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白爽朗的笑声透过电å话传了过来,“我不打算带新人了。”
阮青青心里一紧,但这么เ轻易放弃不是她的风格。
餐馆里干净整洁,数张餐桌之ใ间用绿色植物隔开,保证了私密性。一大早,店内还没有客人,也见不到服务员的身影。
靳白揉了揉饿空的胃,环视一圈找到了香味的源头。餐馆的东北角上垫了一个灶台,灶膛里正噼里啪啦地燃烧着柴火,醇厚的粥香从锅内溢出。
前世,她在娱ຉ乐圈摸爬滚打过,自然清楚时代传媒只是外表光鲜ຒ,实则内里乌七八糟,旗下的艺人经常被安排出席饭局和应酬。所以,她干脆ะ找个借口,另谋出路。
一听这话,张大山也没有强求,将剧本递给了她,“你好好看下剧本,等会儿咱们就开拍第一幕戏。”
一抹夕阳从天窗上透过来,斜斜照在了料理台上,为干净整洁的台面披上了一层温暖的光环。阮青青静静地站在洗手池前,仔细打着肥皂洗手,任由阳光披洒在自己身上。
她回想着影帝萧晗的一生,可以说是大起大落。年少时,萧晗本色出演了第一部文艺片,就荣获了金熊奖影帝称号。大火之后,却是沉寂多年,拍了数部电影反响平平,逐渐被喜新厌旧的娱乐圈所遗忘。直到三十岁,他从默默无闻的网络剧中ณ再次一飞冲顶ะ,重新踏上了回归影帝之路。
场上,万娴雅、陆瑶和几名演员正在演一出宫斗ç大戏。年幼的三皇子用了一盘桂花糕之后猝然病逝,皇后娘娘万娴雅首当其冲被皇帝问责看护不力,娘娘在垂泪痛哭之ใ下,条理分明地用言语作盾,辨明自己的清白,不动声色地将事件引向了无辜的全贵人陆瑶,从而引发出了一场两ä人之ใ间的斗智斗心大战。
但从场上两个人的表演来看,显然,陆瑶作为一名新人,演技还是稍显稚嫩,在万娴ຒ雅的情绪极力爆发之下,渐渐把持不住自己的角色,台词越说越气弱,表情越演越僵硬,一场势均力敌的对抗慢慢偏移成了皇后娘娘一个ฐ人的独角戏,这明显就是被压戏了。
不软不硬地碰了一个钉子,靳白却觉得越发有趣。自从他金牌经纪人的招牌打响以后,新人和小明星碰到他,无不是战战兢兢、老实本分的,哪有像她这样胆大的直接冲上来谈条件?
该说她鲁莽,还是直率?
眼瞧着两ä人之间逐渐冷场,阮青青主动出击想夺回主动权。她从柔软的座椅上站了起来,迎着靳白惊讶的目光微微一笑,“请给我一点时间,证明一下我的实力。”
她解开发绳,一头飘逸的黑色长发散了开来,配着一身红裙,衬得眉眼如画ฑ、气质卓然。
阮青青微微垂首,调整了情绪之后,骤然抬头,清丽的五官上顿时换成了甜蜜花痴的神情。她侧着脑袋,像是一个ฐ不解世事的少女,迷恋又沉醉地陷入自己的回忆中ณ,语气欢快却轻飘飘地落不到地上。
“我的意中人是个ฐ盖世英雄,我知道有一天他会在一个ฐ万众瞩目的情况下出现,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色云彩来娶我。”
说到这里,话头猛地停顿了下来,她的神情陡然一转,似是从幻想里惊醒,语气寥落又无奈地说道,“我猜中了前头,可是我猜不着这结局。”
这段表演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独角戏,却因为她的剖白让人动容,不禁让人联想起自己少时可遇而不可求的爱情。
然而,至此阮青青的表演并未结束,她忽而转身,重新扮演了一个截然不同的角色。
