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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都不能往绝对方面去看

一直知道你的语文成绩非常好,你的创作和学校里的语文成绩关系大吗?

一直知道你的语文成绩非常好,你的创น作和学校里的语文成绩关系大吗?

一、我只是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在写东西而已

一、我只是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在写东西而已

在我的心目中,一直是把文学和哲学放在一块的,是扎在一块的。我为自己的这个想法寻找了一些说得过去的理由á,他们是尼采、叔本华、柏拉图、庄子、老子、陀思妥耶夫斯基……有人告诉我说,在西方许多国家是把文学和哲学混在一起的。记得有一本书,叫做《文学的哲学》,书里列举ะ了一些可以同时算得上是哲学家、思想家的作家。我很喜欢“文学的哲学”这种说法,先前๩也是努力朝这个方แ面去做。在写作中确实会碰到许多的问题๤,因为会很难处理两者之间的关系,写出来的文章可能ม四不像。我只是把自己的文章按照自己的想法和自己的写作习惯、写作方式来写,或许也是出于我的写作方式、写作习惯的原因,使得一些人觉得在读我的文章时,看到了某些哲学的影子。

陈平:

当把文学和哲学放在一块的时候,文学所要表现的是内容和形式,而哲学所要表现的是深度和精神,我们可以这样来理解吗?

金瑞锋:

我自己้不赞成这种说法,觉得这种说法并不好,因为它伤害了文学。这种说法很容易让我们误认为文学是哲学的宣传工具,是哲学的一个帮衬道具,是一个为ฦ了烘托舞台上的主角而丑化自己的小丑。当然,文学是一种语言的艺术,但她又和其他艺术形式不一样,她跟音乐、绘画都不一样,音乐่、绘画ฑ给我们一个ฐ更直观的感受,而文学则必须通过文字这个媒介,比音乐和绘画ฑ都多了层东西,而文字是非常抽象的,中国的文字当然也同样抽象——因为现在不是在说字体、书法的艺术,而是在说文字与作品内容的欣赏的问题。当文学和哲学放在一块的时候,我想文学并不是在充当一种工具。好的文学作品会自然地透露出来那种深刻的思考和精神,这是很自然地散出来的,不是厚厚的胭脂ฦ抹出来的,我想,这些好的作品就向我们道出了许多东西,这些东西并不是一定要靠“哲学”这两个字来衬托的。相类似的,哲学也并不一定要过度地强调深度和精神而显得乏味枯燥,她也可以像文学一样有趣,中外史上这样的例子并不少:庄子、老子、尼采、叔本华等等。当文学和哲学结合得默契时,谁是形式,谁是内容这些问题都不是太重要了,因为他们已经成为一个ฐ整体,我们很难将他们分开。

我觉得刻意使作品带上哲学的影子,或者说,使得作品成为哲学的传声筒,这对于一位作家来说,是很不成功的。在萨特、加缪的文学作品中,文学常常都是以哲学的代言人的身份出现的,文学作品成了存在主义哲学的宣传工具。我个人非常不赞同这种做法。当然,好的文学作品中常常可以挖掘出深刻的思想,这和上面说的情况当然很不同。如果一位作家试图让自己้的作品刻意的带上哲学的高帽,随便根据一位哲学家的一句名言来创作一篇短篇小说,无论对于作家本人,还是对于读者都是非常不负责任的。

陈平:

哲学是不是能使文学作品更深刻๑地反映问题?哲学是不是能ม使文学作品更有思想性和深度呢?

金瑞锋:

许多伟大的文学作品中都蕴含着深刻的哲学内涵(比如像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作品),这是伟大作家的深刻思想与艺术才华相结合诞生而成的,浑然天成。但倘若刻意用一种哲学主义来指导自己的小说创น作,我想那ว是非常荒唐的。哲学当然可以更深刻๑地反映问题,但文学不应该是哲学的傀儡,不应该是哲学的传声筒。给文学作品故意套上个哲学的虚幻光环,只会对作品造成损害。我想,我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伟大的作品自身就蕴含着一种浑然天成的哲学内涵,它当然可以更好地反映许多东西,当然可以使得文学作品更加具有思想性;不过,文学是独立的,让她成为哲学的传声筒、傀儡,是对她的巨大伤害。

在文学作品中刻意套上哲学的东西,很可能得不偿失。作品的深刻๑并不是靠在作品中套用哲学理论来实现的,所以说哲学能使作品更深刻地反应问题๤,我觉得这种说法是不恰当的。试图靠某种哲学理论来提升自己的作品的思想性,我觉得对于一位写手来说,不是一个好方法,也很可能ม适得其反。

陈平:

关于文学和哲学的关系,文学是动的,变化的,现象性的;而哲学是静的,静止的,本质性的,我们可以这样来理解吗?

金瑞锋:

我觉得从某种程度上可以这么说,不过这样的说法也๣要建立在一定的前提基础上,光光这样提出来可能会显得有些片面。我自己对这种说法有些不以为然。我想文学可以是动的,也可以静的,但要看这种静、动指的是什么。说文学是现象性的,而哲学是本质性的,似乎有些偏袒哪方面的意思,或者说文学成为了一种修饰。文学的世界是丰ถ富多彩的,一部优秀的文学作品会给我们无尽的想象空间,它就像一个万花筒一样可以变化无穷。我们每个人都可以享受这样的美好。不过我想,我们没有必要非得从这个万花筒里面寻找出什么什么本质来,真的打开万花筒,去追寻它的本质,我们最后现里面只是些破碎的彩色玻璃片而已。我们最后以失望而告终。我想,文学和哲学的关系并不一定要去规范什么,制ๆ定出什么规则来限制它们,它们可以是互通的,而不是说哪个是现象,哪个是本质;哪个是动的,哪个是静的。

陈平:

学哲学对你的写作,有很大影响吧?可以简单谈谈学哲学对你写作的影响吗?

