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顾心凡一直站到八月六号凌晨二点才意外得到一个座位坐下，还是一位中年男子了善心才让他坐的，原因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子的旁边就他和中年男子，二人都像个保镖站在把女子右边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二人都有权力接任她的位子，中年男子比顾心凡更据优势且虎视眈眈的，这使顾心凡知道要提前有个位子坐还真不容易。
在女子要下车时顾心凡装ณ作很懂教养地叫中年男子坐，他想争自己也没有多大机会也不一定能够抢到，万一自己抢不着他记仇如他要坐到北京那自己就得一直站到北京，不如来个顺水人情，或许他看在自己้礼貌的份上会照顾自己一些。
所以中年男子坐了半个小时后要去做男ç人基本上都必须要干的事情，于是就热情地叫顾心凡坐上他的位子，顾心凡也心存感激地坐下。
男人正同女子，动不动就往洗手间里钻，因为ฦ通常男人都是烟鬼，很不好控制，在公共场所不能够吸烟，所以他们就得往洗手间里跑，否则就如同女子在特定时期不得不找个ฐ方便。
顾心凡不会吸烟，不会喝酒，对别人来说他是一个好孩子，可他不这么认为。他也试图学着吸烟喝酒，但总是中途就废，好比一个人学知识，半途而废就是一事无成，但吸烟喝酒不同，没有钱你不得不停，而且也因人而异，有些人天生就是吸烟喝酒的料，有些人却总是努力地学但是还是装不会。
顾心凡就是这样的人，假如叫他选择背三百字的文言文和喝上一瓶啤酒或吸上一包香烟，他宁愿选择背文言文，反正他自信自己的记忆力还是很好的，虽然俄而会把别人交代的事情忘记。但他对吸烟就没有那么自信，他认为ฦ吸烟和喝酒第一是浪费钱第二是伤身体伤大脑第三没有对自身增强一点资本。他没有钱没有势力，装ณ酷说什么他也装不出来甚至觉得把自己本来就不帅的样儿更加戏剧ຕ化，弄得不是人鬼不像鬼的。
坐下后他的双腿才获得到เ暂时的解放有了舒展的机会，他自己一般认为如果能ม够坐着他决不会要站着，如果能够站着他决不会走着。眼神才开始像个绅士审视着他周围的一切。站着时他的眼神通常大多停留在窗外，一则是表示ิ他对坐位不感兴趣，二则ท是不可能把双眼直咕咕地盯着某某人，盯着男人他们以为你是瞧上了他们的座位或夸张地觉得你看上了他们身边的女子，盯着女子她们又以为你是被她们的美色吸引，一些长得怪模怪样男不男女不女人不人的还脸红地瞧上你一眼然后别扭地把头低下或转到一边去，好像她们也是西施也是罗敷也是王昭君也是貂蝉，倒把你弄得晕头转向，盯着好看的女子有教养地还对你微微一笑表示和你打招呼，可遇到中看不中用的女子把她们那双媚眼朝你使劲瞪上一眼，还认为你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或者东张西望，又怕别人把你当成小偷处处提防你。
反正就是有许多无辜。
其实顾ุ心凡早就渴望能够找有位子坐下，八月四日那ว晚他并没有睡得安慰称心，五点就被吵醒。一个没有睡好觉的人就好比一只落汤的鸡显得精神萎靡不振，也好比一位将死的老人坐在房檐或树荫下打着瞌睡，将死欲死的。
顾心凡虽不至于是一只落汤鸡和一位将死的老人，但已精神萎靡不堪，离此不远。从八月五号早上七点到八月六号凌晨二点都一直站着，再怎么强壮的人站了这么长时间腿已由á麻到麻木再到เ后来的像另外一个人的腿突然接在他被切断的腿上，滋味可想而知。
二
顾心凡现隔自己้两排靠窗有一位长披肩的年轻女孩子，带着一副墨镜，脸上的肌肤光滑白皙，身上滩着一份春城晚报，衣服极斯文讲究，有西方现代主义的女性风格，充满着年轻人的韵味与时尚，皮肤白里透红，像刚从热水里泡了半个小时澡出来擦干水才有的亮丽滋润，连顾心凡都不免要多瞧上几眼。坐了火车一天还能够有这么保养好的人是很难看到。
