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面色苍白,半晌才说:“真是一位忠臣啊。”又吩咐小秦,“传朕口谕,吴应文擢升一品平章政事,厚葬之。赏其家人采邑é百亩。还有,朕要亲自上吴家吊唁,你赶快去准备。”
“遵旨!”小秦领ๆ命下去了。
唉,皇帝的这些狐朋狗友啊!
丽妃一面这样叹息着,一面将一行人迎进长阳宫大门。
皇帝ຓ在思索要不要相信这个傻子小姨子说的话,门外传来太监的高喊:“太后驾到——”
钟็太后随即走进门来。
于是,丽妃娘娘安排宫人在自己的长阳宫里收拾出一间屋子,准备好被褥暖炉等,等着六妹的到来。
钟็太后听说这件事后,倒是夸皇帝ຓ想得周到,还特意送了很多东西——包括衣服饰和日常用品——到长阳宫,指明是专门给谢锦书用的。倒不是太后特意关照ั一个ฐ傻子,而是要给足定国公面子。她听说,前些日子在朝堂上,定国公和户部侍郎袁天建因为ฦ黄河决堤赈济灾民的事情起了争执,最后皇帝ຓ采纳了袁侍郎的意见,想必定国公心里一定不舒服。谢锦书是他指定的儿媳妇,自己้重视谢锦书,也算是安慰一下这位老臣吧。
显然,白衣公子对街面上的这种地头蛇很是熟悉。
中年男子叹气道:“唉——说来都怨我没本事,不能够养活她们母女……”
李慎说:“母亲大人,您就看在孩儿的面上不要和雨儿计较了。”
说完强拉着袁梦雨,一起给夫人磕了一个ฐ头。
这样一想,谢锦书心平气和了许多。径直走到เ桌前坐下来,抓起上面摆着用来应景地点心就往嘴里塞。这一天从起床算起。就吃了两ä个煮鸡蛋,就是铁人,也会扛不住的。谢锦书一面往嘴里塞古代地美味点心。一面有些安慰地想,还是做傻子好啊。不顾礼仪地吃喝。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一面又自顾自地倒了茶水“咕嘟咕嘟็”灌进喉咙解渴。
吃饱喝足,谢锦书满意地在很宽敞的新房里踱来踱去。新娘子做得不尴不尬。可好歹也见识一下明朝定国公府地气派。权当参观文物了。
李慎微微有些吃惊。因为自从当年还是普通皇子地好友当上皇帝ຓ后,他就再也没有称呼过自己为“李慎兄”。不过很快。李慎就明白了皇帝地意思,回头冲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你也保重啊!”
说完,李慎就在小秦地指引下。走出乾清宫。
周大婶也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屋子里只剩下尚书大人和谢锦书。
这可把玉荷气坏了。虽然她只是一个丫鬟,可在袁家也没受过什么打骂,一向狗仗人势惯了,哪里受过这等委屈?当即从地上爬起来,一扬手,打算还给谢锦书一个ฐ巴掌。
谢锦书怎么会让她得逞,一闪身躲过了,嘴里嚷嚷着:“好啊,主仆两个合起伙来欺负人啊。”
袁梦雨想摆脱谢锦书抓着她的那只手,可是她一个ฐ古代的千金小姐,哪里比得上穿越来的谢锦书力气大,没有挣脱谢锦书,反倒把自己为了过年新做的斗篷撕坏了。
袁梦雨当即哭了起来,一头哭一头对玉荷说:“玉荷,我们回去收拾东西回家,这里住不得了,连一个傻子都敢欺负我!”
玉荷领教了谢锦书的厉害,也不敢再硬碰硬,扶着袁梦雨回去收拾东西。
可是谢锦书抢先一步堵在了院门口,拿手指着袁梦雨:“你先说清楚,你刚ธ才为什么故意撞我?”
正说着,秋云拿了手炉走了过来。她刚才回去拿手炉,看见那ว些下人玩去的玩去,聊天的聊天,就叮嘱了几句,让他们小心火烛,所以来晚了一会儿,没想到เ生了这样的纠纷。
秋云知道这个袁梦雨不是他们谢家能惹得起的人物,就赶紧ู上去拉开谢锦书。
袁梦雨一看秋云来了,更加得意,说:“好,来了一个头脑แ清楚的人就好,我总算可以讲些道理了。”撩起被撕坏的斗篷的一角,“你家主子又犯了痴症,打了我的丫鬟,还撕坏了我的斗篷。走,我们现在就去老爷夫人哪里说理去。”
谢锦书一瞪眼:“你别混淆视听,刚才明明是你先故意撞了我,我来和你讲道理,你还唆使你的丫鬟打我。”
袁梦雨奇怪地看了谢锦书半天,突然说:“你不是傻子吗?怎么今天说话这样利索?”
