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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我一只玉镯 第三章 清晨的忘忧草

山中幽篁里,落日来相照。

我们肩并肩坐在粉红色的霞光里,美景清幽,促膝相谈,宛若相识已久ื的朋友。他对我说起他的过去。故事很简单,也很老套。他从父母手里借了一笔钱,自己้创业,他将事业看得太重,早出晚归,天南地北,加之ใ初期又颇不顺利ำ,情绪欠佳。相恋五年才结婚的妻子先是与之争吵,进而长期冷战,女儿两岁那年,妻子毅然与之离婚,带着孩子去了千里之外的城市,少有联系。

我不知道为ฦ什么要听他讲他的事,他讲得很动情,愧悔自己对妻子疏于照顾,缺少关爱。追悔妻子怀孕哺乳期间生意又出现失误,经济紧张,脾气暴躁,上了妻子的心,当他终于走向事业成功,别人争相祝贺,妻子却递给他一纸离婚书。

余晖渐暗,世界变成深灰浅蓝的颜色,我听着,不由莞尔小笑。他问我,“你笑什么เ?”

我对他说,“你成功了,有钱了,事业做大了,为什么不把妻子找回来,毕竟你们有孩子,也曾经有感情,就诊的不可挽回了吗?怕是你夜夜笙歌,留连女色,没有真心去做吧。”

他抚着我的头道,“胡说!我在舞厅里认识你,我能说你夜夜笙歌,轻浮放荡吗?”

我一下子无话可说。

他说道,“不是我不想去挽回,是他心有所属了。她离开时什么也不要,只对我说她要孩子,她带着孩子走了,我才突然知道我已经一无所有。虽然有钱的男人并不缺少女人,可是那ว个曾经倾心相爱心有契合的人,曾经患难与共、海誓山盟的人不在了,我亲生的骨肉离开了,其他女子的年轻和美貌,又怎么能够交换!”

我仰面感受越来越重的夜的气息,叹气笑道,“你好象是一个ฐ比较另类的男ç人。”

“为什么?”

“像你这样的男人,动上十分之一的心思,就可以把女孩子哄得开心快乐。以你现在的条件,找一个看得上眼的年轻女孩子,在组建一个美满的家庭,会有多少人羡慕。再说,比你老的多的人都在外面包养女人,谁像你,弄得悲悲戚戚的!”

他叹气道,“别人不了解,你还不了解吗!我和她相恋五年,结婚生子,我一直想着是一生一世和她在一起,所以才会以为,又何必去争取眼前๩一朝一夕的相处,我们的日子的长着呢!可谁知,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让她离我越来越远,怨我,恨我,最后义无反顾爱上别人,头也不回地离开我。我身上的空虚和追悔,又怎么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就可以代替。”

我苦笑道,“我看是没有人可以代替了!可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跟你结婚生子你不要,你不会就这样看上我吧,风华已半,青春凋落。”

他温柔地抚过我的脸颊,对我道,“你其实一点也不老,很美。真的。在你的身上有一种气质打动吸引着我,让我不可自拔。你有浓烈幽深的内质,却有从容淡定的表达方式。你目中无຀人游戏人生地坐在那里,拿着酒杯晃来晃去,暗香幽隐,情怀半开却拒人于千里之ใ外。在人身边,有时候柔情似水,娇痴温顺,有时候又轻讽玩弄,冷静无情。这种诱惑和吸引,来源于你骨子里面一种很深刻的东西,而这种东西又源于天分和经历。你的天分和经历不一般,你应该可以懂ฦ我。”

我很感兴趣地望着他,他的身后升起了半轮明月。天色幽暗,起了风,乱了我的头,遮住了我的脸,我撩开丝,对他道,“被人看穿内心,你知不知道这很恐怖,拜托你不要做出目光很锐利的样子好不好?还有,要夸我也别说这么多,你就直接说你爱我就可以了。”

他听着,然后我们相视而笑。他伸手把我揽在胸前,吻我,轻轻的。

我温柔地摸着他性感的喉结,然后对他说,“我可不可以不做你的红颜知己,你可不可以放过我。”

他搂着我问我道,“有猎手会放过已经到手的猎物吗?我现在在我怀里,你如果想逃走,我就宁愿让你落入悬崖。”

我任他拥着我,叹气道,“在拥有和毁灭之间,你又何必非要取其一端呢?事实上,对于我的心来说,你不曾拥有,也๣无法毁灭。”

他抱我很紧,低头柔声对我道,“你个ฐ小坏蛋,不要说得这么เ明白不好吗?你这么聪明的女人,应该知道要给男人留有余地。”

我嫣然,柔声道,“不但给男人留,也得给自己留,就因为原来我不懂,才弄成今天这个样子。现在虽然懂了,可难免犯老毛病,对不起啊!”

