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锦如这才从对兆苍的思念中回过神来，道：“马老师还没下班么？嘉嘉已经回去了么？”
“她回去了，她天赋不错，学得很快。”马坤笑道。
方锦如忙想溜走。刚走了两步，却听后面男声已经响起：“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
方锦如只好转过身来，低头道：“对不起。”
“我们要成立了工人纠察队，将他们作为先锋，攻打各警署和兵营，因此，我们急需你的支援。”王晓萍说起话来，像是蹦豆子一样，一如既往地充满着激情。
虽然从前在江云若的事情上，两ä人几乎成了情敌的关系。可是现在江云若一走，两人在心中ณ即便失落，表面上也没有了这层隔阂。
白芷若见自己的质问和怒气像是陷入泥淖的小石子，本来觉得坚硬无比，可是当投入兆苍那里，人家根本毫不在意，她像是在一旁闹得沸反盈天的孩子，而兆苍是可以化解一切的大师似的。
白芷若觉得很无趣，冷哼了一声，道：“那ว我就不打搅你了，兆先生。”
众人都想着财，都不想给自己้找堵。
郭夫人满意一笑，正觉得意。却没想到เ身边一直顺ิ从自己้的方锦如，突然开口说话道：“郭夫人，青峰没来么？他怎么เ说？”
郭夫人的目光从兆苍的身侧向他的后方望去，白芷若头披散混乱，双手拉着被单挡着身子，正瞪着一双俏眼，满脸娇红地向着门口张望。
“那你休息吧。”郭夫人说了这话，才又转身缓步下了楼，一步一步，走得异常笃定。
就在这一瞬间，方锦如突然有些恍惚，她望着那悄声交谈的两ä人。心中的雾霭像是凝结成巨大的石块，压得喘不过气来。
难道自己猜想错了？难道兆苍真是失忆了？
“哟，我当是哪位大驾光临ภ，原来是方แ大美人，这是要给少尉来作陪了么？”珠玉的语调带着浓浓的讥讽。
方锦如并不示软：“我不像珠玉小姐你，知道攀附金主、恩客，我不过是平头老百姓一个，哪里懂ฦ得卖辱求荣？”
方锦如扫视两ä人的神色，低声道：“他这次回来，会不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这也是我担心的。”郭夫人点头道。
可惜，如今，一切不能重来。
方锦如明白，如今能把握的，便是在廖青峰面前。再一次宽恕蔷薇。
第二天晚上，阿华领着其他匪徒的几个头目来到了约好的酒馆。
而方锦如，早已经在那ว里置办好了酒菜，她招呼各位一一坐下。
雷矮子一听廖青峰坦然承认，憋着满腔的怒火再也控制ๆ不住，噌ຒ地站了起来，一脚咚地一声踏住椅子，扯着嗓子道：“姓廖的，我这就要跟你说道说道了。我的手下，什么时候轮到เ你来教训了？刚才我见这几个小弟兄进来，满脸手印。问起来，居然是你打的？！你前脚๐刚成了夫人的干儿子，后脚๐就开始胡乱教训我的人？是不是赶明天。你那巴掌就要打到เ我的脸上了？”
其他几个ฐ前辈也正襟危坐，面无表情地望着廖青峰，等着他的回答。
这动作让他又是一惊。
心痛难抑之ใ时，他的身体却仿佛已๐经不再听从大脑的命令，好像心已๐经痛得冰冷，而用手掌可以将其回暖一般。
“哼，什么意思？难道你还不知道么？你的宝贝女儿啊，和她娘一样，都是联手欺负我呢！刚ธ才你这宝贝女儿就拿手枪抵在我的头上，要一枪毙了我呢！”
“什么？”方父惊骇不已。
方锦如心中悚然一惊，顷ั刻间思绪万千。但此时却并不言语，只默默盯着他的举ะ动。
罗复春见方锦如不回答，也并不追问。反而挪了挪身子，从沙旁边的小柜子里取了一本小册子，看起来像是影集的样子。他翻开了一页ษ，指着一张照片给方锦如看：“喏，这便是年轻时候的彩蝶。”
因为最后一人说话提及了“二少”，所有人的声息都寂静下来。
唯有最后这说及“二少”的人自己้抽了自己两ä下嘴巴，出“啪啪”的声音。
大山吓得不觉已๐经退了两步，又拱手欠身道：“那方小姐，您随便看。我就失陪了……”说着，忙不迭地退了下去。
方锦如见他走远，自己带着几个ฐ兄弟在赌场里四处巡视。透过各个ฐ屏风，见牌桌边都坐了几个金洋人，也有穿福缎长衫的中国人，或慵懒不屑，或正襟危坐，有戴着面具的，也有直面相迎的，却无一例外地盯着手里的牌。
郭夫人静静凝视杨大龙片刻，终于开口逐客：“明日还有许多事要做，我让人送你去休息。”
杨大龙对自己没有得到เ答案似乎也早ຉ有预ไ料é，此时也并不讶异，洒脱站起身来，到เ门口和几个手下汇合，走到外面去。
西野良田à本来有着自己้的顾虑，一方แ面，这件事调查下来，得知了当时方锦如带了一帮军队剿杀老五，才使得老五那么เ多人马也几乎全军覆没。而那个军队，是卢督军的军队。卢督军虽算不上是东系里最强的一只，但是实力确实也不容小觑，特别ี是在风云突变的时代，他和其他激进的军阀不同，他一直在努力蛰伏，伺机待。越是这样谨小慎微，在关键时刻一鸣惊人的，越是这样隐藏实力默默等待的，才越是可怕。从这个角度考虑，他暂时不想得罪卢督军，这件事便只是在家里说道说道，便压了下来。
另一方面，如今郭夫人想要掌舵，在她身边竟然千里迢迢来了个ฐ杨大龙，这个土匪头子在全国都是闻名，也不是能轻易得罪的人。因为ฦ有这些顾虑，西野良田本来没想和方锦如当面对质。
“哦？怎么认识的？”
“她就是……珠玉。”
“我哪里有胡说？”方แ锦如睨着他，伸手指着扔在地上差点散架的小说，“王晓萍对你的意思，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看你们俩就挺好，门当户对的！”
江云若嗓音沙哑：“锦如……你……你若是为了兆先生，便故意这么เ说话，大可不必，你不要以为我会死皮赖脸地纠缠你……”
一阵心凛，又调转身形，向东奔去，却也远远地见到军队的影子，正像是一条黄龙一般急逼近。
“妈的，”老五骂了一句，“这帮龟孙子在这堵我！回去！”见后门小巷上这么多人，两处出口都远远地被堵住了，他当即下令往澡堂里面躲避，毕竟前门还有他不少兄弟，虽说刚才听到เ噼啪的声响，但是不定是谁占着上风，但是在这里，只有他们三人，是无论如何也占不了优势的。
“将军，您对东系军阀里的种种，满意么เ？”
卢督军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