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颓然在床边坐下,将脑แ袋埋进手掌中,欲哭无泪。
唐双喜啊唐双喜,早就跟你说过了,做人千万不能太心软,你怎么เ就是不长记呢?看看,一个ฐ不留神,就令自己陷入如此凄惨的境地,现在大家满意了吗?
苏彦棋在身后叫了我一声,我没有回头,使劲甩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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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脑袋,道:“怎么没和小铃出去?”
兜子仰着头,一脸天真地道:“你睡不惯别人家的床,我估着今天你把事情忙完了肯定会连夜赶回来,所以,特意在家等你呀!双喜姐姐,你肚子饿不饿,我去帮你煮个面好不好?”
还是没人说话,我和苏彦棋像两ä个傻子一样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又隔了半晌,我的耳畔突然传来一个幽幽的女声。
“你这个臭丫头,我就知道你忘记了!”中年男人笑骂道,“明天我家小悦过生日,我早就跟你预约了,让你来替我打理厨房的一应事务,怎么,全抛到脑后了?”
我这才醒过神来。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这两天双喜姐姐遇到了危险的事,我得在家保护她,不能ม陪你出去玩,你又跑来找我干嘛?”兜子对小铃小声嘀ถ咕道,语气俨然就是在责备自己不懂事的妻子。
小铃双手的食指搅扭在一起,低垂着头,委屈地说:“可……可是人家一个人很惨嘛ใ,想自己跑出去玩,又害怕……”
“闭嘴。”我连看也不看他。
兜子咬了咬嘴唇,鼓足勇气道:“我知道你为什么เ老是抽烟喝酒!姐姐,我爸爸以前常跟我说,做人呢,要敞开心,不要一直……”
我小心翼翼端着菜走出厨房,头顶的灯泡突然闪了一下,发出嘶嘶拉拉的声响,紧接着便觉得脖子一凉。我脚下稍微一滞,并没有停下来,径直走到餐桌旁,将砂锅往中间一放,沉声道:“对不起,老房子电压不稳,各位不用惊慌。素า炒菠菜卷、茄汁虾球、陈桔煨羊腩、西洋菜猪骨汤,几位,你们的菜齐了,慢慢吃。”说罢,转身就要原路返回。
“哎哎哎,别走哇!”胖男人一把拉住我的胳ฑ膊,涎ๆ着脸笑道,“老板娘,你叫双喜?这名字真是好意头!你做的菜色香味俱全,尤其是那锅汤,真是……哎哟……”他说着,意犹未尽地咽了一口唾沫。
我抱着胳膊勉强朝前走了一小段路,感到实在支撑不了,索折到เ一户农舍前,砰砰拍打院门。
人家都说住在小山村里的人善良淳朴,我一个看上去毫无攻击力的女人家,让他们收留一晚,应该不是难事吧?
然而,我把手掌都快拍破了,却始终不见有人来应门。
什么情况,我明明看见他们家院子里还晾着一簸箕红枣,怎可能ม没人?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么เ大的雨,竟不见他们把枣子收回去,莫非真睡得实了,对周遭发生的一切都毫无知觉?
我推开院门踏了进去,扒在一扇半掩着的窗户上朝里探了探,脑袋刚凑过去,窗台上一层厚厚的尘土随风扬起,直扑到我脸上来,呛得我差点背过气去。
屋子里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分明。
“喂,有人吗?”我朝里喊了一嗓子,声音撞着室内的四壁盘旋不散,最终又弹了回来。
看来,这房子里是真的没人。
我有点失望地叹了口气,慢吞吞走出院子,打算到เ前面再看看。
可是,我绕着这村子走了整整一圈,几乎ๆ每遇见一栋房子都跑上前去敲门,却始终得不到เ一丁点回应。每一间房子里都是死一般的沉寂,让人看不到希望。
我渐渐觉得有点不对劲。
下午我和时桐到เ达的时候,这村子里人虽然不算多,但路上间或总能ม遇见几个,穿着朴实的衣服,行色匆匆从我面前一闪而过。那么,在这个风雨交加的深夜,他们为ฦ什么竟了无踪迹?
丛丛叠叠的松树,被黑夜染成了墨色,在大雨中摇晃颤抖。不知何故,我突然产生了一种十分不祥的想法——这村子里的人,此刻๑早已๐化成了无脚的魂儿,飘荡在半空中ณ,虚虚地冷眼偷觑我,捂着嘴巴,阻挡流泻而出的笑意。
恐惧感在心中ณ不断升腾,我停下脚๐步,再也不敢朝前多迈一步。
对了,时桐!
他离开绿云旅社ุ之前跟我说过,今夜会通宵在村里寻找胡沁薇的行踪,这个时候,我也只能ม依靠他了!
我费力地从牛仔裤ไ口袋里掏出他给我的那一张黑乎乎的鬼符,半信半疑地送到唇边,低声而急促地唤道:“时桐,时桐你在哪里?”接着,立即迫不及待地朝四周张望。
那个在我面前胆怯文弱的勾魂使,并没有如我期待的那样“嗖”一声如天神般降临。
怎么回事,可会是声音太小了?
我清了清喉咙,跟个傻子一样对着那张鬼符声嘶力竭地大叫:“时桐,你他娘的快给我滚出来!”
……回答我的,只有呼呼的风声。
他骗我,居然连他都敢骗我!
他明明说过,只要我把这张鬼符握在手心里大叫他的名字,不管他在什么地方แ,都会立刻赶来救我。可现在呢,他在哪里?
我真蠢,不是吗?为什么我要陪他到这个鬼地方来,千辛万苦受到百般惊吓,我得到什么好处了?我明明应该像平常一样,看着客人们在餐桌边觥筹交错,吃得心满意足,待到他们酒足饭饱离开后,回房闷头大睡的呀!
身上的越来越冷了,雨水顺着皮肤,一点点渗进骨头和血里。我站在路边,觉得脑แ袋沉重得抬不起来,身体变得很脆ะ弱,仿佛支撑不起这样的重量,猛然朝前一栽——整个人像块木桩,“嘭”地砸在地上,溅起无数水花。
妈的,这回老娘死定了……我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脑袋里迷迷瞪瞪地反复念叨这句话。
远处,有一串脚๐步声踏着水奔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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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只觉得鼻塞耳鸣,浑身酸疼得像是散了架。
这是……什么鬼地方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