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关,就这么开着通通风挺好的!”田苗不安制止。
“家里总有人来回走动,关上门是为了营造一个比较安静的学习氛围,你要是觉得房间里不透气,我可以把窗户打开。”谢清江体贴地解释。
“得了吧你,我看是你又闲得闷着慌了。”田苗嫌弃地撇撇嘴。
“行行,就当我闲的没事儿干,你就满足一下我这颗不甘寂寞的心成不?”夏小萌说着,神秘兮兮地凑近她耳边,“就你那ว小竹马前些日子不是从国外回来了么,怎么样,分隔多年的老相好见着了,场面那得分外激动吧,快跟我讲讲你俩最近是不是爱火重燃了?”
头半年,谢清江跟家里的通话联系很勤。每次章宛递话筒过来,她都只是摆着手,结结巴巴๒说几句嘱咐的话,托章宛简单转述,然后等不到เ那边的回答就匆匆跑回到房间的床上,迎接随之而来的整夜失眠。
后来自己去了上海ร读书,逢寒暑假才能ม回谢家。谢清江在国外的学业开始渐渐忙起来,打电å话的次数也明显减少了,只有重大节日时才打回来,往往说不上几句便挂了。有次章宛问那边要不要跟她讲话,她就在很近的边上站着,长久的沉默之后传来的那一句清晰的“不用了,有人还在等我,改天吧”直接便透过空气刺入她的耳膜。好像就是那次以后,他们之ใ间就连那根若有若无牵着的线也断ษ干净了……但即便是这样,此刻๑坐在抵达机场的车里,她还是迫切的想见到เ谢清江,想知道从前那个沉默自闭的少年,如今的模样。
刚才她救人时,全凭着心里那股蹿上来的急切劲儿,而现在,任务完成了,心也有了着落,浑身的力气都像被抽空一样。小时候那段溺水的记忆不受控制地涌入脑中ณ,跟现下的情形逐渐重叠在一起……
……
“苗苗,我跟你谢叔叔商量过,打算送你跟清江到国外去念书。这事儿决定得比较仓促,之前也没跟你们提起过,你不会埋怨我们自作主张吧?”
章婉的话无疑就像晴天里的一个霹雳,落在了毫无准备的田苗头上。下意识地,她就将自己最关心的事情问出口:“那中ณ考怎么办?”
……
谢清江喘着粗气跑到เ近前时,战况相当激烈,有人正将一条三尺长的木板子舞得虎虎生风,径直奔着田苗后背招呼过去。
“头些日子上面不是还想把他调离来着么,怎么又没动静了?”
“你不知道,这些天儿上层有变动,新า来那位就好刚ธ正不阿这一口,指不准我这市委书记的位子什么เ时候也要让贤给他。”
凡是任务就没有百分百无风险的。
有次魏晋压在褥子底下的两ä排“绝版珍藏”被负责打扫房间的勤务兵发现,上交给魏国鹏。
老书记呼风唤雨了半生,字典里从来没有过听天由命这四个ฐ字,亲自带着儿子跑了数趟医院。
主治医师不敢怠慢,恭恭敬敬捧上诊断一张:谢清江这种情况是神经系统失调导致的发育障碍,俗称自闭症。
有时候,意外的发生往往就是因为有一小寸的角度和力道没掌握好。
谢清江整个身体不受控制ๆ地向后倒去的时候,警察出身的田苗已经察觉并迅速出手作出了最大可能程度的挽救。可惜她还是漏算了一点:谢清江倾过去的时候还附带了他所坐着的凳子的重量。
所以最后结果演变成了两ä个ฐ人一起倒下去的惨烈局面。
伴随着“咣当”一声,田姑娘整个人以狗刨的姿势俯趴在谢清江身上,并且由á于落地的冲力太大,猝不及防地啃上了谢清江的二十四层医用消เ毒口罩……
循着声音过来查探情况的章宛刚一推开门,看见的就是儿子跟养女倒在地上纠缠不清的情形。
章宛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有些难看,当即就想发作,但先天在优渥的生长环境中形成的良好教养还是让她很快控制ๆ住了自己้的情绪,并尽可能ม和颜悦色地上前询问:“怎么เ样,都摔着没?赶紧ู起来看看身上有没有哪磕坏了,你俩也真是太不小心了,在屋里头学习也能弄成这样……”
“都是我刚才站起来时没当心,腿撞凳子上了,害得田苗也跟着摔了,没事儿吧你,磕疼没?”谢清江赶紧扶着田苗站起来。
“不疼。”田苗心虚地答应了一声,忍着身上的酸痛把倒在地上的凳子放好,又赶紧把被边上碰掉的东西捡起来摆正。
从头到尾,田苗都不敢抬头看站在门口的章宛。刚才那一幕实在太丢人,不知道章姨ถ会在心里怎么看自己……想到这儿,她只觉得懊悔不已,甚至不由得痛恨起自己้这双惹是生非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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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礼拜六,谢清江一大清早就站在田苗房门前叫她:“好了没?”
自从上次经历血的教训后,他再也不敢不经允许就随便推门进去了。
“没呢,你先下去吧,我马上就好。”田苗的回答从里面传出来,声音透露着几分明显的紧张。
谢清江无奈摇头:“那就我就先到楼下去了,你待会儿收拾好下楼找我就行。”
“知道了。”
谢清江走下楼的时候,看见父母居然都起早坐在大厅里。
谢华扬正在沙发上看报纸,章宛看见儿子一身准备出门的行头,问:“穿这么精神,这要上哪去?”
“朋友招呼我跟田à苗出去吃顿ู饭,这不回来以后还没找着机会碰面儿呢。”谢清江冲楼ä上扬头示意了一下。
“这么早?”
“哦,我看田苗没什么合适穿的,她那ว些衣服都久前的了,所以打算陪她到商场去买两ä件。”
章宛略一琢磨,冲儿子摆摆手:“过来。”
“什么事儿啊妈?”谢清江笑吟吟地走过去,跟谢华扬点点头打了个招呼,在沙发边上坐下。
“我问你,你回来以后是不是没怎么跟联系媛媛?”
“她在那头儿正是忙的时候,我就没怎么打扰她,怎么了?”
“净瞎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放假呢,人家还以为你成天有多忙,都给我打好几回电话问你的事儿了。”
“问我的事儿?那怎么不直接给我打,打到您这儿来了?”谢清江有些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