秋云赶紧掩饰道:“哦,我家小姐时好时坏,没个准头儿的。”又连忙道歉,“袁姨娘,二少夫人她有病,你就不要和她计较了。这件斗篷,我们回头给你赔一件新的。”
“赔?”玉荷盛气凌人地一叉腰,对秋云说,“你们赔得起吗?你知道这件斗ç篷的来历吗?这件斗篷可是皇上亲自赏给我们家老爷的,知道毁坏御赐的物品会有什么罪名吗?”
秋云急道:“可是,二少夫人她并不是故意的,你们也知道,她是个傻子,你们就不要和一个傻子一般见识了,好吗?”
谢锦书突然灵机一动,一把揪住袁梦雨就往前院走。袁梦雨被拖得脚不沾地,后面的秋云和玉荷又赶不上谢锦书的度,只得跟在她俩后面一路小跑。
很快,定国公夫妇住的院子到了。
那里已经聚满了定国公府的大小主子们。因为天还没有黑,还不到吃团圆饭的时间,他们就在院子里面坐着,一面烤着炭盆喝茶聊天,一面欣赏着院子里的梅花。突然看见李慎的一妻一妾冲了进来,不知道生了什么เ事请,就都站起来往门口张望。
谢锦书打量一下,现人群里面没有定国公夫妇,于是又拖着袁梦雨进了屋子。
定国公夫妇正准备出去宣布除夕团圆饭开始,并招呼儿女们到旁边的暖阁里用饭,突然看见谢锦书和袁梦雨进来,都吃了一惊,齐声问道:“你们两ä个在干什么เ?”
谢锦书不等袁梦雨说话,一松手放开她,对定国公夫妇说:“刚ธ才她故意撞我,差ๆ点儿撞了我一个跟头!”
袁梦雨立刻๑反驳:“媳妇根本没有碰她一下,反倒是她,撕坏了媳妇的新斗篷。”又把被撕坏的斗ç篷给夫人看。
夫人问袁梦雨:“你真的没有撞她吗?”
刚才袁梦雨看谢锦书口齿伶俐,心想这个谢锦书难道不是个傻子。就有些慌张,因为她是仗着谢锦书一个傻子头脑不清醒才会故意欺负她的。可是现在,看谢锦书的样子,又像个ฐ傻子了,于是责怪自己吓唬自己,她还是个傻子。于是理直气壮地说:“媳妇对天誓,根本没有碰她一下。”
定国公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锦书抢着说,而且是故意装成憨à憨的样子:“她刚ธ才撞我,害得我差点儿摔倒。”
袁梦雨冷笑道:“你说我撞了你,有谁看见了啊?”
夫人说:“把秋云和玉荷这两ä个丫头带上来。”
秋云和玉荷看见老爷夫人动了怒,自动跪下,等候问话。
夫人问道:“我问你们,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袁姨娘撞了二少夫人,还是二少夫人撕坏了袁姨娘的斗篷?”
秋云抱歉地看了一眼谢锦书,说:“我和二少夫人刚刚出门,现忘记了拿手炉,就回去了一趟,再出来的时候,就现二少夫人和袁姨ถ娘已经起了争执。我还听见,袁姨娘说让玉荷姑娘收拾东西,她们要回侍郎府,说是一个傻子都敢欺负她。”
夫人听了心里很不舒服,对袁梦雨说:“虽然你只是一个妾室,可是,我们也从不曾对你另眼相待,吃穿度用,一切都和锦书一样,甚至看在慎儿喜欢你的份儿上,你的日常用物和膳食,都比锦书的要好。今天,我相信锦书是和你起了一些争执,可是你也是知道的,锦书她身体不好,头脑不是很清楚,有时候做出一些不太合理的事情来,也是应该被原谅的。可是你,竟然说什么‘一个ฐ傻子都敢欺负你’,还闹着要回娘家去,这成什么เ话?谁家的媳妇在三十晚上回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