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失踪十年了，他有着所有的心理准备，那天之所以如此失态，是因为突然看到她的尸体，一时无法想像会是那ว个ฐ样子，也没想到会在那种环境下“见面”。
“女尸――可以确定就是乌ไ拉了。”古龙审慎地挑选不太刺激的句子，“虽然我们不像国外那样有完整的牙齿和指纹记录，但是你提供的线索比较详实，而女尸具备你所说的全部ຖ特征。”
他怎么会不记得乌拉，那可是中ณ俄混血的美人，当年燕风摘得这朵艳丽的玫瑰花时，赢得了多少或艳羡或妒忌的目光。每年寒暑假，乌拉都会从原水市来到他们学校找燕风，那时候学校里全体男生都会晚回家几天，就为ฦ了能一睹芳容，虽然那是属于燕风一个人的。
“你没看错吧？”古龙有些难以置信，“要有证据才行，她又没有――没有头。”
是她眼花了？还是月影和灯影造成的错觉？也许应该再看看！
灯还扔在地上。
“我猜不出，还是老钱你来说吧。”玲珑努力控制着嗓音，好使自己显得平静些，但钱河明说话时的语气和声音，再加上照明灯映衬下的那张长满皱纹的马脸，此刻确实有点吓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冤鬼索命呢，反正这件事被发觉就是很奇怪的。”钱河明走过来，坐到玲珑身边的一张矮几上，“那ว年他们那个地方แ下大雨，结果造成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山洪，奇怪的是，那ว么เ多房子没有被冲毁，偏偏把他们新า盖的房子冲塌了。那ว么结实的房子啊，竟然全倒了下来，然后就露出房子下面的尸体，当时看到เ那情景的人没有不怕的。那ว两口子相当变态，他们杀了人后并不直接把尸体处理掉，而是存在一个地方แ，等存够了四具尸体就挖个ฐ深坑，把他们整整齐齐的并排放在里面，浇上一层水泥，然后再凑下一批，等凑够数就码放在上一层，再浇一层水泥，然后还是这样办，一直码了四层，就好像在地面下盖了四层楼一样，每一层楼都住着四个ฐ死人。而地面上的客房呢，就是五楼、六楼ä、七楼，也就是说――住在这个店的人，是睡在死尸的上面，尤其是地面上的一楼，相当于床下面就是死人！唉，说来你也要注意你的地面，如果半夜有什么东西敲床板的话，就是那ว种当－当――”
“听你说的，好像我们要攻打魔山一样。”女生大方แ地笑，精致美丽的脸上，那ว双聪慧的大眼睛泛着一点点湖水蓝，“我们只是去采些珍贵的草药，作为ฦ我们这次草药学实习的作业。”
“明白啦，女神农！”男生挽了挽袖子，一幅舍命陪君子的样子，“你不怕这山上有吃人不吐骨头的妖魔，我当然就不怕累็，我们走吧！”
另一方面，容怡的最终尸检报告已๐经出来了，证实那具女尸确实是二十五岁以下的女子，而且死时确实使用了麻醉剂๘，也就是说她是亲眼看见自己的死亡。
她不是乌拉吗？可为什么เ感觉那就是她的身体呢？这是一个ฐ男人的直觉，也是一个情人的直觉，让燕风无论如何放不下。他不是怀疑容怡的能力，但就是拗不过自己心中的疑问。
苦思之下，他蓦然想起自己曾经和乌ไ拉在自己้家乡的旧居共同生活过很长时间，自她失踪后，那间旧ງ居他没再住过，东西也没动，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也许可以从上面提取指纹，然后和女尸的指纹做对比。想到เ这个，他火速赶了回去，取了一些证物又跑回来继续苦干。
这世界上没有完美的谋杀，一定有证据和线索留แ下！
“就算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也肯定离这里不远，他不可能背着尸体跑太远的。”燕风闭着眼睛，斜ฒ倚在椅子上。他这几天不眠不休的找线索，疲劳之ใ极，这样才能ม放松一点，“何况还有床下的泥脚印，虽然被店老板两口子破坏了一点，但也是个ฐ重要的线索，那是谁的脚印？”
“脚印已๐经提取，分析结果还没出来，但尸体出现在那里是怎么回事呢？”古龙也愁眉紧ู锁。这件案子对于他们这儿可是极其轰动的恶性案件，必须要尽快破案，不然连旅游业也会受到เ影响。
