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晓月也像是不敢相信似的，洗蘑菇的动作都停了下来，水龙头的水哗哗地流着，问她，“他真这么说的？”
辛蕙点点头，哭笑不得，“你说他是不是脑子有病？”
一出机场，唐晓月就问她，“到เ底出了什么事了，你要躲到我这里来？”
她说：“不是躲，我是想找个地方好好想一下。”
“我一个人哪拎得动那么เ多东西，当然要带个打工的了。”她催着桂妮妮，“你快点。”
桂妮妮气个ฐ半死，“你还说你不心疼！你能不能诚实一点？”
几天之后，她的感冒自愈了，然后她也得到顾承亮买到了那ว套设备的消เ息。顾承亮自己都不敢相信，喜出望外地给她打电话，他大约是高兴过头了，竟忘记了她也应该陪着他喜出望外，兴冲冲地说了好一阵，才发觉她这边很安静。
“辛蕙，你不高兴吗？”他问。
虞柏谦拎着行李走进里间，就看见辛蕙趴在枕头上正在捶床。他很诧异，“你怎么了？”
辛蕙翻过身，冲他喊，“你不会穿好衣服再去开门！”他低头看看身上，一件松松垮垮的浴衣，顿时明白了过来，他哈地笑出来，“害羞了？”
已๐经多少年了。
他想起很多年前的事情。那ว时候正在过年，还下着大雪，他在去往机场的路上给她打电话，说想她。
她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
“要不然怎么เ办？”
“反正这家伙不是什么เ好人。你现在看他斯斯ั文文的不像坏人，高中ณ那会儿，混蛋着呢。毕业的时候，他请全班同学去唱歌，点最好的包房，一晚上五千还不算酒水，唱到เ后来请女同学先走，一人发一百打的。留下的男同学每人叫一个小姐，把ktv里的小姐全叫来了，排成一排给一帮刚高考完的傻孩子挑选，有的还穿着校服呢。听说最后还有带走开房的，也是他埋单。据说就那一晚上，他就把他们班里仅有的两对鸳鸯给拆散了。那时候，他可是大名鼎鼎啊，现在学会低调了。”
沈宏光对他是一句好话都没有，幼年时期的阴影太严重了。“反正这家伙就不是什么好人，你离他远点准没错。”
顾承亮，我不爱你了。
一瞬间她的眼睛有点湿润。
她还记得多年前的那个平安夜，他们一大帮人约着在常去的那ว家ktv里守岁。她很兴奋，穿着新买的短大衣，因为她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近距离接近过顾承亮了。她的眼睛一直跟着顾ุ承亮在转。在包房里唱了一会儿歌，有人回来说楼下的大堂里有平安夜表演，一帮人便涌下了楼去。
果真有魔术表演，还有吹气球比赛。沈宏光跳上台区，连吹了七八个气球，最后还是败给了一个胖子。
“你去他家的工ื厂看过没有？”
她摇头，“我才来。”
怎么能不来，她问自己้。
她想起在归真寺挑选佛珠时的慎重小心。穿着僧衣的店员拿出各种各样的佛链给她挑选，说这是沉香，这是菩提子，这是小叶紫ใ檀，这是越南黄花梨。她左挑右选，就是拿不定主意。店员都被她磨得没脾气了，最后问她：“你是要送给谁的？”
“我要求高啊，不是极品我那看得上。”唐晓月坦然自若，说得辛蕙很是无语。
说起来唐晓月也是个奇葩。这么多年，一直单身，也不见她着急。几年前，她还突然发神经，跑到西南的一个旅游小镇开了一家客栈。那ว个客栈，辛蕙去看过，四合院，旧ງ式奠井里植物青翠，没有一两百万这种客栈是开不起来的。辛蕙很是诧异，问她哪来的钱，唐晓月说你傻啊，这是租来的。辛蕙半信半疑ທ，就算是租，那也是很贵的好吧。
然后她回到客房收拾东西，虞柏谦站在房里，看着她把一样样东西装起来，辛蕙看出他有点恼怒，但他管住了自己。
到了楼下她对唐晓月说，再住一两天就准备回去了。唐晓月说：“你才来了两天。”她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前方，说：“可我已๐经觉得出来很久ื了。”
“你都想清楚了？”
她点点头，没做声，唐晓月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理解。可她马上又说：“谦哥刚才还在问我借车，说明天要带你去泸沽湖玩一趟，他说打算在那边住两ä天再回来，还问我把车子借给他方แ不方便，我已经答应他了。”
辛蕙一听就冒火，“他怎么不给我说？问都不问我一声，也不问我愿不愿意去。”
话刚ธ说完，身后就冒出一个声音，“你愿不愿意去啊？”她扭头一看，就见虞柏谦正在从楼梯上下来。
“你怎么总是鬼鬼祟祟的？”她被吓了一下，对他就没好脸色。
“楼梯那么响，是你自己听不到。”他又问她，“明天你到เ底去不去？”
“不去！要去你自己去。”她纯粹就是和他作对。
“有免费的司机带你去玩，还包吃包住，你还不去？”顺便还要让她包着生孩子，也不问问这孩子到เ底能不能生，她心里腹诽，嘴上还是说不去。
唐晓月一直听着他们抬杠，这时候就劝她，“来都来了，就去泸沽湖看一看吧，上次你来的时候路还没修好，现在跑起来快多了，开车只要五个小时就能到เ。在泸沽湖住个一两天，也算不虚此行。”
第二天她还是跟着虞柏谦上路了。两人昨天虽然闹得不太愉快，但车一开出小镇，虞柏谦的心情似乎就亮丽ษ了起来，一路上放着歌。唐晓月的车上只有女人爱听的歌，换来换去也就是梁静茹，王菲，王若琳，一路浅唱低吟，缠绵悱恻，他竟然也不嫌烦。
两百多公里的路，沿途要翻越五座大山，走著名的山路十八弯，那公路就是绕着山腰在盘旋，辛蕙看见有旅游车停在路边，司机让那些游客在拍照ั，她想起答应了桂妮妮，要拍些好看的照片给她看，于是也让虞柏谦停了车，她下车找好角度，对着那ว些弯弯曲曲的山路也是一阵猛拍。
拍完继续上路，她从拍好的照ั片中挑了几张不错的，马上就传给了桂妮妮。虞柏谦看她一直低着头捣鼓手机，对她说：“金沙江到了，你不看一看？”
她从照片中ณ抬起头，往窗外一看，果然正在路过那条大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