一种云南才有的骄傲。
女孩子的旁้边则坐着一位四十开外的中年男子，像个小商人，身穿一套半新不旧的西装，满面劳碌的困倦，男子正有意无意间打着呼噜声，头一晃一摇越来越靠在女子的半边肩膀上，却又保持一段特殊的距离，每当身子靠在女子肩上又神经般地缩回，而屁股却尽量地向女子挤过去，女孩子一边打着轻声的瞌睡一边又只得机器般尽量地缩靠向窗子，表情有许多厌烦的无可奈何与疲惫的沉醉。
顾ุ心凡觉得有些滑稽与搞笑，看来漂亮的女孩子出门随时都爱被别人占便宜。他突然想，要是有一天自己娶了一位端庄可人貌美如花如花似玉的女孩子，自己不在身边时她出门且不是羊入虎口，那…除非有自己在身边陪伴或就一直让她在家里呆着，自己努力找钱供养她，但又感觉不对，女人寂寞比起男人更恐怕，男人可以保养女人为什么女人不行呢？现在的社会女人出轨的已经不计其数，保养男人的数不胜数。最好还是自己้创立一家公司，然后形影不离地在她身边共同生活，否则社会的复杂与肮脏，且能容她一个人在外面闯荡或在家里闲聊…要不就只能找个平凡又大众化的女孩子，那样依自己的样子和自己的才华应该能够征服她一生一世。
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这是顾心凡和思危随时挂在嘴边的话语。
顾心凡又重新审视他身边这五位同伴，对面三位他已经知道，一位四十五六岁胖胖的母亲领着一个十三四岁不男不女的女孩子和另一个十六七岁娇柔的男孩子。男生头男生脸，小女孩上身穿一件女式粉红色小内衣，刚好可以遮盖上半身的皮肤，不动时一分不多一分也不少，下身穿一条短纯白牛仔裤，要是不看身体看大脑一点也看不出是个女孩子；另一个ฐ她的哥哥，却娇嫩无比，表情象极女孩子，一副女性化。两人的皮肤也都光滑无比，女孩靠在母亲的肩膀上，男孩子却躺在母亲的怀抱里沉沉入睡。
而与自己同排靠窗的是个三十开外的女子，头又卷又蓬松像电视里金毛狮王谢逊的徒子徒孙中的一女，也好像长久呆在山林里没有洗过头的原始人，说不出来的恶心，脸蛋相配身躯刚好，胖得连猪见了都得让她三分躲得远远的，好比《大唐双龙传》中陈咬金的那宝贝妻子不相上下，穿件蓝黑色衣服又把上半身的四分之一处暴露的众目睽睽之下，好像与世人比皮肤白皙，肥肉多，与她周围的男ç女比起来就好比一群狮子老虎豹子狼狗中间突然跳出一个大象，显得与大众人就好像不是一个地球上的人，而且衣服前面上还绣着一个大名鼎鼎的放荡不羁的细白的周杰伦。一个人就把属于三个人的大半座位收于己下。顾心凡真怀疑她买火车票时售票员要叫她交两个人的车费才能ม够坐车。只是社会主义国家对公民都实行一律平等的原则。
顾心凡与身边这位美不颜收的美女才只能享受另一半还差ๆ点，这美女更比顾ุ心凡要大胆的多。顾心凡由á于为了不让自己从座位上掉了下来偶尔把身子靠向她的肩上，她干脆努力朝顾心凡这方向移动座位，一个人又站了五分之三的位子，顾ุ心凡想移动也不是不移动更不是，他不想与对面那ว男人那ว样受别人厌烦，他长这么大还很少与异性这么近距离地接触，他感觉与美女接触的每一部位都有异常的柔和和舒服，心却更加暴动跳的不知所措。
美女二十出头，一头乌黑亮丽云披散在肩左ุ右，散出幽幽的法国玫瑰香水味，脸色却有些细嫩的苍白不顶ะ新鲜，带些干滞，仿佛是因为是因为ฦ失去水分的滋养才失去活性，或是长途的疲劳，或是含有某种忧愁而显现出来的疲惫。穿着也是极度讲究，微蓝的内衣配上淡白色到达膝盖的牛仔裤，身体稍瘦弱看上去好比林黛玉有些弱不禁风，淡淡的口红配上有些干滞的红色微薄嘴唇，仿佛用有颜色的笔在纸上画ฑ起两条粗粗的短圆弧线。
