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过去吗?
他要过去吗……
“头两天一个女的被拦住了,一下车就给了警察两嘴巴!警察啥也没说,直接把本还给人家了。”说起警察被打,司机师傅仿佛很解气,犹如苦大仇深终于逮着了翻身的机会。
“白挨两嘴巴๒?”
“不客气,我自己้来。”倪红莲勉强憋出一个ฐ微笑望向对方แ。很讨厌“妹子”这样的称呼,仿佛被人当作“三陪女”一样。
对方客客气气地将烟盒递给她:“抽吧?”
“呵,我可没心思给你当爹,摊上你这样的姑娘,我不气死了?”
“有完没完?又来了!”变着法地骂她,以为她听不出来吗?狠狠在他胸ถ口捣一拳,凑进他的鼻梁说到,“真是个ฐ牲口!除了‘办事’的时候,就听不见一句人话!”
“我谢你!你就不能少咒我几句吗?张嘴就‘遇难’了!”她从容地走出门外,假意埋怨。站在外面的落地镜前,扯起嘴角转向他,“喂,好歹给个评价?”
“不错!好歹是件人穿的衣裳。比刚刚那ว身顺眼多了!”他双手叉在衣兜里,笑眯眯地调侃着。
“红莲,过去了,学着忘记。”他不愿她提起,沉浸在一段痛苦的过往中有什么好处?一叶障目,旧日的痛苦叠加着新า的痛苦。“梦里明明有六趣,觉后空空无大千”,身处五浊恶世,洞悉因果轮转,改恶为ฦ善,转迷为ฦ觉。看淡了,便是解脱!一念执着只会一错再错。
“呵,烦我了?”她以为他很反感她没完没了地控诉他的不是。她一辈子都被他毁了,发发牢骚也不行吗?他也太跋扈了!
倪红莲走在队伍的最后,强压着心中的妒忌。心里一遍一遍地提醒自己:那个男ç人不属于你!可她还是怀疑ທ自己有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面对金胜与阮静云恋人般的亲密她怕自己会忽然之间崩溃掉。一切都过去了,她深深地感受到两人之间悬殊的差ๆ距,可感情始终压迫着理智,她控制不了自己。
就象大个儿描述的那样,洗澡,夜宵,k歌,浑浑噩噩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倪红莲始终感觉自己้十分多余,金胜整整一天都对她带搭不理。
电话铃声忽然响起,他疾步冲出洗手间迅速接了起来,紧张地往床上看了一眼,生怕吵醒刚睡了不久的女人。电话里传出阮静云晴朗的笑声,宛如夏日雷雨后鲜ຒ亮的彩虹:“胜哥,你醒了吗?我已经收拾好了,等会儿一起下去吃早饭!”
“呵呵,我收拾一下就过去找你。”金胜提前安排了之后的事情,生怕被隔壁那ว个小丫头堵在房中。放下电å话,扯了扯衣袖,对着镜子整理好毛衫的衣领ๆ。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床上的女人,心中漾起浓浓的不舍之情。坐回床边,温柔的指尖将她脸上凌乱的长发轻轻挑开一条缝,扬起刚正的下巴๒缓缓凑近挂着血痕的红唇,犹豫再三,极力克制ๆ着自己迫切想吻她的冲动,眉心一攒,轻叹一声,盖好她身上的被子,转身出了房门。
“胜子,这次回去准备住几天?”阮静山对口香糖毫无兴趣,从衣兜里掏出了香烟。拔出一根叼在嘴里,将红红的烟盒递向后面。
“呵呵,档次挺高,一盒七十多。”金胜接过“软中华”,笑眯眯地评价着。转向身边的女士十分礼貌地问到,“介意吗?”
“四万三,那三千的饥荒我已经打上了,还有四万。”江浩在头顶的口子上贴了块纱布,若无其事地回答。
“你快一头撞死算了!我懒地跟你说话。”倪红莲觉得身体发凉,一头摊倒在窗下的沙发上。四万,怎么还啊?他从前最多也就二三百的打两ä圈小麻将,怎么忽然间耍这么大?
“胜哥,你就不能陪我说说话吗?”话一出口,他忽然停下了稳健的脚步。沉默片刻๑,开口说:“乖,我还有事要忙,不能陪你。”她的话让他再次想起那个失散多年的小丫ฑ头。八年前若不是同样的一句话,那ว一夜或许什么都不会发生。红莲,都是我的错。如果能再见一面多好,被你臭骂一顿ู,我的心里也许会舒服一点的。
二楼ä的中ณ厅陈设着巨เ大的佛龛,温暖的烛光在佛前闪烁。中间是佛祖的金身,两边分别是:观音,文殊,普贤,灵吉
倪红莲一骨碌爬起身,站在炕上,指着糊在墙上的明星挂历说:“这个就是刘ถ德华,华仔,帅吗?”墙上的“华仔”二十出头的样子,一身灰西装ณ,带着金边眼镜,仿佛是《法内情》的剧照。
“帅!”这对他来讲也是个新词,他的脑袋里对男人的评价只有“英俊”,“潇洒”,再不然就是高仓建的“冷峻”。身感于近十年社会的变化,他落伍得不是一点点,得赶紧想个办法扼补一下!
“这就是你家?”倪红莲跟着他跨进门坎,毫不掩饰内心的失落。
“呵呵,目前是。房子不是我的,是我朋友的。”金胜襟怀坦荡,一点不说瞎话。
倪红莲被金胜的回答吓了一大跳:“老天哪,不会吧?”
