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谈谈余愿。”吴书记幽默地说了一句。不知道怎么又起火来：“你看见了刚才的夏主任了吧，党龄都快三十年了。居然在退休之前，一时鼻涕眼泪，如泣如诉，要软化人；一时又拍桌打凳，吹胡瞪眼，要吓唬人。这是为ฦ什么呀，还不是房子、票子、儿子、车子吗。我不想谈，给他安排王处长。”
组干科长才转身走一步，又停了下来，自言自语地：“不过，齐工像是有点反常。”随即又往外走。
“哦，那，大爹，我回去了。”惠芬放下手中的活路，望了望不远的家，拿起娃ใ儿送饭来的篮子，离开田土就急匆匆地往家中ณ跑去。
虽是同一县，可家离城还远。老伍要回家，说是朝夕至，也实在要一大早起身，直到เ天黑尽，才能走完这四十来公里的羊肠小道。好在结婚二十多点，年年岁岁都有一十二天探亲的资格；这样，他总要“一年一度此良辰”而按时探亲的。不知道说是丈夫体贴人，或是家里也实在显得有些穷，每当丈夫归家时，随身总是带着大包大筐。大而难看的背篼里，颇象一个杂货铺儿，吃的用的，再加上手套、袜子、鱼烛、牙膏；乃至阿司匹林、止痛片……应有尽有。惠芬从不敢轻视这些东西，这绝不只是感激丈夫的情意，而是，还因为这些东西确实大有用处。每年回家的日期，也总是有定。腊ຘ月二十三日送灶神上天，差不多就是丈夫的归期。这是因为灶神颇象专区交通局的某一位同志，总喜欢岁尾向上面吹点什么情况，汇报点什么问题。因之，他既不敢回避，又不想会面，就选好这你来我往的日子，彼此相逢于门坎边，一进一出，相视一笑，点头而去。还有呢，次年离家的日子，刚ธ好过了“破五”——即正月初五，颇合家乡习惯。因此，一到腊月二十三这天，惠芬往往带上一个背筐去迎接。路途上，不怕背得很沉，那愉快劲儿，却是少有的。
调侃由他调侃，作为这条高公路的总工程师，在这交工ื验收的关键时刻，他还是不能不循着工作的老思路，打开他的电å脑，在写字版上，去东画西画什么对策表。多年来，他都是应用这种办法，以往在纸上，如今在电脑แ上，把一切可能想到的问题都列ต出来，继而把想得到的办法也列出来，有时与人商量，有时就直接安排下达。有趣的是，表上的很多问题，根本就没有出现，所谓对策，当然就是空话了。老头说，老了，新的学不会了，就这样吧。他一面作，一面自己安慰自己，一面就觉得似乎已经有了一些头绪。
他想，我并不是要面对千头万绪的复杂的大事，从分工ื的角度看，对上，无非是要说得过去，而要说得过去，还是要工地上，看得过去；当务之急，得先把工地拾掇拾掇，用时尚的话说，去作一次美容，能ม完善的完善，不行的，起码要掩饰起来。公司有几十口人，工ื地上还有上百的人，时间还有半月以上。其他的事情，自然有不同的部门去落实。何况，上面还有公司的经理，大家称为老板的人物，天是坍塌不下来的。于是，他就招呼小车，独自一人上路去了。
二
老头有一个近年才养成的习惯，那就是莫名其妙地对虚拟世界的向往。说穿了，一开始是上网，用一个‘劳布斯’的网名，寻找网友，但是没有多久，人们对这一个ฐ叫‘老不死’的网友就厌烦起来，谁想去听他的这种晒不干、打不湿的空话，大家就拜拜了。终于有了一个名叫‘打鸣鸡’的人，彼此话还投机，开始不时交谈，后来，现俩人的话都多，打字的度都不行，于是相互告诉电子信箱，不时的彼此个邮件，说说什么เ的。
严格的说，老头对于上网这一套，根本就不懂，免不了先就向‘打鸣鸡’自报家门一番。及至他问‘打鸣鸡’的情况时，‘打鸣鸡’就笑他，咱们不过就是说说什么เ的，用的着这么复杂吗，你不累呀。所以就问死也不说自己้的身份和职业，而只是表议论，特别ี是表指导老头的议论，久而久之，老头就把他当作自己的老师了。只有一次，老头戏问，你真正能够打鸣吗？对方แ就给他写了几句‘五四’时代一个叫刘大白的诗人写的《一样的鸡叫》的诗，来证明他本人确实是一只货真价实的‘打鸣鸡’。
在出门视察一趟之ใ后，由á于心里不舒服，便在邮件上向‘打鸣鸡’牢骚，说是工地咋一看还行：直线笔伸展，弯道溜溜圆，鲜明的标志，整齐的护栏，灰的、黑的、白的线条和版块，让你看见清爽，令你一下子进入了一个新的、规范的世界，没有城市的喧嚣和灰尘，没有狭窄的街道和鸽笼似的房子，你的眼前，为之一亮，多好的高公路呀。可是，那ว仔细一看，就有毛病了，笔伸的线条是扭曲的，圆形的弯道是折线构成的，护栏柱子用垂球一吊是偏心的，版块上总有不少的油迹和污痕，桥梁边上站着一伙人，近前一看，正在打磨混凝土上的蜂窝和麻面，前面的几个ฐ人正在敲打路面，说是好端端的路面上，忽然出现了一条裂ฐ缝，立交桥侧的绿地，远看一片苍翠，近看却有不少的草木死威倒阳，一副‘阿斗’的状态。
他问，这怎么说呀。‘打鸣鸡’回电倒是非常快，而且十分明白：俗话不是说，远看美人近看猪吗。看马路，用得着象你那样拿起显微镜去仔细端详？哪儿的高公路不是这样；世界ศ上的种种验收大不了都是怎么一回事，作作过场罢了，又何苦那ว么激动？老头说，你站在旁้边不腰疼。打鸣鸡说，也许是吧。不过，腰疼也不定就是肾亏。不用害怕，特别是死不了人的。老头感到เ无话可说。心想，真正有那ว么简单到是不错，可是，现实生活根本就不是这回事。例子是太多了，传闻比例子更多、更悬乎。
