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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世纪最初的几年,有两件事是值得注意的:

一是19๗00年唐才常领导的自立军运动。它本身就是改良失败的一个ฐ结果,但它仍然是矛盾的,一方面选择了武装起义,一方面仍然要“勤王”——效忠于光绪皇帝。它的结果非常悲惨,不仅唐才常等人被杀,而且数千人受株连而丢掉了性命。自立军的成员们哀悼过自己的领袖和同伴之后,到哪里去了呢?他们大多从同伴的墓地出,挥泪告别改良,走上了激进的革命道路。

二是19๗03年的“拒俄义แ勇队”事件。沙皇俄国在19๗00年参加八国联军在北京的军事行动之后,以保护铁路为名占领ๆ了东北。1้90่3年4๒月,按照新签的协定,沙俄应该撤军。

但它却拒不撤军,而且向清王朝提出了七项要求,企图把对东北的控制ๆ合法化。消息传出,全国学生群起抗议。留日຅学生界得知消息,于悲愤中召开大会,组成了“拒俄义勇队”。他们都是爱国者。所谓爱国,当时爱的当然是大清。“拒俄义勇队”的情况并不复杂,“定名:学生军。目的:拒俄。性质:甲、代表国民公愤;乙、担荷主战义务。体制:在政府统治之ใ下”。《革命逸史》初ม集,105๓页。他们曾经致电袁世凯,希望能“隶其麾下”。由此可见,它并非一个革命组织,也并非别ี有用心,所表现出的不过是青年学子的爱国热忱。但是,统治者为了确保自己้的统治千秋万代,却不敢这么看。末日的虚弱使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臣民,认为留学生是“托拒俄以谋革命”,“名为拒俄,实为革命”,因而密令“访闻有革命本心者,即可随时获到,就地正法”。《革命逸史》初集,107๕页。didaxs.这种愚蠢的做法当然于他们的统治无຀补,却把一大批青年送上了革命道路。n米n花n在n线n书n库nbookmihua

作为后人,我们能够看到เ的是:1903年之ใ后,留学生报刊纷纷改变面目,打出了革命旗๱帜。《国民日日报》《江苏》等报刊â甚至从此不再用光绪纪年,而开始改用黄帝纪元。这一切都不难理解。当时的人们就有明确的回答:“今运动满清政府之方针,既不可遂,则诸君与其为满清政府刀头之鬼,何如为革命党之骁将乎?”《江苏》,第4期,1903年。

在此之前,孙中ณ山在海外宣传革命,应者无几,到了这时候,却成了“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的英雄。于是,革命力量迅壮大,革命的呼声代替改良的呼声成为时代的主流。

看看后来革命派的阵容吧,章炳麟、蔡ກ元培、秦力山直到เ陈独秀,有多少是由维新派到革命派、由“康党”变成“乱党”的!

在这种情况下,革命派必然要向改良派挑战。关于君主立宪与民主共和的论战必然要生,而且,胜负是早已确定了的。当然,如果清王朝对改革有诚意,抓紧立宪进程,抢在革命爆之前完成社ุ会制度的转型,或许会避免一场革命。但是,那是可能的吗?看一看清末新政的推进情况,看一看立宪派进行的一次次请愿,人们就会清楚,不明智的统治者不到最后的关头,不会愿意主动放弃自己的任何特权。

在这里,还不仅是维护特权的问题。对于统治者来说,应对变革的策略也有一个最高标准和最低限度的问题,保全和巩固全部特权是最高标准,不丢掉性命是最低限度。如果不敢确保自己的最低限度,就必然会拼死力以抵抗。和平改革是否能够顺利ำ进行,常常需要许多条件,其中重要的一条常常被人忽略:统治者手上没有鲜血。如果让谭嗣同的朋友们在菜市口踏着六君子的血迹与刽๓子手握手言欢,那是很困难的。同样,无论大刀王五表现得多么友好,慈禧太后等敢留他在自己้的卧室过夜吗?辛亥革命最后之所以能够和平完成,清王室之所以能够得以在院墙之内维持昔日຅的生活,并不只是在于袁世凯的周旋๙能力,同时也在于皇宫里端坐的已๐经不是慈禧,人们没理由让可怜的孤儿寡母偿还那些债务。

而这些,也๣正显示了辛亥革命毕竟不同于历史上的改朝换代,那一代革命者毕竟不同于皇帝宝座的争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