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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半生锦绣若浮尘--1、十年流光

副官再不言语,见他竟面有怒意,心中暗暗奇怪,但还是回答,“是”。

副官再不言语,见他竟面有怒意,心中暗暗奇怪,但还是回答,“是”。

公孙自是不许的,但终是先一步回京面圣去了。

没有掌灯,暗色便如玄色的水,一点一点从屋外流了进来,盈满了整间屋子。他一人独坐,竟想起了很多自以为ฦ早以忘却的事。那ว年的夏天真是悠长啊,午后的宫廷也๣很无聊,白胡子的师傅边念着那些繁复的晦涩的他似乎永远也懂ฦ不了的句子,边打着瞌睡。他和太子早已๐是好好睡了一觉,复又醒来,梦中遗下的口水滴滴答答,沾湿了书沾湿了衣。真真是少年顽劣!

他们溜了出来。

还记得那一池的青莲,那些娇艳矜持的花,那样傲然地盛放着,开尽了风华。那一大朵一大朵的莲叶,与水相接,是那ว样深深浅浅让人应接不暇的绿,绿的悠闲绿的写意。记忆中那是自己所见过的开的最好的青莲吧!

那湖边原是有人的,一个娇俏的女娃娃,穿了白的衫嫩绿的裙,点了鹅黄梳了圆髻,象一朵青莲的苞,兀自在水边嬉戏。

他折了莲叶做帽,折了莲花为ฦ戏。她问他:“你为什么折我的莲叶折我的莲花?”

他做鬼脸,抢了她的玩物:“是你家的么?”

他吓哭了她,却不知如何哄她,只好怔怔地走开了。

太子哄好了她,她笑,象秋夜雨后的明丽莹白的月。太子也笑,温文尔雅,有与年龄不称的稳重老成

他们都笑,他也笑,笑的傻傻的。当时的心中可曾留下了什么,他却无迹可循。

再相见,她悲戚憔悴,无຀助惊惶,失了神采,全不见当初青莲般傲然的骄傲和秋夜雨后新月般明丽的笑,楚楚堪怜。

她全不认识他,看他的眼神惧畏冷漠。他却记得她,十年流光,她早ຉ已出落的如一朵盛放的莲,即使被风吹霜打过的憔悴却依然清丽动人,不似当初一脸的娇憨可爱,他却认得她那双眼睛,一样的清澈,只是多了愁苦少了骄傲,象被轻云遮住的月,明亮而悲伤。

她和幼弟蜷在牢房阴暗的角落,象受伤的小兽失了母兽的庇佑,懵懂ฦ地不知如何面对这险恶的人间,只知一味的躲避伤害,缩在角落无຀声地舔拭自己的伤口,那般的无助。

他却是来把她从她躲藏的地方带出来的猎人,即使他无意伤害,但她的前程,他如何能够做主?他不过是别人手里一把杀人的刀,染不染血,全不由他做主。

该如何?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