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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成宝贝,反正你也๣破破烂烂的,那这样刚好适合你啊,你得感谢我才对…算了,我要去睡了,跟你继续在一起我也会变成跟你一样白痴。

自顾自地说完,女人大笑几声,再拿起一瓶酒开了喝,踩著不稳的脚步打算离开阁楼ä,不小心绊了一下跌倒在地,她咕哝了几声、撑著墙壁站起,手碰上门把一转、推开阁楼的门。

忽然,一阵剧烈痛楚从女人後脑传遍全身,她愣住了,缓缓伸手摸了下後脑勺,温热湿润的触感令她觉得有些怪异,再把手拿到眼前一看,那对带著变色片的眼眸蓦然大睁。

红色的、湿热的黏稠液体,满满的血。

这…这是什麽…?为什麽她的头会流血?妇人茫然且疑ທ惑的看著手上血迹,醉醺醺的她脑袋迟钝、思考不能。

然後,一抹黑色影子垄罩住女人全身,她下意识地转头,少年正高举著她遗留แ的酒瓶,目露凶光的瞪著她。

然後…就再没有然後了。

☆、十一二次修正

等少年恢复神智时,妇人已经脸部朝下、动也不动的歪倒在门板边,後脑跟前๩额上有好几个新添上的大伤口,头几乎都被打破、惨不忍睹,大量鲜血汨汨直流,他偏著头有些不解地看著妇人,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他靠近妇人後蹲下身体,想伸出手推推妇人瘫软的身体,却觉得手上的触感有些怪异,好像握著什麽东西似的。

…?

少年低下头看向自己的右手,不知何时,他手上紧紧抓著一只玻璃酒瓶,瓶身靠底处沾染了浓豔血迹,几缕红丝顺著瓶身流泻、化为ฦ赤红水滴滑落地板,他楞了一下,方才瞬间中ณ断、遗忘的记忆,随著滴答声缓慢倒流。

雪柏哥哥送他的笔被弄坏了…被变得很坏很坏的妈妈弄坏了…

他很生气,很不开心,心脏那边忽然好痛好痛,坏妈妈怎麽可以把雪柏哥哥给他的东西弄成这样,就算是坏妈妈也不可以原谅!

再来…再来就…

少年空洞眼眸转了转,像是理解了什麽,他漾出一抹天真可爱的笑容,站直身子,先将掉在地上的兔子娃ใ娃捡起来,脚步跨过妇人彻底失去起伏的身体,手用力地推开妇人还来不及关上、这十年来一直一直隔绝自己้与外界的特制隔音门,迈出他重新获得自由的第一步。

虽然很久没有从阁楼下到其他楼ä层,少年凭藉著残存的幼年记忆,在漆黑房屋中摸索著,途中因没有开灯而跌了几跤、撞了几下,但少年完全不在意,开心到忘记自己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一心一意往自己้的目标前进。

坏妈妈忘记关门还睡著了,这样真好,希望坏妈妈都不要醒,他就可以跑去去找那个人了!少年开心地想著,心里唯一的念头就只有找那个人这件事情。

少年站在玄关处左看右看,最後走入客厅,眼里所及的事物都跟他小时候没有太大差ๆ别,那ว块专属於他的游乐区还在,散落一地的玩具积满灰尘,少年仅仅是看了一眼,又转头四处张望一阵,走到通往庭院的落地窗边,拉开,那与阁楼的闷不透风完全不同的新鲜流通空气令少年下意识的深吸一口气,胸ถ口的沉滞疼痛感顿时消散不少。

呼…对身体的变化感到很开心,少年脸຀上挂著笑容,手上娃ใ娃随意丢在客厅之中ณ,光著脚走到久无修整的庭院里,抬头看著把这边与另外一边隔开的实木墙,似乎有点疑惑这道墙的高度,少年眨眨眼,在地上摸了摸,拿起一颗石头往木墙上丢,木墙出叩的一声,没有任何变化。

少年不太高兴的脸蛋皱起,他踮起脚๐尖、伸长手臂,有些勉强地碰到墙壁的上沿後,试著跳起来抓住,当然没什麽力气的少年马上就掉了下来,身体狠狠的撞在地上,疼的他呻吟出声,眼泪也๣掉了下来,但他依然很坚持的跳了好几次,得到的结果依然相同,最後一次的摔倒,在地上躺了一会儿,少年爬起身,决定不理这道害他一直跌倒受痛的墙,摇摇晃晃地打算离开这里,去找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走了两步,少年现在才觉得脚๐底板有点疼痛,苦著一张脸缓慢地往大门口走去,却看到家里大门前方站著一个人,他吓了一跳,害怕的缩回庭院里。

是坏人吗?坏妈妈说除了她以外的人都是更坏的坏人,坏人要来抓他吗?少年惴惴不安的想著,瘦弱身板努力蜷成一团,一边看著外头、一边以缓慢度退回客厅里,但听到那个人的声音之ใ後,少年黑眸大睁,一股欣喜与激动并存的感觉涌上全身。

是谁在那里?