“皇阿玛,您让我念诗?”只见一双杏仁眼蓦然睁大,流露出惊讶万分的神色。
她心虚地将一张纸按在胸ถ口,嘀嘀ถ咕咕地说:“最好不要吧。”
哪知皇阿玛强硬下令,她只好咳了咳嗓子,装模作样地举ะ起了手中写好的诗,大声念道:“走进一间房,四面都是墙,抬头见老鼠,低头见蟑螂。”
念完大眼睛滴溜溜地朝着周围转了一圈,看到皇阿玛拍着桌子勃然大怒,她受惊地向后退了一步,嘴里却是不服气地争辩道:“这可是很写实的诗。我现在住在皇宫里,当然什么เ都好了。我以前住的房子,窗子很小,看不到เ月亮,晚上老鼠会爬到เ柱子上吱吱的叫,至于蟑螂也是写实的。”
说的理直气壮,可这番解释更是激发了皇阿玛的怒火,她也只好丧ç气地垂下了手里的诗,“那ว我以后不写实就是了。”
跃然之间,就将一个活泼开朗、口直心快的还珠格格表现得活灵活现。
第三个角色,阮青青另辟蹊径,女扮男装模仿了经典武侠片《东方不败》中教主一角。她醉卧河上,一手执酒壶,豪迈地痛饮了一口。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笑谈中,不及人生一场醉。”
酒液顺着咽喉流下,她毫不在意地伸袖一擦而过,而后微微侧首,目光灼灼地直视着靳白。
那副精致如画的眉眼,此时却是英气十足,霸气凌人。
明明此刻没有开口,却让人觉得她什么话都不用说。只是单单的站在那里,就令旁人难以移开目光。
无关风月,全凭气质使然。
三个角色一气呵成地表演完,阮青青站在原地,又恢复了自己้本来安静淡然的本色,耐心地等待着靳白评判ศ。
毫不客气地说,这三个角色差ๆ别极大,都是经典中的经典。阮青青的表演,不见新意,但难能可贵的是如行云流水般和谐,一丝也不见矫揉造作和粗糙烂制。仿佛,这角色本该就是这样。
靳白在心里对她的评价,又高上了几分。
他不动声色,“你的演技比我想象的好。”
阮青青倒也不客气,含笑点头回应道:“谢谢你的夸奖。”她组织了一下措辞,乘๖胜追击道:“靳先生,既然你肯定了我的演技,为什么不敢与我合作呢?”
这话说得有意思,靳白无奈地摇摇头,笑言道:“激将法对我没用。”
“那ว什么法子有用?美食计?”阮青青笑道,“要不我给你背个ฐ菜谱吧。”
“蒸羊羔儿、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炉猪、炉鸭、酱鸡……”
“驴打滚、糖不甩、薄皮咸香的牛舌饼、酥香甜美的马卡龙……”
“洒满了一层可可粉的提拉米苏,酒香醇厚,巧克力馥郁,绵密的手指饼干配上稠香的鲜奶油和奶酪,杂糅成爽滑浓郁๗的口感,吃上一口,简直——”
“停!”靳白哑然失笑,刚觉得这姑娘稳重靠谱是个好苗子,怎么陡然间就画ฑ风突变了呢?不得不说,他还真得被这个美食计勾起了食欲。刚刚食饱了新嫩的鱼肉,恍然又感觉嘴里缺少一点甜味。
他看了百~万\小!说房的座钟,起身朝外走去,边道:“光说不练假把式。”
阮青青见好就收,跟上他的脚步,笑道:“哪能ม啊?我肯定会一天一道甜品送上门来,一定有打动你的那ว一天。”
靳白将她送出门口,新招的助理袁朗正开车等在门外。“那我就等着了。”
欣喜之情涌上心头,阮青青哪有不应的,赶紧乐呵呵地对着新上任的经纪人拍马屁道:“遵命!”
靳白笑着摇摇头,让袁朗送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