不过顾ุ心凡不管怎么打量都觉得她有某种女性特有的美。也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顾心凡想。但自己与她一不是情人二不是同学三不是朋友四不认识五才第二次碰面。
三
顾心凡几乎是不能ม够好好地闭上眼睛好好地睡上一觉。但有美女在身旁他还是迷迷糊糊中睡着了。可是他总觉得仿佛有样东西在压着自己的半边身子，一会儿酸一会儿又觉得舒服，而且有一股幽香在往自己้鼻子里钻，醒来时才觉是美女靠在自己肩膀上睡得正浓，不忍心打搅她只得间接地又移动下半身向车窗靠，因为她把身体靠在顾心凡左肩上时，随之下半身也向窗户移动，而顾ุ心凡再吧向里靠的话就要掉下座位来。
有好几次顾心凡都想把自己手中ณ抱着的西装给她披上，夜开始凉了，虽然温度与白天里的差不了多少，但是顾心凡即使这样强壮的身体也微微有了冷的感觉，更不用说他身边这么楚楚动人较瘦的美女。
顾心凡一向认准的美女都是有真材实料的，相貌和修养必不可少，在他的影像中好像还没有几位美女出现，或者能够留แ给他一个不可磨灭的对美的记忆。就连前晚那女孩他都没把她当美女，否则昨天早晨他离开时并没有什么奢求，就是再见一面也没有。
可惜顾ุ心凡就好比一位未经尘世的名门淑女，当见到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时脸就开始红，心就猛加跳，碰碰直跳，也好比一位胆小弱怕的色狼看见一位美貌天仙的美女，有色心没有色胆。
他感觉自己的心在拼命地加加，整个人也跟着跳，跳的一塌糊涂，越想控制自己就越弄巧成拙，不但没有丝毫的稳定还跳得更猛。连手指都开始红。口干舌燥好像好久没有喝上一滴水似的。
他担心自己的好意被这女孩误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扫他的尊严å，他再有什么语言也难以自救，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他的无辜与好意。这么一来他更坐不住，要站起来也不是，害怕打扰美女的睡梦那更觉得自己้对不起她；不站起来更不是，更害怕由á于自己的心跳把她惊醒，使她对自己产生某种大的不快。
就这样睡也不能睡，动也不好动的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那ว中年男人跨过数十个正在地上颠来倒去呼呼大睡的人体到了顾ุ心凡的座位旁้，顾心凡以为ฦ这下遇到救星帮自己先解解危难就准备站起来，可中年人示意他不要起来，给他一个坏坏的微笑，顾心凡连苦笑的力气都没有，不，是不敢，怕惊醒靠在自己身上的美女。中ณ年人在座位下的行李里掏出一包云南春城烟后又踏过数十人的身体消失不见。顾心凡本应该感激这中年人，是他让自己有了座位，是他成全了自己有位美女陪伴一路同行，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顾心凡现在真不宁愿坐在这个位子上。
美女身上出的谈谈幽香，均匀的呼吸声都使顾心凡有一种迷醉诱惑的感觉。
都是美女惹的祸，看来美女是用来看用来欣赏，可远观而不可戏玩焉，看来这都不假，不是凡人能够拥有的。以前见到漂亮的美女总是幻想有一天能ม够把她拥抱在怀里领略其中的奥妙拥有她的一切，可是真正有了美女在身边却随时提心吊胆身心大乱ກ。
真枉称为男人。他只能惭愧惭愧。
但是他最终还是把自己的西装ณ盖在了美女身上，他仿佛是在梦中盖上的。
是的，他是在梦中，她还对她微微一笑。
四
顾心凡情愿一辈子也不要醒来，只有这样他才可以得到永恒的宁静与温柔，远离尘世人群的悲欢离合，找到属于自己้的港湾停留。
那么เ这就无怨无悔。
