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他什么เ人?”
“我是他哥们!”此言脱口而出,我立马觉得这句话现在不能乱说了,老蒲是我的重点怀疑对象,在排除嫌疑之ใ前,再不能跟他称兄道弟了。
树冠下的泥土中,这儿那儿拱出一段树根。它们在土里弄错了方向,一头钻出泥土,长到เ空气中来,现错了,赶紧又钻入土中ณ去!
我来到大樟树下,在一截冒出泥土的树根上坐下来,把报纸和信件放在大腿上,双手托着腮,一动也不动——
“这么急就还钱!你先用着嘛……不过你现在是不缺钱了……”妈妈接过那一沓钞ๆ票,食指在舌尖上飞快地抹了一下,立即数起钱来。妈妈虽然不在银行上班,她数钱的动作比颜阿姨ถ她们也慢不了多少!
老蒲不等妈妈把钱数完,转身走出门去了。
“汪!汪汪!”缘缘叫了两声,表示ิ认同。
“小家伙,你以为你是福尔摩斯?”“一撮毛”轻蔑地笑了笑,“就算你是福尔摩斯ั,你也无法破案,你连现场都进不去!”
我争着回答说:“我们只看到警察用白被单包着一个人抬出去……”
妈妈唏嘘不已:“电视里说,那ว个人才二十多岁,老婆怀孕8个ฐ多月了,眼看就要做爸爸了,这可怎么办啦……那肚子里的孩子真可怜,还没出世,就没了爸爸……”
那个阴阳怪调地声音幸灾乐祸ຖ地说:“老蒲是个‘被絮’(最小的点子,零分)。”
那个细声细气的人高兴得直嚷嚷:“我是对子,庄家赔双倍!”
“呵呵哈……”
潘、林、谢三位阿姨都笑,颜阿姨涨红了脸,转过身去。
老蒲和“一撮毛”争吵起来。
“别争啦,张开嘴巴๒,让我进去看看就知道啦!”
我听不下去,回去告诉老蒲:“你有情敌了!”
“你说什么?”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妈妈非常生气,“要是小狗咬伤人怎么办?狂犬病是要死人的!”
“可以打疫苗……”
“什么?”
“你看了就知道!”
老蒲带着我往后屋走去。
西直巷这种老式铺面房都是长条型的,北南向,前面临街是铺面——不过这是几十年以前的事了,现在的老街已经失去了往昔的繁荣,多数人家的铺面都成了客厅;铺面后面是一串房间,由á一条极狭的走廊把一个个房间串起来,有点儿像火车的卧铺车厢;为ฦ了采光,几节“车厢”中间开着一个露天的天井,对于喜欢栽花种草养鱼玩鸟的人,天井也是一个袖珍花园。
前面说过,老蒲家栽着香蒲。前天我还采过香蒲叶。那些香蒲是栽在天井的水池里的,叶片有两指宽,扁扁的,未端尖尖的,有一米多高,恰似无数绿色的宝剑从水池中伸出来。
可当我来到เ天井,眼前的景物令我大吃一惊:那些“绿剑”足足有两米高!
“你是不是拔苗助长了?前天我送你回家,它们才平着我的额头!”
“它自己长的!拔也拔不了这么高啊!”老蒲爱惜地抚摸着一片香蒲叶子,“那天我喝醉酒了,一觉醒来,现香蒲叶子长高了好多,我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呢!”
“我真的不敢相信。”我也伸手摸摸香蒲叶子,看看是不是真的。
“现在不许随便割叶子了!”老蒲严肃地说,“我家的香蒲,是有灵性的!这些香蒲,是我老爸种下的,几十年了!”
“不会吧?”
“不信你去问颜阿姨,她小时候来我家采过香蒲叶子呢!”老蒲不愿意多提颜阿姨,自个儿把话题引开,“你知道吗?我们这个ฐ蒲姓的来历,就跟香蒲有关……据史书记载,我们蒲氏家族的祖先本来是有扈氏的一支,因为这家水池里面的香蒲有五丈高(也有史书说三丈),大家十分惊异,就将这一家人称为蒲家,百家姓中也就有了‘蒲’这一姓。”
“哇——”我张开嘴,老半天才能ม说出话来,“是这样吗?”
“当然是这样啦,不信你自己去查!假如不是香蒲突然长高,现在蒲哥不可能姓蒲啦。所以当我现香蒲长高了,就……”老蒲说到这儿,突然打住了,他停了一下,语气没有刚才那么เ激动了,“香蒲真的有灵性的,要不然,为什么千百年来,到了端午节,家家户户都挂香蒲?还有香艾,香艾也是有灵性的!”
我将信将疑,绕着水池察看一番,没有现什么异样。
这时电å又来了,老蒲高兴得直吹口哨,快步去客厅看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