金瑞锋:

我并没有正规地学过什么哲学,只是在空闲时分偶尔看点哲学方แ面的书,这些哲学书也是根据我的兴趣来选择的,我想我的选择趣味受到了文学的巨大影响。我看的哲学书都是非常具有文学性的哲学书,比如尼采、叔本华、蒙田、帕斯卡尔、庄子等等。这些书当然都在某种程度上影响了我的写作,我想这种影响也是潜移默化的,我找不出自己的哪篇文章唯一受到了尼采的影响,哪篇文章唯一受到了叔本华的影响……我想如果他们在我的文章中,那么他们都是像雪花一样四处飘扬,纷纷撒撒的,最后都溶解在里面,滋润了那片土地。每一寸土里都浸着这样的水。我想,我在那些书里面拿到了一把钥匙,这把钥匙通向《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中的那个宝库。这个宝库也是文学的宝库。

陈平:

你对文学、文学作品、作家和文人是怎么เ理解的?

金瑞锋:

我觉得这个问题太大,很难说清楚。文学的概念太大,文学作品的概ฐ念也很大,要细分是不容易的。至于作家和文人,我觉得作家与文人的一个重要不同点就是,作家应该担负起更多的责任。

陈平:

你认为文学作品最重要的是什么?为什么?

金瑞锋:

我自己觉得文学不应该仅仅只是娱乐่,当然也不应是说教。它试着让人们去感受感悟什么,但不让人觉得啰嗦、恼怒。它应该是一个风韵迷人、凡脱俗的美人,每一个有涵养的人都知道应该怎样去对待这样的美人,每个人都知道她最重要的是什么。

陈平:

我们学校里学的最多的是鲁๥迅先生的作品,你对这个问题怎么看?

金瑞锋:

说鲁迅不属于学生,是很值得商榷的。学生也完全可以比老师更理解鲁迅。鲁迅先生的作品我一直在读。他是个很有趣的人,我想,现实中的鲁迅比课本中的那个ฐ冷面的鲁迅要有趣的多,如果他仍在世,我们现在的好多学生也完全可以跟他做顶ะ好的朋友。要说鲁迅先生的作品,几句话是讲不全面的。我只是通过不断的阅读,来接近更加真实的鲁迅。

陈平:

文人相轻在中ณ国是一个比较常见的问题,历史上有无数个例子,比较典型的有百家争鸣中的很多骂战,关于鲁迅的很多骂战,最近关于韩白之争的很多骂战等等,你是怎么看这个ฐ问题的?

金瑞锋:

文人相轻,自古而然。如果没有记错,这个说法好像是曹丕先提出来的。关于鲁迅的论战,和那ว个时代的许多实际相关。虽然许多和鲁迅论战的人时常对鲁迅进行人身攻击,但鲁迅先生对他们进行还击时,却仍然保持一位伟大作家应该有的谨慎与优雅,不涉及人身攻击的问题,我想,这是笔战应该具有的风度。

陈平:

问一个比较八卦的问题,我看过你写的很多手稿,写的非常整洁并且非常漂亮,你是怎么看“字如其人和文如其人”这个问题的?

金瑞锋:

我认为ฦ,说字如其人或文如其人是不准确的。字写得漂亮,文章写得漂亮,并不见得人就如何如何文质彬彬。秦桧的书法很是不错,但人品就不见得优秀;隋炀帝杨广的诗歌文章都写得很雅致、很不错,但他却是个ฐ残暴的君王。不过,说文章一点也不会反应作者的观念,那也๣不完全恰当。事情都不能往绝对方面去看。

陈平:

中国有着五千年的文明,中国的汉文化有悠久的历史,中国的文化底蕴异常深厚,中国也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你认为中国的文化环境为什么เ没有产生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你认为中国为什么เ拿不到诺贝尔文学奖?

金瑞锋:

关于中国作家为什么拿不到诺贝尔文学奖,已๐经有很多专家学者研究过这个问题了——很多人还在研究!有人说是翻译的问题,有人说是意识形态问题,也๣有人说根本原因是中国缺少杰出的作家。我没有研究过这个问题,要我谈论这个问题真是难为我了。但我一点也不怀疑中国古老优秀的传统文化能够孕育出杰出的作家、伟大的作家。

陈平:

莫言、铁凝等很多作家和学者认为现在的中国是一个没有文学大师的时代,特别是没有伟大作家,你对中国文学有没有美好的期待?

金瑞锋:

让我来说这个好像很不合适。莫言、铁凝他们自有他们的看法,我相信他们这样说自然有他们的理由。当然,评论一个时代有没有伟大的作家,并不是由某个ฐ人或某些人说了算的,以自己的能力来判ศ断事物的正误并不明智。对中国的文学有没有美好期待,这我也很难说,我只是相信,文学不会灭绝,虽然现在漫画ฑ与图片泛滥,但只要有人读小说、诗歌、散文,文学就不会灭绝。科技到现在已经十分达,但仍然有无຀数的人信仰宗教。我想,文学也可以是另一种形式的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