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汉，咱们没有过节，有话好说。”四人急急忙忙把身上的钱和手表掏出来放在地上，这些家伙光是身上带的零钱都三四万。程飞说：“这些不够。”
“你要多少？”
“怎么龙俊还好这一口啊？”
“这可是个级八卦啊！”
“升级版地球人？好威风的名字。”这是程飞最后一个念头，接着就睡着了。他有史以来从没睡得这么เ香过，梦都不作一个。
晚上六点，正迷迷糊糊醒来的程飞被急骤的电话铃吵醒了，一看是张国虎打来的，“喂，伙计你是不是忘了你今晚还有任务啊，铃儿打过几个电话给你你怎么老不接啊？”
“明叔，我回来给你。”
“没事没事。”明叔这时吓呆了，看着他一道烟跑远，百思不得其解，这时又来买包子的，他看看空空如也的笼子，“不好意思，今天卖光了。”
明叔看看手上沾着油彩的纸巾，笑道：“我随便玩玩，你要吃东西是吧？进来吧。”
程飞进去把钱放在桌上，这个小小的早餐店装饰简单，只有几张桌子，现在上面摆着戏曲演员专用的化妆用品和一面镜子。
“我刚好在做明天的早餐，你饿你先吃着吧，钱不着急。”明叔从里面端出来热豆浆和一笼包子：“你最近的饭量怎么เ这么大？”
“我也不知道，就是老觉得饿。”
明叔笑笑：“年青人长身体是该多吃点。”他看着桌上狼吞虎咽的程飞，眼里泛出长者的慈祥：“哎，我儿子现在同你差不多大，不知道他在那外国吃些什么？还记得家里包子的味道吗？”
“他这辈子都会记得的。”程飞说：“他吃这个长大的。”
“呵呵，当然。”明叔动手收拾桌上的油彩，程飞问：“明叔，您还会变脸？”
“年青时学过一些，现在，老了，身手不利索了。”
“您川剧ຕ唱这么好，年青时该不会是川剧演员吧？”
明叔眼里泛出几分苦涩：“岂止是演员，我曾经还是剧组里的台柱子呢，如果不是这该死的咽喉有毛病，我现在说不定还在唱戏。”
“难怪了，您怎么从前没提起过？”
“提这事我心里难受。”明叔慢慢地收拾着，给他又端上几碟小菜：“不过现在想通了，这都是命。”
看着他孤寂苍老的身影，程飞想象得到他年青时在舞台上风光的模样和不得不告别自己้演艺生涯时的失落，他想不出来用什么话安慰他，只好低头默默地吃着。明叔坐在他对面，叭嗒叭嗒地抽着烟，似乎在回忆往事，昏黄的灯光照着这一老一少的身影。
为打破这种让人沉闷的平静，程飞没话找话说：“明叔，我刚才在外面看到您变脸的绝活，好厉害啊！平时怎么เ不露两手给大伙瞧瞧。”
“都土埋半截的人了，还出来献什么丑啊。我今天也是心血来潮，被你看到，嘿嘿，我还不好意思呢。”
“哪里，我大开眼界ศ呢，明叔，当年您学这个学了多久啊？”
“不长。~~~~”明叔竖起两根手指。
“两个月。”
明叔笑笑摇头：“整整两年又两ä个月。”
“要这么久？”
“怎么？你想学啊？”
“我觉得挺有意思的，还真有点想学。”
“哈哈，你们现在的年青人，看的都是港台电影，韩国明星，谁还看这些土里土气的川剧啊？”
“话不能这么说，您知道吗？戏曲变脸绝技可是国粹，不要说中国人，外国人都喜欢，我听说在日本和美国上演时还引起过轰动呢。”
“是吗？那就好。咱们老祖宗给咱们留แ下不少绝活，有人喜欢就不至于失传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程飞忽然想到，中ณ国戏曲不是最有东方特色的技艺吗？脸谱既可以掩盖自己้的本来面目，又变化无穷，有着浓烈的东方艺术风味，如果自己掌握这门变脸绝技的话，无疑自己能拥有最具中国特色的战妆！
“战妆！战妆！”想到这两个ฐ字，程飞联想到那ว些级英雄的面具，既用来掩饰身份又能彰显个性，他心中一动，我找到了，我找到属于自己้的战妆了。
“明叔！”程飞站起来：“我想学变脸。”
明叔望着他：“你开玩笑的吧？”
“不是，我真的想学，您教教我吧。”
明叔笑着摇头：“你们这些年青人啊，都是三分钟热乎ๆ劲，变脸那么好学吗？我怕你是学个ฐ两三天这贪玩劲头一过，就把这事忘脑后去了。”
“不！您只要肯教我，我一定用心地学。您要是怕我没诚意……”程飞学着古人拜师的样子在明叔面前跪下：“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喂，起来起来，现在可不流行这个了。”明叔大笑着扶起他：“其实我也是个三脚猫把式，这么多年，都忘得七七八八了，你同我学，我还怕误人子弟呢。”
“师父引进门，修行在个人，只要您肯教，我以后一定刻๑苦钻研，只要我学有所成，我保证，一日为师，终身为ฦ父，以后会好好孝敬您老人家。”程飞急于学艺，加上平时对明叔也很有尊爱之心，也就信誓旦旦地说了这番๘话。
明叔笑着打量了程飞一会：“我在你们这下面摆摊十年了，你这孩子我算是看着长大的，说起来咱们也是有缘，教你不是不行，但我这点本事真的上不了大场面，我怕你学了也没什么用。”
“一定有用的。明叔，您就答应我吧。”
看到程飞一片赤诚，明叔犹豫了一会，口气松动了：“变脸之ใ于川剧，有如喷火之于秦腔，皆属招牌路数、看家绝技！学起来可不是一朝一夕之功，而且学艺很苦，你确定你吃得消？”
“我保证，不管多难我都要学。”
明叔站了起来：“好，难得还有你这样的年青人，跟我来吧。”
程飞随他走过厅堂来到他卧室，明叔打开一个箱子，里面有许多张不同的脸谱面具，每张都制ๆ作华美，工艺精湛。里面还有变脸所用的专用服装和特制道具。
“变脸有大变脸、小变脸之分。大变脸系全脸都变，有3变、5变乃至9变；小变脸则ท为局部变脸。变脸的主要手法有三：抹暴眼、吹粉、扯脸，还有一种叫运气变脸，那是最难的，能用气功让脸由红转白，由á白变青……”
明叔是个利落的人，确定收程飞为徒，就开始当场授艺，
“车身含胸脚手动，稳准到位心有数。”明叔一开始授艺，整个人好像年青了许多，当年他因病不能登上舞台，后来又看到เ戏曲在年青人中越来越不受欢迎，连自己的儿女都对自己้的川剧不感兴趣，他倍感落寞，原本打算就此珍藏往事，了此一生。今天程飞的拜师行动让他心里又燃起希望之火，感觉自己้的技艺还是后继有人，所以热情涌动，教授起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