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你做你的……”陆羽摆摆手从厨房里退了出来，然后直接来到孙召天他们的房间。
“起来，这都几点啦。”陆羽伸脚踢了踢还四仰八叉趴在床上的孙召天。
孙召天咂咂嘴睁开眼睛：“啧，你这人就是招人各应，我睡觉还碍着你啦，又没在你床上睡。”
说完，翻了个ฐ身打算继续补眠。
陆羽毫不客气地照ั着他的屁|股狠踢一脚：“絮窝呢,ไ不起来中ณ午就甭吃饭啦，别给老子在这儿装熊。”
孙召天嘟็囔了两声，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终于从床上爬了起来。
陆羽扫了眼外屋，然后对着他道：“你怎么เ让客人做饭？”
陆羽也讲不明白，反正看着沈暮终围着围裙在灶台前乱晃他就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
“客人？谁是客人？”孙召天瞥着他道：“这么说的话我也是客人，你就舍得让我做饭，再说就算我做了，你觉得那饭还有可能ม吃得下去吗？”
“而且你也不用把他当外人，”孙召天张大嘴打了个ฐ哈欠，漫不经心地继续道：“就当他是来还债的，你怎么เ舒心怎么使唤就成。”
“……你说什么呢？”陆羽皱起眉头看着起身走去洗漱的孙召天，这人真是越来越没正形了，而且就算要使唤也该使唤他才对，当时若不是沈暮终，他即使能ม大难不死也不见得四肢健全。
陆羽拉开冰箱，里面放着新买的蔬菜，估计是沈暮终现出去买的，本来打算去厨房里打打下手，不过想了一下，陆羽还是蹬蹬蹬跑下楼ä去，在附近的馆子里添了几个菜，又买了两打啤酒拎了回来。
桌子太小，放起来费劲，他们直接盘坐在地上开吃。
期间大都是孙召天一个人摆龙门瞎白活，陆羽跟着他对砍或者泼冷水，沈暮终则ท深谙沉默的吃着东西。
陆羽本想找机会向沈暮终道谢，不过思前想后又总觉得有些矫情，而且人家也不一定理会他，干脆记在心里得了。
一顿ู饭瞎扯了一下午，直到傍晚时分才老停。
第二天，因为宿醉而有些头痛的陆羽依旧兢兢业业地跑来上班，谁知一踏进书馆的大门，他便看到了一副让他张口结舌的景象。
书馆里像被台风扫荡了一般，所有书籍都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地上，一旁的红木书架被撞得东倒西歪，桌椅倒在地上，连墙上的山水画都被扯了下来。
陆羽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半晌后才终于醒觉过来，顾ุ不得收拾，拉上大门，他便急冲冲地向着楼上奔去。
二楼也是同样堪比台风过境的状况，陆羽七手八脚地将三楼ä的藏书室打开，然后稍微松了口气，只有三层免遭于难。
里面的古书有不少孤本，而且动辄就几万十几万一本，要是遭了劫，那ว损失可就当真是难以估量了。
来到楼下，陆羽迟疑ທ了一下，如果报警的话，那ว他就不应该破坏现场，但是……
看了眼地上乱七八糟的书本，陆羽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最后，他还是下定决心走下楼去，将书架扶正，将地上的书一本本捡起来放回了原本的位置。
一上午时间，陆羽都在整理被弄乱的图书和轻点书籍目录。
“一本也没丢……”终于核对完成，陆羽将眼镜摘下来揉了揉眼睛。
这些书就像被风吹落在地上一样，虽然有几本略有划痕，但基本上没什么เ损失，想起早上的情况，陆羽完全想不出到底是怎么เ一回事。
大门的门锁完好无缺，而且他来的时候也确实是锁着的，窗户四处也仔细检查过了，书馆里一本书没丢，但其他东西却东倒西歪，给昨天下午替班的人打了通电话，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傍午的时候，陆羽将门锁好，回去吃饭，顺便将上午发生的事儿原原本本地跟孙召天白话了一通。
