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过年了。
这里也是北方少有的水乡,当时的这里,既产麦,又产稻,还产鱼虾和芦苇,陆路上通北京,水路东通天津,因而又是商贾云集之ใ地。
公原先的“全无敌”
一夜之间,另一个革命造反组织“从头越”
正在青春骚动期的我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想象着过不一会妈妈极有可能ม又要让人捆绑起来批斗ç,有恐怖,有羞辱,也有莫名的说不出的另外的感觉。
我也是如此,虽然我出身四类家庭。
红小兵类同红卫兵,是小学中的造反组织,革命小闯将,因为少先队已经瘫痪,能参加红小兵的,相当于少先队。
许多珍贵的文物和宝藏,以及大量非物质文化遗产,也都毁于造反派之手。
北方的农村,过了腊ຘ月二十三就是年了。
所以从这以后,一直到正月十五,天天都是过年。
男ç孩子们放鞭炮,女孩子们穿新衣扎红头绳,大人们也什么活都不干,男人们醉了上顿醉下顿ู,女人们就是天天变着法地做各种好吃的。
我家因为ฦ挨斗,却一丁丁点过年的年货也没有。
待断ษ断续续的炮仗将我们从梦中ณ唤醒,天已经黑了,我们这才感觉饿了,于是妈妈烧火热了几个早晨吃剩ທ下的棒子面贴饼子,我和妈妈便就着一小盆熬白菜吃起来。
熬白菜也是前一天吃剩下的,里面没有肉,没有豆腐,没有粉条。
大街上的鞭炮声越来越多地响起来,我坐在靠近窗户的炕上,向外张望着。
窗外的夜空中ณ不时有几道火花飞起来,随着便有一声炸响,那是有人在放二踢脚。
我正在向外张望着,黑黑的小院里,一个ฐ人影向我家无声地走来,待看清楚了,我对妈妈说:“赵小凤来了。”
妈妈照例站到地上,待她进来,便程式化地立正低头念起毛席语录:“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
赵小凤很不好意思地说道:“郑老师,不要……”
然后便将双手捧着的一小盆冒着热气的饺子,放到我家的炕桌上,“我妈让我拿来的。”
妈妈道了谢,赵小凤临走时,低着头看着地面小声地说:“白天……把您捆疼了……郑老师,您……我……”&ุa=&ุ“b&“&ุb她支支吾吾,最后也没能把话说完整,但意思我们是清楚了。
正在这时,门外又有脚๐步声,妈妈和赵小凤几乎同时动作,将那ว盆饺子从炕桌上移到炕桌下面,并用东西挡住。
门帘掀处,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走了进来,后面另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本来跟在她身后的,这时却没有进来,而是又倒退了去,又过了两分钟,才又重新进来。
这是一对婆媳,就是妈妈救下的那个男孩的奶奶和妈妈。
见赵小凤也在,那婆婆便说道:“我们串门路过,进来看看,想请郑老师给我们写副春联。”
赵小凤打了声招呼便向外走,那对婆媳便急急地说道:“我们也走吧,也没别ี的事儿。”
我本来一直坐在炕上的,见三人将要离开,在妈妈的示意下,我下炕,和妈妈一同将三人送到外面。
待再进门时,妈妈看到灶台上的锅盖放的不是原来的地方,便伸手去拿,这才发现锅盖下面有一大包东西,拿进里屋来打开一看,竟是一大堆豆包、年糕、排叉、杚柘等过年吃的东西,还有一大块酱肉和几圈熏好了的我们那地独有的后奕灌肠,都还是温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