他骂道,“你这个小东西!”低头深深地吻住我。我透过他的肩头睁开眼,看见不远处起了淡淡的雾,山间疏疏落落的月光,一片朦胧昏暗。

我们像初ม恋的男女一样,手牵着手并肩回旅店,老板大婶看着我们笑,韩翊自然地和她打招呼。已是将近晚上九点钟,韩翊要了几样菜,我只喝了点小米粥,韩翊对我说,“是不是累了,早点回房洗澡休息,明天一早ຉ我带你出去玩,山上的早晨很漂亮。”

我不知为什么有点依恋起这个男人,好像已习惯了他的气息和味道,于是问,“那ว你呢,不休息吗?”

他顾自吃着饭菜,对我道,“我白天不上班,晚上得处理些事物,你先睡。”

我“噢”了一声,起身回房,冲了个热水澡,觉得身体有些累็了,可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床单和被子上是淡淡的洗衣粉的清香,外面是蛐蛐的鸣唱,我放大四肢霸占了一张大床,可是却睡不着。

我是不是有点爱上他了?韩翊真的很男人,很有味道有风度。

女人啊,你的名字是软弱。我告诉自己不可以对他上瘾,因为经验证明,凡是让人上瘾的,都是有毒的。

大概十二点钟,韩翊开门近来,我连忙闭上眼睛装ณ睡。他走近前疼爱地拍了拍我的脸,转身去卫生间洗澡。我的心一下子充满了某种让人快乐的东西,他可以带给我安全感。

他上床的时候我还在装睡,任他把我抱在怀里,把呼吸调得十分均匀,他并没有马上关灯,而是用手怜惜地抚我的长,静静地看着我的脸,伸手轻轻点我的鼻尖,我忍不住甜甜地笑了。

他责怪道,“你还没睡着!明天要早起的!”

我偎着他道,“每天都睡得晚,一下子就睡不着了。”

“那喝一小桶牛奶吧,我带了来。”

我低叫道,“不要!你回来就好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他搂着我笑,“等我呢是不是,看以后你还嘴๨硬!”

后来很快安心睡着了,早晨的时候被一阵刺๐耳的闹钟声吵醒,我不理会,韩翊坐起身拍我道,“别ี睡了,起床了。”

我“嗯”了一声,没动静,他穿衣下床洗漱好,坐在床边对我道,“我数到三,你不起来,我就要打你了。一!”

我一动不动,他伸手抓了扫床的笤帚在手里,喊道,“二!”

我还是不动,韩翊道,“最后一次,三!”

我对他说,“你无຀聊不无聊,我又不是小孩子,还喊什么一二三,打屁股。”

他一把按住我道,“大人和小孩子是有区别的,小孩子只是吓唬,对大人就真打,而且还得重重地打得疼些。”

我于是笑,嘴上道,“拜托!不是我自己不起床,是你按住我不让我起床,我看应该打你才对!”

他问道,“你说什么เ?”

我改口道,“我说,以后再不赖床了,饶了我这次吧,我一定在三分钟็内搞定。”

他放开我,我飞快地穿衣洗漱,很快收拾得妥妥当当。我们相携出门的时候,天边是一大朵一大朵的彩云,晨风吹在身上有一点冷。“

他带着我翻了一个ฐ小土坡,来到一个山脚๐下。小河从那里蜿蜒流过,河边树木疏落,杂草丛生,有一只灰色的野鹤孤兀地伫立着,见了人,拍拍翅膀飞走了。

韩翊带着我绕过河对岸,我顿ู时看到一大片黄花,不禁惊叹道,“天啊!你怎么知道的!”

那是山阴处的一个小低谷,早晨的霞光正披下来,一丛丛的黄花娇颜๨玉润,在晨风中摇曳,散落一串串晶莹的露珠,空气中还弥散着沁人的清香。

他对我说,“好看吧。这黄花又叫忘忧草、萱草,早晨开得最盛最美。我想你一定没看过这么เ一大片野生的黄花。”

我凑近花深深地吸了一口香气,拔下一枝,花间的露水“咕噜”一下滑落到เ我手臂上,凉凉的。

他在我身后看着我,对我说,“我经常到这个地方แ来,心情烦的时候来看看黄花,看看青山绿水,蓝天白云。只是不知道,这种美丽ษ的植物,何以让人忘忧?”

我拿着花回头道,“黄花生吃是会中毒的,估计有人被毒死过,所以忘忧了!”

他宠溺地望着我,笑了。

我走近前,对他扬眉笑道,“你说我会忘忧吗?”

他半笑不笑地应道,“我会。我愿意被你毒死。”

我反唇道,“我会被你毒死才是真。你一定要让我爱上你吗?”

他敛住笑,正色又略带着深情,对我道,“你爱不爱我没关系,我只希望你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