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婆听了这话,伸着手,慢慢地摸回去,惠娘赶紧对着泽文道,“泽文,快去搀下二叔婆。”
泽文一时间不知自己是该去,还是不该去。
“那陈三叔倒是说说是和许家庄的谁一道喝的酒?”
陈三也似是意识到自己้的理由是用得妙极,见惠娘咄咄逼人的架势弱了,得意起来。
蔡ກ友仁和李氏听了惠娘这番话,立刻心里翻了浪花,既甜又忧。
蔡友仁知道是这个理,可陈三怎么也不松口。
“是啊,用荠菜做的咸饭也是好吃地很呢,等下一次我再去挑些回来,做一次咸饭吃。”
李氏一听,心里舒坦,惠娘会做饭还是个ฐ勤快的,这要传出去,她脸上也是有光的。瞧了一眼惠娘,美滋滋地笑。
泽文似是也听到了,“姐,林子里还有别ี人。”
惠娘听到略显沙哑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循了声音望去,只见一身着青衫的少年,站在不远不近的距离,作着揖,见惠娘望过来,赤红了脸,一副唇红齿白的小少爷模样。
惠娘心里不服,直接就想呛他。但是许氏却是快了一步,“这不是柳家妹子的相公?!怎么自己偷偷卖了牛把钱给了相好的,想赖我家公公偷了你家的牛?”
等到了家,大家伙立刻忙开了,打水的打水,拿衣服的拿衣服,还让泽文赶紧地去田地里通知祖母,祖父到家了。
陈氏欣慰地点点头,拍着她的手道,“惠娘是个孝顺ิ的。”
蔡老头也在一旁乐呵道,“可不就惠娘孝顺,也懂ฦ事,像我老蔡ກ家的孙女儿。”
惠娘害羞地低着头道,“泽文和巧ู娘也孝顺ิ着呢,泽文可是说了,以后要考状元,光宗耀祖,再接祖父祖母去京里享福。”
蔡老头和陈氏听了这话,心里头美得不行。
“这泽文,一张小嘴甜的,都甜到他祖母的心坎里头去了!”
“祖母,您可别当泽文说玩笑话呢,泽文年纪小,可说话守信着呢,今儿就一个人学了一上午的字,都没喊过一声苦。”
陈氏一听这话,心里头一喜,“泽文会写字了?看来咱们老蔡家又要出个读书人了呢!当家的,你说是不是?”
蔡老头心里头也欢喜,“是呢,泽浩读书,泽文也读了书,咱们家也要改门风了。”
“爹和娘打算着,明年泽文也六岁了,就算他们每日少吃一顿,怎么也要把他送私塾去,做个读书郎。现在年纪小,就在家认认字、看看书,就是没有笔墨纸砚,泽文写不了字……不过,泽文说他在泥上练字也可以,可惠娘觉得如此练不好字,这字不好,以后先生也不看重,不费心教他……”
惠娘一番话下来,陈氏明白了她的意思,心里头觉得亏待了泽文,“泽文这样也是不行的,惠娘,我先给你一百文,去给泽文买些笔墨纸砚,不够的话,再跟祖母要。泽文去私塾的钱,祖母自然会出,哪用得着你爹娘省吃俭用。泽文是个ฐ好孩子。”
说罢,陈氏去床头的柜子抽屉里拿出一个ฐ木盒子,从里头数了一百文,用小绳串了,递给惠娘。
惠娘忙摆手道,“祖母!这我怎么能要!我只是见着泽文连字都练不得,随口说说罢了。”
“惠娘,你就别推了,祖母给,你便拿着,这是给泽文买笔墨纸砚的,况且以前泽浩去私塾哪一年不是费了近一两ä的银子交束脩、买书、买笔墨纸砚的。泽浩有的,泽文也要有。”蔡ກ老头见着惠娘不肯收,越觉得惠娘这孩子实诚。
听了蔡老头这话,惠娘也就不多说的接过了,连声谢着祖父祖母。
再从他们房间出来,惠娘长呼了一口气,此次来的目的只是提醒蔡老头行事低调些罢了,未曾想,扯着扯着,自己怎么讨起钱来了。惠娘也觉着自己真是奇怪,前世可不是这样,坦坦率率,说话不拐弯抹角,如今倒是弯弯绕绕地学了个透,一时间有些恼恨起自己来。
掂着铜钱,惠娘总觉得自己像是从两位老人手里骗了他们的养老钱。只是一想到,这家里的事一直是陈氏在管,所有的钱也是陈氏管着,他们大房每年的支出可是比他们多出不少,光泽浩笔墨纸砚的钱便是不少了,又被许氏找着什么蔡ກ友根衣裳坏了,出去做活计穿不得太差的;泽浩鞋子破了,得纳双新的,可又缺了钱买线,这些理由á,是要去了不少。他们二房每年也就是过年那ว一身粗布衣服,别的是一文钱也见不到的,好不容易赚了些小钱,也被陈氏找着由á头,拿了大头,剩下才能自己攒着,到现在,惠娘估摸着李氏也没攒到一贯铜钱。
也幸得自己的爹娘老实,有口吃喝的,又冻不着,便也不跟陈氏闹腾。
现在她只是为ฦ泽文要得属于他的一部分罢了,如此一想,心里便也安了几分。
正房里,陈氏犹在说着,“你看看惠娘,现在说话是越来越讨巧,句句说到人家心窝子,你再看看老大那ว个ฐ媳妇儿,每次来要钱,像是我欠着她的,一会儿给泽浩买书,一会儿给泽浩买纸,若不是看在友根跟泽浩的面儿上,我非得好好地扒了她的那ว张脸。”
“行了行了,你就偏着大儿子、小儿子,你忘了你还有个二儿子,也幸亏老二老实,他媳妇也不跟老大家咋咋呼呼的那ว个一样。你就知足吧,以后啊,公平着点儿,瞧泽文练字都用泥了,友仁跟他媳妇也不好意思跟你开口,要不是惠娘,倒是一直委屈泽文了。”
陈氏睨着蔡老头,心里头不太舒坦,虽然这些年她的确是亏欠了老二一家,可哪家不是疼着大的,宠着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