他没有做梦，他没有睡熟，却又不愿意醒来，一直都这样沉侵在一种似梦非梦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纯真年代的感觉中，他能感觉到自己被一种力量，一种说不出来的温柔与麻醉的清香所包围，这种迷恋驱使他能够睡多久ื就睡多久。一种无欲无求的满足感。
只是一切都不会因为有了黑夜而停止变化，时间的永恒序列ต不会是运动的机器延续也不会是生命的无谓耗然，而是世世代代转承的朝向美善方向的远征。
如果前面不完美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人义无反顾地向前跨出呢？
顾心凡还是醒了，醒来时才觉自己้靠在美女的身上，这一现使他全身机器地收缩，心猛跳得脸也像个少女红成个大萝卜。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靠在美女在身上睡着，更想不到美女见他醒来对他莞尔一笑，把他吓得像个正人君子不小心碰到一位美女而连道歉都忘记了说。
美女柔了柔自己的肩膀后说：“看你睡得这么甜蜜，一定好久没有睡上个好久了吧！”
声音悠然动听，顾ุ心凡实在又没有料é到这么美丽的女子声音竟然还会如此悦耳动听。他一向认为美女都有一定的缺点，不是声音像个男ç人婆就是脾ຆ气易暴躁，或者就是人的眼睛如狗，狗眼看人低，根本就瞧不起没钱没势没才没德不帅的男ç子。
听到美女先向自己话，他倒有些过意不去，但还是受宠若惊，而且挺有风趣，不过他的脸可比心薄，心都还没来得及又暴跳脸就更加放肆地红。本想说：“也不是，只是借用了你的肩膀，又是这么个大美女陪伴才能让我睡得前所未有的如此安慰。非常感谢你的谅解，你很幽默。”
但仔细一想，这不就与那些小人装ณ君子时对身边的美女说的淫话吗？要是这样说不被美女一下子瞧不起才怪，不说话又不太尊敬人又怕美女耻笑自己头脑迟钝或有问题，思来想去十秒才仿佛有个ฐ结舍巴在替自己说：“不…也不…不…”一连几个不字就没有下文。美女仿佛是看出顾心凡的羞涩，问：“你是不是第一次出远门？怎么这么个男ç人脸还在说红就红，你多大了？”
顾心凡答：“二十一”
“那你是哪里人呢？”
“云南的。”
“可我好像见过你啊！你什么时候上车的，我怎么没有看到你？”
“你见过我？…不会吧？我都没有见过你。我一直在你侧面站着，昨天上午在贵阳乘的火车，只是你好像一直都在睡觉。”
顾心凡心中大受感动，同时又莫名这女孩为什么要开这样夸张的玩笑。怎么会见过自己呢？除非在前世，可是那里有什么前世今生。
整整快一天没说上两句话，他的心里早就闷得慌，口干舌燥，能够有上一位美女说说话一路陪伴也已幸运。
看来母亲给自己选择的八月四号的确是个出门的好日子。同时庆幸自己选择来大连，早思危两ä天，否则会失去见一次真正的美女的一生遗憾ย。
美女柳眉微剔，反问：“是吗？怪不得我觉得这么眼熟，我还以为我在云南昆明见过你呢？”
顾心凡怕她不相信，解释说：“真的。我是在贵阳上的火车，你是云南人吗？”
“我不是，我家在北京，我是来云南游玩的。云南真是个好地方，人好山好水好环境好，一切都感觉太好，有机会还要多玩几次，就是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了。”美女由心奋转成小小的忧愁。
顾心凡疑惑，难道是她一个人出来旅游吗？莫非靠窗那女胖子是她大姐？或者是和她男朋友出来玩的，但她的男朋友怎么没在身边？顾心凡好奇地问：“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是啊！”
“不是和你的家人或者你的boyfrieng一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