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冰，你好吗？”华子林突然有了种做错了的愧疚感。
她的表情突然缓和了下来，面部的肌肉不再紧的就像拉满的弓一般，变得淡淡的，淡得好像根本没有表情。
这五年，是陈三立变化最快的五年。他两鬓斑白了，眼睛不再咄咄逼人了，光滑的额头上也深深地刻๑上了岁月的痕迹，他想得最多的不再是如何展自己的事业，而是女儿。他身边的人似乎再也看不到那个ฐ说一是一，雷厉风行，敢打敢拼，给人强烈压迫感的陈三立了。
陈三立把车开到龙吟江边，这是一条贯穿龙城的江，江的两岸是星星点点，光辉灿烂的灯光，江边被开成了龙洲公园，很多人晚上来这里聊天、喝茶、散步。宋冰冰跟在陈三立的后面，她一眼就看到江边的那棵老樟树，她曾和华子林手拉手抱过这棵树。还有树下的那ว几个湿漉漉的台阶，他们光着脚踩碎了倒映在水中的圆月。水中ณ飘荡的几只小船，她记得他把船划得团团转，让她洒下一串串兴奋的惊叫。
车子撞在路边的一堵围墙上，车头已经变形脱漆，深深凹陷，围墙被撞出了一个能让狗自由出入的洞，洞的上方有两条拇指大的裂ฐ纹，地上散落着几块砖头和一些水泥块。
这起交通事故是在宋冰冰眼皮底下生的，当时宋冰冰走在树荫下，看到车子突然冲向围墙，她的脑子短时间一片空白，那ว时她与车子有三十米的距离。车子与围墙相撞后的巨เ大响声让她清醒了过来。
华子林笑了，宋冰冰一直是他心中的隐痛，今天说出来后反而感觉一阵轻松，就像今天讨论的人不是自己，他好像已经从当事者摇身一变成了局外人。
不一会儿，唐小天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叹了一口气说：“其实你这么勇敢的人，一定可以照顾她的，真为她可惜。”
7
早上，四人一大早就来到了工ื地，一直干到晚上，可是钢๐材并没有搬走多少。唐龙望着一大堆钢材忧虑地说：“这样下去不行，得想一个ฐ办法。”
“我绑架了小雅，准备出钱让你赎回她。”
“什么？”陈三立觉得脑子突然被雷击中ณ了，“你绑架小雅准备来勒索我？”
“我爸和我妈离婚，而且他一直对我怀恨在心，你说他会为我出钱吗？”
不等他回答，她又咬牙切齿地说：“如果这次他愿意出钱救自己้的女儿以获得良心上的安慰的话，你不妨出个高价。”
然而没有人会知道，其实这一切也算是阴错阳差的吧，离开律师楼的时候，她下定决心一定要为干爹的死找出凶手，告慰他的在天之灵。
18
陈三立的离奇死亡，成了龙城的一桩大案，警方把重点放在了孔强和唐龙身上。然而孔强和唐龙一直没有出现，他们只好把线索放在华子林的身上。
华子林一次次传唤到警察局，让他回答的问题只有一个，孔强和唐龙在哪里。华子林不知道，其实他自己้也是满腹疑问，两人在三天时间里他们居然能ม找来上百人来帮忙，自己้却从未出现，难道他们真像警方แ说的是杀人凶手吗？这个问题让华子林深感受困扰。
有一次将他带到警局的是一名三十来岁的警官，他老是眯着眼睛，好像没有睡醒的样子。华子林不屑地看着他，像他这副病猫似的样子，居然还能当上警察。由á于这些天他警察见多了，有些习以为常的感觉，因此看到เ他的时候还冷冷笑了几声。
然而他对华子林的笑本没有在意，他从口袋里抽出一支烟，自己点上猛抽了一口，好像想起来华子林也要来一根，又从盒里抽出一支，扔给了华子林。华子林伸出手接住香烟，自己拿起打火机点上，抽了一口居然觉得烟的味道还不错。
警官似乎是不经意地说：“说实话吧，你不可能ม不知道他们去哪了。”
华子林当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เ，这些天来警方แ反复都是问唐龙去向的问题，他耳朵都听出茧来，对这个问题只能摆摆手表示爱莫能助。
“我姓冯，你可以叫我老冯。”他轻轻地吐出一个ฐ烟圈来。
渐渐地，华子林感觉到老冯的态和前面几位向他提问的警官有些不同，这让华子林有些惊讶，老冯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告诉他，其实他一直被警方แ跟踪，正是因为没有现他和唐龙和孔强有所接触，警方才对他如此客气。
老冯的话让他很吃惊，华子林突然想起来，自己从第一次被传讯后，似乎每天都有一个ฐ甩不掉的黑影跟着自己，原来真的有人跟踪他。
知道自己被无故跟踪，他心里很不痛快，不自觉地站起来质问道：：“你们凭什么跟踪我？”
老冯哈哈一笑，马上正色道：“虽然你没有犯法，可是有人犯法，你是唯一有可能知道他们行踪的人不跟踪你跟踪谁啊？你用得着这么激动？”
“谁犯法？”华子林问道，其实他心里隐隐有些担忧了，陈三立的被杀，孔强和唐龙突然消失，难道里面没有任何联系？
“除了孔强还有谁？”老冯从烟雾中睁开眯着的双眼，目光凌厉地一闪，又暗淡了下去，“还有唐龙。”
“你有什么证据？”华子林激动地说，“没有证据你们警察就敢说谁是罪犯？法律有什么用？”
老冯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有我了解唐龙吗？其实我也不认为唐龙不可能杀人。”
华子林一怔，说实话对唐龙的了解的确不多，看样子只有听老冯说话的份了。
“我们是哥们。”老冯的话清晰地落入华子林的耳中。
烟雾渐渐散去，华子林手上的烟烧到เ了自己的手，一瞬间的疼痛，他很快就按灭了烟头，重新า拿了一根点上，吸了起来。
狠狠地吸了一口后，华子林抬起头问：“你这次找我来的目的是什么？”
老冯又一次像是睡着了似的，缓缓地说：“找到他让他来自。”
华子林也笑了，眼角都笑出了泪花，笑完了他抗议道：“你怎么知道一定是他做的？不能是出去筹钱？不能ม是出去散散心？难道他是黑社会？”
“你错了”，老冯才沉着脸说：“唐龙曾经是一名好警察。”
又是一个没有料的到เ的回答，唐龙当过警察？华子林已经不敢去相信自己的耳朵了，这一段时间生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他的耳朵听到的都是惊人的消息，宋冰冰翻脸不认人，赔款1oo万，还有唐龙曾经是警察。而唐龙既然是警察，为ฦ什么会有孔强这样的朋友，还有那群来帮忙的人是哪里来的，虽然他们从事着正当的行业，身上却透着匪气和义气。
“我们有理由怀疑唐龙和孔强两人和陈三立的死有关。”老冯一脸严肃地提醒华子林，并补充说，“孔强曾经恐吓了陈三立，这事你应该知道吧？”
孔强的确吓唬过陈三立，为此华子林还和他大打出手，难道真的是他俩杀了陈三立？陈三立被杀是法院做出唐龙应该赔款之后，难道巨额赔款让他们失去了理智？巨大的问号压在华子林的头上，让他很是头疼。
后来，老冯跟华子林聊了很多唐龙的事，令他对唐龙有一个ฐ全面的了解。后来老冯对华子林说：“见到他你就告诉他我想和他叙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