“你是不是还没醒酒呢？”孙召天斜着眼睛上下打量着他，“大白天的竟然说胡话。”
“这种事儿有什么可胡说的，”陆羽道，“我估计是招了贼啦。”
“除了采花贼，还有哪种贼是放着好好的东西不拿专门祸害别人的？”孙召天不屑道。
“那你说怎么着？”
孙召天双眼望天地摸了摸下巴๒，半晌后似有所悟，凑到陆羽跟前神秘兮兮道：“我看啊，八成是闹鬼了。”
“去你丫ฑ的，你家才闹鬼了！”陆羽本以为ฦ孙召天能说出什么门道来，现在可以断定，无论什么正经事儿放到เ这人嘴里就百分百走不了正道儿。
孙召天讪讪地一甩手：“得，你让我说的，说完你还不信。”
“我让你说点靠谱的，谁让你瞎说八道了。”
孙召天闻言，不服气反驳地说：“我这哪儿是瞎说八道，你小子连诈尸都见过了，撞个ฐ鬼怎么还不相信。”
“撞鬼和诈尸能一样吗？”陆羽皱眉道，“一个看得见摸得着，另一个……算了，跟你说这些还不如直接烂死在肚子里，吃你的饭去吧。”
“嘁ท，”孙召天靠向椅背，哼哼两声，“‘事实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到时候后悔哭鼻子可别怪孙爷爷我没提醒你。”
9、书馆三
陆羽推着推车将换下的书送到เ书库里，地下书库同三楼的藏书阁相同，都是严格的恒温恒湿光照稳定的环境，书库中ณ的温度一般保持在18c以下，湿度在50左右。
房间内的光线很暗，陆羽带着手套将一本本书整齐地摆放在书架上。
这座书馆本来是由两个人在打理，但另外一个ฐ人从陆羽回来后便开始请假，所以这几天只剩ທ下他一个。
将书全部归拢完毕，陆羽正准备离开的同时愣了一下，转过头来再度看向书架，一条黑色的东西正落在书架的缝隙处，乍ๅ看上去就像一块年代久远的污渍。
陆羽伸手抓过仔细看了下，很快便辨认出，那竟然是一缕有些枯黄掉的头发。
本能地沿着手中ณ的头发往上看，陆羽顿时撑圆双眼僵在原地，在书架顶ะ端的位置上，一张干瘪掉的人脸正趴在那里，青紫ใ色的皮肤紧贴着骨头，两颗眼珠像缩水的萝卜一样塌陷在眼眶里……
陆羽的心跳骤然急促起来，但就在下一秒，那具干尸一般的脸却又突然从他的眼前消失了，快的让陆羽分不清刚才那一瞬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上面已经空空如也，但陆羽的心跳却依旧未能平静，刚ธ才的瞬间是怎么回事，看错了吗？
陆羽好不容易平复下心情，推着车快步踏出书库。
不由得回想起孙召天中午插科打诨的话来，陆羽看着乌突突的暗室打了个寒战。
当陆羽终于说服自己那只是因为他最近精神紧ู张所产生的幻觉的时候，向来眼尖的他却在此时从自己้所戴的白手套上发现了一根又细又长的发丝……简直就同他刚刚ธ在那具干尸身上发现的那种一模一样。
不相信的时候发生什么都入不了眼，一旦动摇，这几天的蛛丝马迹便一股脑的活络起来，记得他前两天还在窗户边上看到เ个鬼影来着。
就在陆羽胡思乱想的当儿，他的肩膀被人猛地拍了一下，惊得他差点直接滚到桌子下面。
“呦，这是想谁家花姑娘呢？”孙召天乐陶陶地看着陆羽被吓得直拍胸ถ口：“我叫了你多少遍，连个ฐ反应都没有，要不是眼珠子乱转，我还真以为你坐化而亡了呢。”
“你就不能积点口德……”陆羽白了他一眼，片刻๑后有些心神不宁地看着他犹豫道：“我觉得我好像……真的是见了鬼了……”
孙召天刚吃进去的枣子差点卡进食管里直接把他噎死，好不容易顺下去，他瞪大眼惊恐地睛看着陆羽：“兄弟，我看你不是见鬼而是中邪ิ了，怎么เ着，上午还说我的话十句得八句扔粪坑，这才刚过了几个小时你就又把人家捞出来了？”
陆羽刚才还有些害怕的情绪，直接被孙召天这几句话打击得烟消云散。
“说吧，你又怎么เ着了？”倒是孙召天靠在台子旁้边准备听听陆羽如何诉苦。
陆羽酝酿了一会儿情绪将刚ธ才的事讲了一遍。
孙召天听得一愣一愣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信了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