“你大概ฐ不会明白,在有了你之前,我心里只有他。”他挑起嘴角,再次点燃一根烟,仿佛在讲述关于别ี人的笑话。
她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双臂环住自己้,起身坐在沙发扶手上:“男人爱上男人,说实在的,我很感兴趣。”
他并没有注意到她怪异的神色,以饱经风霜的口气幽幽地说:“说了你也不懂,没在那样的环境里待过,你根本无法理解。打个ฐ比方,就象是饮鸩止渴。一个人快要渴死了,明知道眼前是杯毒药还是要喝。终极的快感,明白吗?”他半死不活地仰在靠背上,嘴上戳着烟,颓然解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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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快感,还是爱情?”她拔下他嘴上的烟,叼在自己้嘴上。
“有区别吗?我以为ฦ没什么两样!不然怎么叫‘做爱’呢?”他半眯着双眼,邪媚的目光扫过她淡漠的脸庞。
“牲口!”她白了他一眼,果断地给出评价。
“红莲……”体内酝酿的情欲如海ร浪般一波推叠着一波,大概ฐ是因为脑袋里闪过的画面太色情了。他猛然扯过她的身体,顺势将她压制在大腿上。
“哥,明早你就要走了,我没情绪。”她曾经以为ฦ最后的夜晚她会放纵的给予,聊了几句,她忽然没有了心情。
“被我影响了情绪?还是觉得很恶心?”他嘴上淡淡地抱怨,却在心里不停地鄙视自己。
“不是。”她的话背叛了她的心。
“骗我!”他知道她怎么想的,“我那ว时候告诉过你,你怎么不介意?是不是太小了,还不懂ฦ得介意?”
“不是你想的那样!过去的事情,介意有什么เ用?我只是很意外,你竟然承认那是爱情。”她以为那种关系只是为ฦ了应付生理需要,跟爱毫无关系。一个男ç人爱着另一个男ç人,太让人反胃了。
“你也说了,过去的事情无法改变。你爱怎么想就怎么เ想好了。我金胜做事向来有自己的原则,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全心对他,有了你之后全心对你。现在一个ฐ人,只要对得起自己้!”他猛然推开她的身体,阔步向卧房走去。他当她是知己,以为她不会介意,跟她说这些,根本是在作践自己。
“哥!”她看出对方แ竭力压抑着火气,紧跟几步追进房里。金胜正靠在床上,默默摆弄着他的手机。电å话接通后,扬起笑容说到เ:“静山,在干嘛?提醒司机提前加油,明天一早就走!”
他是在跟她赌气吗?厌倦她就明说好了!倪红莲转身回到เ客厅,拿起皮包,抱着衣服就往外走。正在穿鞋子的功夫,他猛然从背后抱住她,暴躁地低吼:“说走就走,问过我吗?我怎么得罪你了,你这样对我?我当你是知己้才跟你说掏心窝子的话,你一句‘没情绪’太伤我心了!”
“放开……”她用力地扭打,一回身失手给了他一嘴巴๒。自知理亏胆怯地怔在原地,既ຂ而抬起手摸了摸他被打的脸颊๐。
“够了吧!我不拦你,走吧!”他猛地推开她的手,恼怒的大吼一声。他长这么เ大还没人这么เ打过他,她有什么资格这样对他,她以为ฦ他欠了她,她就能这么放肆吗?
倪红莲有些后悔,真要离开的时候,居然舍不得他。无论什么原因,她都不该动手,好容易说服自己้走上前去碰了碰他的指头。谁料他却毫不犹豫的躲开,仿佛逃避瘟疫似的。心重重地摔在地上,支离破碎!无奈,尴尬地转身向外走。
他怨恨自己居然妥协了,一把抓住她纤细的手腕。她试图摆脱,他却抓得更紧,既而用力将她拉进怀里。
她过剩的眼泪滂湃而下,呜呜地哭湿了他的肩膀。一边絮絮叨叨地忏悔,一边捶打着他的胸膛:“我不是故意的……哥,我真不是故意的……”
“行了!换别ี人还想活着出去吗?这巴掌我记着,欠我的,还我!”对于她,他感到无可奈何,舍不得她走才是真的。委屈就委屈点吧,纯爷们跟女人一般见识吗?
“哥,你走了,我会想你。”她眼睛红红的,靠在他肩膀上抽泣着。
“说什么呢!”他伸手捏着她的鼻尖,淡淡一笑:“有空网上聊。我仿佛问过你的qq号码。”
“血罂粟,你来‘d城热线’找我吧。”qq是固定的等待,而聊天室是随缘的邂逅。她在的时候,他或许不在;他来的时候,她或许刚ธ走。
“聊天室?好吧,有空联络。”万分之ใ一的机缘,还有碰面的机会吗?
“我留着你的电话,但愿你不会换号码。哥,记住了,我打电话的时候,一定是要你救命的。”她不能再骚扰他的生活,他三十四了,该成家了。他会娶ດ那ว个静云吗?脑袋里不由自主ว的冒出这样的想法。
难得她能ม为他着想,她没有让他失望。他一度很担心她会象妖娆地藤蔓一样攀附在他的身上。将心比心,他答应她的事情一定要兑现。因为她不贪,他情愿给她,“红莲,”从钱包里掏出张信用卡递给她,“这卡是我的名,密码是你的生日。“
“我的生日?”她满心疑惑,莫非他是专程为她办的卡?
“我所有的帐户都是同样的密码。”她还不明白吗?他离开了八年,一刻都没有忘记过她。
倪红莲狠狠地咬着嘴唇,鼻子里发出颤抖地哭声。他惦念了她八年,那张卡上有多少钱已๐经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