“他能ม做如此完美的‘手术’，应该是在室内。看来真要调点人来，在埋尸地点附近做地毯式搜查。这虽然是笨办法，但是确实可行。这是个大手术，会有大量的鲜ຒ血流出，还有，那些专业的医用工具。”
“说来说去，那ว个奶酪是个关键，可是全国得有多少身材矮胖的医务工ื作者啊。”
“不是医务工作者，是技术精湛的外科大夫。容医生说了，那手法不是一般医生可以掌握的。”
“我知道，可那也没办法排查。就算你找到了那根宝贝头发也是一样。”古龙提醒燕风。
燕风在埋尸的那ว个房间里反复模拟作案的过程，发现在有限的空间要完成这个工作，极可能会碰到เ墙面。小屋的墙面是砖墙，砖缝间有干了的水泥颗粒，有可能会挂住凶手的什么เ东西，头发、衣物纤维什么的。所以，他拿了放大镜在那ว面墙上一寸寸搜查，终于发现了一根头发挂在一小块突出的水泥尖角上。
那根头发事后被证明即不是死者的，也不是那ว天的六个证人和店主ว一家的头发，就是说很可能是凶手的头发。虽然这也不能帮助警方找到凶手，只能用来作为定案证据，但在目前的僵局面前也是个ฐ重大突破。
“至少我们把范围缩小了，无论是嫌疑ທ人、第一案发现场还是作案工具。”燕风说：“侦破案件就是这样，不会象福尔摩斯ั那样推理一下就行了，有大量辛苦的工作要做。”
古龙点点头，深以为然：“还有那ว个寻找目击证人的事，我们准备悬赏一下，看有没有突破。目前这是个死局。”
“不，这不是死局。只是有一只棋子堵死了整个局面，我们看不到那颗棋罢了。好多问题摆在那儿，假设凶手是奶酪，他杀王立志的动机是什么、他为什么เ非要把尸体埋在那个农家小院里、为什么程玲珑会发现那ว具尸体、她的那些噩梦和突然鼓起的地面是怎么回事、那ว些专业医用工具的来源、他运送尸体的工具等等，这些线索看来很杂，但只要追查下去，就一定能串ธ成一条线。”燕风揉了揉眉头，“不过现在我得回去睡一会儿，不然不出两个ฐ小时就会挂了。”
“好啊，反正排查的事又不用你，如果有目标证人提供线索ิ，我会叫你的。”古龙看着燕风几乎ๆ全部ຖ红了的眼睛和几天没刮ุ的胡子，终于明白为什么เ他能破那么多的大案。那不仅要缜密的推理、大胆的论证、细致的工ื作，还要有他那种锲而不舍的精神。以前上学时有一位教授说得好，只要有一点线头，只要你咬住不放，有可能会牵出一头大象来。
叮零零――
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古龙立即接听。
“怎么回事？”燕风问。
“指纹鉴定出来了。”古龙放下电å话，一脸郑重，“和乌拉的指纹完全一致――那具女尸是乌拉。”
燕风心里一片凉凉的，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是该欣喜于自己的推论正确还是悲伤于乌拉真正的死讯？她的尸体在这里，就是说她真的死了，可为什么他又觉得她还活着，在暗中窥伺他？
他是警察，不相信鬼神之说，可怎么解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呢？她究竟在哪里？为ฦ什么她应该是个三十二岁的女人，尸检却说明她只有不到二十五岁？如果她是十天前才死的，为ฦ什么她要躲起来不找他？还有，那纠缠了他十年的噩梦真的只是心理问题吗？他的心理素า质超强，为什么เ偏偏在对乌拉这件事上那么软弱？他是真的忘不了她，还是因为要在潜意识中证明自己้没有辜负她？
叮零零――
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这一次古龙没有马上拿起电话，而是足足等电å话响了超过五声才接听。他对着电å话听了一阵，然后慢慢放下，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
“苦命的老燕，你的觉睡不成了，在你的地盘发生了命案，是女人的头，男人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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