平和沉稳,一如往昔,不论是幼年时光或是被囚禁十年的时光中ณ,少年每天都一定会也๣一定要听到的、最喜欢的那个低沉嗓音。

他知道了,门口的那个ฐ人不是要抓他的坏人,而是他心心念念、对自己百般疼宠的温柔男人。

他最最喜欢的…雪柏哥哥。

雪、雪柏哥哥…用自己因为长年未曾开口的沙哑嗓音喊了那个人,少年咧出一个ฐ大大的笑容,加快脚步往门口、往青年的方向走去。

而林雪柏听到这声呼唤後,整个人更懞๔了,还不能消化他到底现在看到了什麽、又听到了什麽。

一头蓬ศ乱未整理的黑、衣服也破烂不堪、体格细瘦宛如竹竿的少年越来越靠近林雪柏,那ว张脸上满是污垢,让人看不清楚少年的确切长相,因为刚刚哭过的关系,脏黑脸颊上有著两ä条特别清楚的泪痕,但那双眼睛,是林雪柏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忘却的乌黑眼眸,是简瑀小时候最喜欢用力睁著并且充满崇拜的望著他的大眼睛。

小瑀…?你是…小瑀?

青年一脸错愕又心疼的看著这个宛若路边乞丐的细瘦少年,他不管怎麽看都无法将这个孩子跟以往漂亮凌厉的简瑀联想在一起,可偏偏…他的直觉告诉他没错,这就是他心心念念著、坚持了七年要寻找的心头肉,他的小瑀!

少年没有任何回应,只是挂著纯真笑容、持续走向林雪柏,双眼直勾勾的望著他,连眨都不敢眨一下,像是怕一眨了,他的雪柏哥哥就会消失不见了。

在少年走到เ大门口,把门锁打开之後,林雪柏顾ุ不得少年身上散的浓厚异味,他立刻拉开铁门,伸手把少年直接拉到自己面前๩,仔细地打量过少年的伤势後,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全身都是明显瘀青、丑陋伤疤,新า伤的数量也十分惊人,满满的割伤、玻璃碎片还嵌在肉里。

这麽严重的伤…是怎麽造成的?

雪柏哥哥!

没有像林雪柏一样的复杂情绪,少年紧紧抓住林雪柏的衣服,只是一直笑著、笑著…

眼泪从那双无神眼眸溢出,落了下来。

☆、十二修正

简瑀睡著了,手还是抓著林雪柏的衣服不放,林雪柏动作小心地把人移到陈青月家里客厅的沙上,拨电å话报了警,在一片漆黑的空间摸索电å源开关,好不容易找到後开了灯,只是一会儿的事情,他立刻๑听见少年呜咽的声音,林雪柏三步并作两步的回到沙边,握住简瑀的手。

只见少年的眉头渐渐舒展,嘴角微微勾起,似乎ๆ正在做什麽好。

唉…

低声叹气,林雪柏有些坐立不安,想到เ刚刚跟简瑀的对话,心里一直不太舒服。

『小瑀,你怎麽会在这里?』

『小瑀一直、一直在…雪柏哥哥的声音,都有听到喔?』简瑀偏了偏头,很理所当然地回答,继续在林雪柏怀中磨蹭。

『一直?』这个ฐ回答令林雪柏完全错愕,他从来没想过会有这种可能性,『你一直在这里?那你妈妈呢?』

『妈妈也在喔。』简瑀想了想,突然变得很生气:『可是那ว不是妈妈,那ว是坏妈妈,坏妈妈现在睡著了,所以小瑀才跑出来。』

不是妈妈,是坏妈妈?林雪柏眉头轻蹙,耐心地问:『坏妈妈睡著了?什麽是坏妈妈?』

『就是…就是坏妈妈,嗯,坏妈妈!』简瑀却只是一直重复这句话,让林雪柏有些无从问起,後来简瑀打了个大呵欠,就这麽抓著他的衣服、靠在他身上昏昏睡去,林雪柏本来想拉开简瑀的手到屋里其他地方看看,但少年实在揪的太紧ู,青年无຀奈的将人打横抱起,看了看情形,选择把简瑀暂时带回陈青月家里安置。

简瑀十分安详的沉眠著,看在林雪柏眼中却是无比心痛,而他虽然一开始不明白简瑀刚ธ才喊著的坏妈妈有何意义,但心底有另外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他一听到简瑀说那三个字时就了解了,只是不想承认。

可是,要他怎麽承认?

那个记忆里如此疼宠、照顾孩子的母亲、那ว个因为儿子失踪曾经在他面前哭哭啼啼、几近崩溃的女人…会是造成这种残忍局面的凶手,林雪柏真的从没想过这个趋近於ไ零的可能性。

但…还是觉得有地方不对劲,而且也还没搞清楚坏妈妈睡著了这句话的含意是什麽…应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可是…这麽明显的动静,为什麽陈青月还是没出现?是晚归了,还是…

拿起电话又拨打了一串号码,那是陈青月的手机号码,而电话的另一边响了两声,马上就转接到语音信箱,林雪柏挂上电话,那股从一开始就堵在心中ณ的不祥预兆越强烈。

是单纯没有电了…吗?

正当林雪柏沉思之际,响亮的警笛声由远而近,看来警察已经到了这里。

原本在沙上睡著的简瑀听见警笛声,突地睁大眼睛、翻身坐起,神色十分害怕惊慌,林雪柏还没反应过来,少年动作快地冲出客厅,脚步非常慌乱地往楼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