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显秀看着自己夫君俊雅的脸庞,越发发现他比年少轻狂的时候多了一番老成。她哼了一声儿:“越来越滑头了,人家想的点子,你好拾人牙慧。”
夫妻俩咕咕哝哝说着,黄瀚海、陈苍野、张显瑜便一同从楼下拾级而上,掀开了重重帘幕走到เ小酒席前面来。
陈苍野笑道:“我的贴身玉佩都给了你,最珍爱的琴也给了你,你还要什么?”
“你把心也给我呀。”宁蕴挤着眼睛笑了笑。
容迁闻言,道:“这泼皮如此折辱你,我可忍不了!”
宁蕴深怕这事儿闹大了,闹到御前去,她宁蕴身世岂不是通天了?便哀哀地央着容迁:“不管了不管了,且饶他一遭吧。”
容迁才下了楼ä,店家便送了来五大碗凉浸浸的豆腐花来,掺了玫瑰蜜,香得不行。
店家道:“胡大公子差ๆ人送来的。”说着指了指两桌之隔的一群客人。
“我等着。”宁蕴道。心胸都如刀子割似的——从前许韶君离开燕京,她看着他从许家搬了出去,渐渐消เ失在街巷尽处,也只是松了一口气,从无一丝一毫难过。
这会儿,怎么เ又难过起来了呢?
陈芒野发了愁:“是个难伺候的主儿。”
适才本是四人同逛,张显瑜先说身体不舒服要歇着,陈满便陪着在水榭上歇着;许韶君和陈芒野逛着,却在走上假山上的回廊时候走散了开来。
饶是见惯天下美色的陈苍野,这一次也不得不折服。前人歌咏杨贵妃的倾城句,也绝应放在这个从阳光下从门槛ນ往里走的美人身上。
陈苍野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林思泸哼道:“我看你是真爱上宁蕴那女子了。”
陈苍野不可思议地说道:“复生,你真是和我打小儿一起长大的么?”
宁蕴转身看去,只见李雪贞脸颊红着,躲着她的目光,显然是将她的话都听了进去。
“下午的讲义。”李雪贞拿着一沓书卷来,交到童英手里,旋即又出了去,跑没影了。
林思泸叹惋道:“可惜,童姑娘冰雪聪明,到底不过是了了之才。”
童英的怒火又被燃了起来,道:“你等着!”
宁蕴眸子半开半合,迷离中看到身前的事物。那是一扇嵌在大壁橱里的巨大玻璃镜。淡灰色的绒布帘ຈ幕拉开来,烛火里,镜子里倒映出正对着镜子、正在拼命交合的衣衫不整的男ç女。
宁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双颊酡红,发髻散乱,肚兜儿早被扯了下来不知道扔在了何处;贴身的小裤被拉倒了脚踝,只外袍还松松地挂在她身上。身后的那男ç人袍子早脱了,只还穿着外裤,一双手将她揽得紧紧的,坚实的身体不断地顶往她柔软的、滚烫的臀部ຖ。
“来个包厢。”陈苍野招呼店家道,“宁老师喝多了,需要歇息。”
厢房里陈苍野倒是乖巧ู,和宁蕴面对面坐着。宁蕴犹自捏着她的蜂蜜茶,看着面前的冰镇莲子。
李钦๔在那笔杆子上吻了一下,转身坐到椅上,掀开裙摆,将一只腿架到椅子把手上,随即解开了腰带,将裙ำ裤褪到了地上,又将肚兜儿撩了起来,浑圆、俏丽的胸乳露了出来。
宁蕴目瞪口呆。
陈苍野将她的手往那个地方按过去:“把它拿出来。”
宁蕴照做。
宁蕴:“然后呢。”
“然后那厮一直和我套近乎啊,我还得假装不认得他,和他和和气气说话。”朵朵气极了。
童英夹了一个渍梅子:“说是在此一周,正是与咱们讲些律例案典什么的。”宁蕴点点头,心思又飞走了。
陈苍野说他喜欢她。
脸庞的触感异于胸乳的触感,胸乳的温暖又异于臀部的微凉。陈苍野心道。舌头有这样柔软,她的唾液也是薄荷味道的。
宁蕴在半明暗中几乎是紧紧贴在陈苍野的胸ถ怀里。耳贴着他的胸ถ腔,他的心跳和她的,分不清。陈苍野的腰比肩膀要细得多,手摸上去是筋肉的突起,那日在校场上烈日下,她见到过触目惊心的那一副躯体。他的身躯其实很好抱着,手一环上就是无限宽广的背,微微的汗,淡淡的衣物香味和他不由自主的喘息。
陈苍野一心要去找宁蕴,也拔步要往外走。李钦拉住他:“你不是有话要说?”
陈苍野见状,露出一个微笑:“雅锡,我不能与你好。”
餐后不久,宁蕴、陈苍野、紫月三人都已收拾停当。朵朵、容进陪着在便门外登车。
莱王府备了三趟马车,一趟送紫月回清香楼,两趟分别送宁蕴和陈苍野回铃兰馆。紫月不展愁眉,显然是不舍与陈苍野分别;便与朵朵说:“奴家还是想先送小世子到馆里。”
陈苍野瞟了一眼默默在一旁吃西瓜的宁蕴,道:“容易得很。”便上前拉起紫月,走到篝火前,跳了个很简单的胡旋舞。
“这个ฐ舞蹈就是得跳完四拍换一下舞伴。”陈苍野看了看在场的主仆,也有二十人,笑道,“大伙儿可以跳起来了。”
“弹琴?”陈苍野道。
紫月笑道:“哦,小世子放在水榭的那张琴,刚宁姑娘看到了在弹奏呢。弹的正是小世子新制的那个曲子。”
传言如同不久前传说陈苍野和李钦已成双对那样来得猛烈。陈苍野恋慕李钦๔不能自拔,碍于不能言说的事由无法与李钦成为眷属,恰好见到样貌与李钦有了八九成相像的歌女紫月,直接当成替身一样日日不可离之。
宁蕴听得心里直发笑。然而这些谣言确实一板一眼,让大家都信了陈苍野是动了真情。
小奴婢悄然又回了来:“李公子刚收下了一方手帕。”
雪团子真真是雪做的!
岸上谁家游冶郎,三三五五映垂杨。
紫ใ骝嘶入落花去,见此踟蹰空断肠。
宁蕴:“世子忙吃东西,让我帮着看一眼吧。”打开帖子,无非是一些问候的;也有一些用词香艳的。果然如她所想,这小子已对女翰林下手了。谁又聊到这个表面沉静的靖远公世子,竟是风月场上的老手?
宁蕴言简意赅地和他说了帖子的情况。陈苍野头也不抬:“我的小厮没什么教养,还请宁姑娘帮我回下帖。”
宁蕴笑着给刘梦湖斟ต了一杯酒。“明日比试,可有什么想法?”
刘梦湖闻言,道:“闻说陈家世子勇武无匹,某倒是有心要领教。不过某并不上场,只能下场请他比试了。”
胡公子倒是冤枉:“宁姑娘,我说,这完全是子鹤教给我的。我哪有这个胆子?”胡公子之ใ前在酒肆搭讪游女被仙人跳,馆里传为ฦ笑谈。风流的名声是出去了,但是胡公子的风流胆却缩成了米粒儿大小。
宁蕴兀自头痛。
“你恨陈苍野么?”
紫月闻言,惊讶地看着镜子里的宁蕴。菱花镜里,宁蕴一脸淡漠。
“宁姑娘……”
“回答我。”宁蕴道。“如你曾爱过陈苍野,那么我想我们俩的答案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