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回家吧。”羽裳担心地说。
“不，我不回去，那ว已经不是我的家了。你，你怎么不好好上班，跑这里来了？”
“不是爸妈的事，是我自己，我自己้心里有压力。”
回香港住了一段时间。假期很快过去了，要开学了，勇哥只好回去了。
“好了，好了，你爸和你的勇哥还在外面等我们吃饭呢，只要你能幸福就好，这些英雄赞歌，你还是留着以后说给你的勇哥听吧。”
吃完饭，我和勇哥单独在客房。勇哥低头在收拾东西，心不在焉，想说什么却又不说。
“不用了，你忙你的事吧，我让秘书来接我就可以了，放心吧。”
“也好，我手头上还有一些事要处理。那我先走了，怡然。”
“当时，别人说我傻，我不怕别ี人说。因为我第一眼看见你就心疼你，从心里愿意照顾ุ你，我……喜欢你。我以为ฦ是老天安排，让我遇到那种事，遇到เ你，我以为我能一辈子守着你，保护你。原来你根本不需要，你从心底里看不起我。”
“我怎么เ会看不起你。我知道你从小学习好，但为ฦ了照顾生病的母亲，放弃了高考。那半年，你日夜守候在母亲床旁。你是一个多么优秀、多么善良的人，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我也明白。可是，我有父母要照顾，我有公司一堆事务要处理，而且，我已๐有未婚夫……”
“我不喜欢那种怪味儿，是不是事儿太多了？”
“没事，一人一个口味。”说完，勇哥又起身不知干什么เ去了。
“我也不明白，其实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是很微妙的，不入其中，你很难体会。”“那你就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也许说出来，心里会轻松些。”
“那次我去大6考察，飞机失事，所幸大难不死。但与家人、朋友失去了联系，我也因头部受伤暂时失忆……”
很凑巧，我在他们楼下正好碰上了他和他现在的老婆。这真的是二勇吗？他醉得坐在地上，完完全全的醉汉模样，而她，使劲拉他起来，“回家，回家。”她劝着他，而他一个劲地说着同样的话，毫不理会她。“你为ฦ什么离开我，为什么เ？”
我帮她一起扶他。“谢谢。”“不用谢，我是二勇的同学，在县医院上班的那个同学，我叫羽裳๙。”“我是吴渊。”她缓缓地说，她浓妆艳抹，不是我喜欢的那种，但的确很美，很端庄、稳重。
来到他们家，“真不好意思，我们家太乱了。”她扶他进卧室到床上，帮他脱去鞋袜和外衣。他刚躺下，就又起来吐，吐到了床上、地上，她默默地收拾着这一切，然后出来并关上门。
“你有事吗？我们家现在实在不适合有人来做客。”
“我想找你谈谈，劝劝二勇，不能ม再这样下去了。”
“我知道，可又有什么เ办法，我的话，他根本不听。有时，我也喝酒，喝醉，醉了的感觉真好，没有痛苦，什么也不用想……”
卧室里“哗啦”一声，她赶紧开门进去，二勇在摔东西，还好没有玻璃一类的东西。吴渊过去拉住他的手，“别ี这样。”她恳求他，而他一脚把她踹倒在地，继续摔东西，摔在地上，摔在她身上，一会儿又走过去揪住她头拉她起来，我赶快走过去，“二勇，不要这样。”我想拉住他，却被他一下子推到一边，我的头撞在了墙上。
“你快走吧，别管了。”她过来拉着我胳膊硬把我推出去，“改天我找你去。”她说。
后来，一个ฐ多月时间，我一直在县医院上班，没回省城。我在等她来。
有一天刚ธ上班，同事喊我；“羽裳，有人找。”我一看，是吴渊。我请了假，跟她一块出来。
我们来到医院后院的小亭子，这个时间这儿没什么人。吴渊说：“我喜欢直来直去，你想说什么，不妨直说吧。”
“二勇他没离婚，你知道吗？”
“知道，我和他并没有结婚。”
“我看你应该是比较理性的人，恕我直言，你怎么会这么เ轻率地跟他同居，而且是痛苦地同居？”
“我的朋友也认为ฦ我不可理喻，可我就是管不住我自己้。”
“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们是很偶然认识的。那ว时，我代表公司参加一个洽谈会，正好碰到他。那时他还开着养菇厂，人也很有风度，给我的第一印象很好。后来晚上在一个ฐ酒吧，居然又碰到了他，他邀我一起喝酒。喝着喝着，他有些醉了。他拉着我的手，喊着：‘怡然，怡然。’我说：‘你认错人了，你喝得太多了。’‘不，怡然，是你，我知道是你，你回来了。’他紧ู紧搂住我，‘不要走，别离开我，求求你别离开我。’那一夜，他醉了，说了很多很多话，平时他一定太压抑了，他说着他的爱，他的思念，他的悔恨，他的怨恨，这些只是对于一个人的，那ว个人的名字被他无数遍地喊着--怡然。他不停地说话，反复地说，甚至还哭了，眼泪鼻涕流着，突然我有一种很心酸、心疼的感觉。”
“后来呢？”
“后来，我稀里糊涂地就跟二勇在一起了。其实，我也明白，我只是一个ฐ替代品，他说我身上的味道很像他前妻，让他想起他们在一起的日子。我心甘情愿做一个替代。其实，我周围不乏็追求者，而且，我曾是一个老板的情妇。很吃惊，是吗？”我点点头，她不像那ว样的人。
“我是孤儿，那ว个老板资助我上了高中ณ、大学，我很感激他，他喜欢我，要包我，我妥协了。”
“每个ฐ人都有他的无奈，这不怪你。”
“我见过成熟的、成功的各种各样的男人，但这样傻傻的痴情的男人，我倒头一次见，我原以为现代社会不可能有这样的人。他们的故事感动着我，那么好的男人，我愿意等，等他有一天来爱我。”
“你太傻了，这不可能，你还不太了解他。”
她没理我,ไ继续说:๘“后来，他酗酒越来越厉害，厂子都经营不下去了，整天清醒时少，醉时多，开始喝醉了只是吐，只是不停地说话，后来开始摔东西，打人……”
“你为什么不离开他？”
“是啊，我们又没有婚约，可是，每次要走，我又怕他喝醉了在外面出什么事，我舍不得离开他，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身心都伤痕累累็却还执迷不悟。”
“可你这样容忍他，只能毁了他，也毁了你自己。”我说，她哭泣起来。
就在吴渊犹豫不决的时候，二勇出事了。我去看他时，他双眼已看不见东西，医生说是过量饮酒、酒精中毒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