待。这钞关的事情，我心里已经有数了。”
“你……”
傅容被徐勋这番话惊得几乎说不出话，老半晌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说道，“也罢，你这人的脾气是九匹马也拉不回来的，我也不劝你。南京这边你不用担心，南都四君子你解决了三个，其余人都是唯他们马是瞻的，魏国公不消说，再加上咱家和老郑，还有陈禄，这南京就好似你的后花园一般，铁桶似的绝不会出事！”
“好，多谢傅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