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万分震惊,为ฦ了寻她,他踏遍了他们一同去过的每一个地方。
两人相爱过的所有痕迹都被她先一步毁掉了,丝毫不剩ທ。
而偏偏负我的人,只有你。
尔妆搭上了拓跋焘的手,男子的手十分温厚,她的心微微一颤。
他勒了勒马,远离了王驾些许。看不见,他的心才能静下。
尔妆为ฦ了拿昏迷作掩饰,在皇廷主ว力出现之前,算好了时辰服下了药丸。现在,药力渐渐散去,她的意识逐渐清晰了起来。
红衣女子放下了兜帽,缓缓转回身,面向她的手下。
所有黑衣人都对她毕恭毕敬,在她转身的一刻都低下了头,不敢直视她。
此刻,这位人臣,就跪坐在天子榻下的位。
他正运笔如飞,协助着天子批注军中文件。雕着芙蓉花样的檀木矮桌上,上着铜漏熏香。他听闻到这声通报时,才稍觉眼中酸涩,便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尔妆点头相谢,忐忑地进了帐子。
因着烛火的干系,帐内一片明黄之ใ色,紫檀矮桌上的芙蓉花样精雕细琢,数十根烛台样式层出、惟妙惟肖,薄薄的金色纱帐挽于王榻之后,榻前的男ç子半眯着双目打量着尔妆。
卸了旒冠,褪了龙袍的天子,其实与众人无异。尔妆看着他的样子,全然忘了下跪请安。
拓跋焘也未有跟她计较,问道,“这么เ晚,来做什么?”
“尔妆冒昧,深夜打扰陛下清修,是为送还茶杯。此外,感谢陛下赠茶。”她双手捧上。
拓跋焘没有起身去接,只伸出毛笔点了点,“放到一边。”
尔妆遵照着他的意思将茶杯放到了一旁้的茶案上。
拓跋焘不禁多看了她几眼,女子褪下了白天一直披着的红袍,此刻曼妙身姿ู尽数显露出来。水绿色的束腰勾勒着她美好的身形,拓跋焘看着她这一袭汉人装扮,不禁夸赞道,“原以为你们柔然女人多穿羊袄皮衣,看见你穿着汉服,着实令朕吃惊。朕想知道,你为何说汉语,穿汉服?”
“陛下也并非汉人,却说汉语,穿汉服,敢问陛下又是为何?”尔妆不仅不答,反而盘问起皇帝来。
拓跋焘看着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女子,一时来了兴趣,他顺从地答道,“朕是为了天下。”转而他斜目勾住她,眸中意味深长,“难道你也为了天下?”
尔妆非常淡然的笑了,丝毫不惧拓跋焘打量的目光:“江山、百姓,从来不可分割。陛下若是得了空无一人的天下,又有何意义แ?只有臣民顺服,百官朝拜,社稷才算完整。”
拓跋焘见她思路如此明晰,完全颠覆了他从前对柔然人目不识丁的看法,他不禁朗笑出来,“他日朕一统天下后,必要带上你放眼朕的王土、朕的天下。”
“尔妆不敢。”虽然龙颜大悦,她还是谨慎地跪了下来。天子的心,不可窥探。天子笑着,未必就是开心。
“夜半轻寒,红袖添香,的确叫人困意大去。”拓跋焘叫她起身,“坐到一旁,陪朕一会儿吧。”拓跋焘指了指身侧的席位,命尔妆坐了过去。
尔妆垂目跪坐了下来,腿却是一软,她瞥见眼前书案上叠放的几卷兵书手札,上面的字迹,是不能再熟悉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