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大将军把马系在大树下,然后跟了上来,她这才安心继续往前寻水源。
苏小刀倏然回头,恰好看见阮清风“手无寸铁”地噙笑闲庭散步而来,他后方树丛里猛然扑出了只血口大张的吊额金睛大老虎,她心脏紧紧一抽,大吼一声,想也不想地扔下兔子拔腿奔了过去……
正在尴尬间,大帐里飘出了一个沙哑慵懒的低沉嗓音:“小刀进来吧。”
“是!”这下换巴战和猛九对她咧出森森白牙,露出“看吧”的嚣张笑容,二话不说便卸了她的大刀。
她作噩梦了吗?她作噩梦了吧?不然她怎么会梦见自己撞见骗吃骗喝的傻子摇身一变大将军,然后她还把大将军的“小兄弟”尽收眼底,最后还和大将军比试,并且还捅了他一刀……
“不过就是教你做做女红,缝缝荷包,你犯得着离家出走,逃给奶娘看吗?”
“来!”她小手举高高。
他凤阵没来由地一片温柔。
苏铁头被夸奖了,登时乐得红光满面,和手下的五百亲兵全咧嘴笑了个“花枝乱锭”。
戴誉等人俱是一震。
阮清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这张倾倒京师名媛、横扫无数少女芳心的俊美脸庞,竟然有朝一日会被个小姑娘家家以毫不犹豫绝不留情的动作粗鲁鲁地“推掉”,一时震惊错愕过度,以至于后来苏小刀对着他比了一记中指又撂下了一句:“不是傻子还骗我这个傻子请你吃大肉馄饨汤你个混蛋!”
眼前重要的是,当他回来时——道才发现夜深了,宵禁了,城外大营也回不去了,而今晚他又不想回定西大将军府被那ว两个遭老父强塞随行而来的“侍妾”,那两双如狼见肉如饥似渴的眼神。
“我是为你爹娘心痛。”她叹了一口气,生的既是傻子又是败家子,真是太可怜了。
“是。”
可是府中人口单薄,家丁欠奉,婢女从缺,一双手既要烧饭洗衣也要养喂鸭的阿花婶成天忙得团团转,每每想找机会灌输小姐“女子三从四德”之道,把被老爷教歪了的观念给扳直回来,但小姐不是跟着老爷到เ大营里去“旁听”兵员操练过程,就是伙同一干邻近小娃子出门为ฦ非作……咳,嬉戏游玩,致使阿花婶也只能望娃背影兴叹。
可当阿花婶脚才抬起,却一眼看到老爷跟头大熊似地趴在床边,宠爱疼惜地摸着小姐的头,哄着小姐睡觉,她心下霎时不由一软。
“好了。”就算神经再粗韧大条,她好歹也是个姑娘家,想起刚刚那番形容情状,不免也小小地尴尬羞赧了一下。“大将军刚刚ธ什么都没瞧见吧?”
阮清风闻言一僵,随即摩挲着下巴,俊美脸庞露出一抹意味幽长之色。
“……老实说,该瞧见的并没瞧见。”
哎,真可惜,好感伤。
苏小刀松了口气,咧嘴乐呵呵的笑。“我就说嘛,大将军虽然时不时犯傻掉链子,但还是令人敬重的好汉子,好爷们的,哈哈哈哈。”
“把大氅还我。”他嘴角抽了抽。
“什么?”
“……没事。”他骨节匀称的漂亮大手扶上了隐隐抽痛的额际,飞快揉了揉。
她一路滴着水地上了岸,在瞥见地上那三只还未收拾妥当的野兔时,大惊。
“啊呀,我兔子还没剥皮呢!”
“你现在还有兴致搭理兔子?”尽管心下略感忿忿,阮清风终究是忍不住上前,替她重新า系起大氅领口歪歪斜斜的带子。
“方แ才有摔疼了吗?”
“没事儿,就只屁股给溪里石头给蹭得有些发麻,不要紧的。”她全不在意地挥了挥手。
他手一僵,耳际没来由悄悄烧得通红,原本灵活的修长手指不知怎的变得笨拙迟缓,手上的带子怎么系都系不好,倒把手指头跟带子打成了结,只得慌忙拉松脱了后试着再打一次。
阮清风俯下身专注地替仅及自己胸ถ口高的小人儿系衣结,苏小刀则是努力抬头挺胸好配合他的举ะ动,气氛一时安静了下来,可却又渐渐地,悄悄地开始变了味儿了。
他俊美的脸庞就紧ู挨在她下巴颈项处,男ç性温热的呼息轻吐在她的肌肤上,撩惹起了阵阵奇异的酥痒感,她下意识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可憋着气儿的后果就是浑-圆的酥胸ถ不自觉地上下起伏着,稍有不慎便触及了他正为她系结的手指。
阮清风宛如触着了电般,僵硬了一刹那,待缓过口气来才能镇定地继续打结,可结越打就越乱,越乱就越久,越久苏小刀憋气就越慌,越慌胸口剧ຕ动得就越厉害。
可恶!方才对着那头吊额金睛大老虎都没这么紧张过!
“大将军……”她声音小小地、干巴巴儿地响起。
“嗯?”他屏气凝神,神情万分严å肃,太阳穴上的汗水悄然滑落。
“我脚麻了,你还没好吗?”要不她自己้来吧?
“咳!”他猛然回过神来,霎时如遭电殛又似醍醐灌顶,整个ฐ潜力爆发迅速打了个ฐ死结,而后急急直起身来。
“行了。”
苏小刀也没低头细看,只是吁了口气。“还好还好,我还以为要在这儿站到太阳下山呢。”
假装ณ听不出小人儿语气里有一丝嫌弃的阮清风清了清喉咙,又恢复了一贯的恣意洒脱,笑道:“好妹妹穿上这大氅也挺好看,就是长了些。”
“嗯,拖地了。”她低头拉了拉衣摆,小小地懊恼了一下。“要是我能长得像我阿爸那么高那么壮就好了,多威风啊。”
“千万不要!”他脑中ณ闪过苏铁头那五大三粗横着长的粗霸模样,暗暗抽了口冷气。“那样搂起来多不舒……”
“欸?”她茫然地瞟了他一眼。
“我是说,呃,妹妹长这样就挺好,挺好的。”他脸上掠过一抹奇异的龈然,尴尬地忙顾左右而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