深知此道的老头明白，高公路，说不好，比普通公路好多了；说有多好，不也就是那回事情吗。至于说到交工验收的事，一般而言，其实每条高公路的后边，都有一位头儿支持着，不管主动还是被动，管了就得支持，就得出成绩。这样，到เ了交工验收的时候，头儿在上面一座，说是大的问题没有，还是请大家多提意见，于是，下面的人，作成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东说西说，其实质只不过是走走过场，玩玩数字或者文字游戏。当然，那ว个期间，必定是吃好玩好，红包也必然是重量级的。所以，但凡是交工验收，总是不会缺人的，也没有生过什么不愉快是事情。
不过，斗转星移，由á老头担任总工的这条高公路，就不是这么回事情了。一年前，一个大的风浪ฐ，使这条路的后台，进了局子，变成了豆腐渣工ื程的制ๆ造者，形势就生了很大的变化。具体就不知道应该谁管。如果不是公路修建在共和国的土地上，那就很容易判ศ定公路已๐经变色。但是，这儿什么เ事情也没有生，它仍然是省市的形象工程，被纳入了任务目标。但问题是验收的时候，哪一位去站在上面定基调呢？老头担心的就是这个ฐ。
三
‘老爷子，您叫我。’一个磁性很强的声音，把老头从沉思中唤醒过来。
他望了望这位年轻的女工程处长，就自言自语地说，要交工了，可是，问题多得很，看来要费力不讨好了。你说说，该怎么เ办？
女工程处长是一位法力很大的人。是在风波之后才到这儿的。法力大在于一是来源于上面的安排，二是网网很宽，朋友多，善于帮助他人，和接受他人帮助，三是人正当年，才三十出头的年纪，又很会追求时髦，先生在省城某医院当副主任大夫，还有就是笔头不错，技术高强，所以人们一直认定这位秀外慧中的处长是一颗正在上升的新星。大约正是优点太多也会有负面影响，时间过去了一年多，她并没有升迁上去。到是近来老头不断表示ิ，总工ื程师的班，理所当然应该由á她来接。这才使她一方面觉得有了希望，另方面对老头也是巴适有加。
当下她向老爷子嫣然一笑，‘不会吧，老爷子，我知道，纵有武装ณ到牙齿的敌人来个ฐ十面埋伏，您也有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八方แ退兵之策吧。’
看来老头的情绪被调动了起来。他说，‘别ี胡说，什么退兵之策，我就是要和你商量。’停了一下，又说‘下面的事情还好说，主ว要是美容，无非是，一个叫突击，日夜加班，十天半月，总能ม够鼓捣出一个名堂来；一个就是掩饰，把那ว些不宜示人的东西，来不及处理的地方，用白色薄摸盖起来；还有就是宣传，把话说得好听一点。这些事情，交给你的副手去办，交该宣传部ຖ门的人去办，好说。另外，就是只要把钱口袋放松一点，问题肯定不大。’
这时间，她看见工程处长的眼光一闪，似乎ๆ是一种讽刺之光。他马上接着说，‘对于我们这一块来说，我认为最困难、最没有把握的，就是上面的检查人员和检查单位了；我是一不摸底、二不懂行市，第三，还不会操刀。所以，重头戏，还得请你。’
“老爷子，要干什么เ，你就明说。”她作起一副临危授命的姿ู态。
“认真地说，我也没有具体的方案，”老头子说，“恐怕就是摸清底细，问好行市，再对症下药吧。你说呢？”
“我说，摸清底细的事，问题不大；行市呢，无非是个标准高低；但是其中ณ也有两个ฐ麻烦，一是标准要因人而异，常吃香喝辣的人，那ว个少了，拿不出手，而要普度众生，又没有物理意义；第二还不好说，现今的人，就不象您老革命，他们一会儿要桑拿，一会要按摩，不说小姐费用多少，谁去了结？我不知道现在的男人怎么了，真正是世风日下。”说到这儿，她望了老头子一眼。老头子的面孔有点红。
问题出在今年夏天。谁都怎么เ说，老头子是道德的化身，口碑很好，不跳舞，不打牌，远离污染。从不和这类事情沾边。人们的传说，令她不相信。记得去年夏天，她穿着一件低领口的紧ู身体恤，引得公司的同事们，目不转睛的死命瞧着她那露出乳沟的胸脯，可是她去老头子那儿汇报工ื作时，老头子却眼观鼻、鼻观心，没有一点异常的表情；仍然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谈工作、说任务。总有点儿不相信，于是，不免有时也在老头子面前挨挨擦擦，什么的，有时，扶老头子一把、对老头妩媚一笑，但是什么เ事情也没有生。她也着实佩服老头子的修养。又想到，他多年孤身一人，无家无室，性格被扭曲了吧，怎么远离人间烟火了。
今年夏天，他们一道，从省城评标回来，恰好有一位有的身份的人搭乘๖他们的汽车，于是他们俩人在后座。中午，在路边吃饭时，大家都喝了酒，上了车，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说着什么。她有点困乏็，就打着瞌睡。她恍惚觉得老头大约在看她。她微微张开眼，果然现老头的眼睛，不时的在瞟着自己้那裸露着的大腿。她本能ม地想向下挪一下裙子。这时，她忽然听见老头说，“要能够再提高一些才好呢。”前面的人说，“那ว样到เ好，可以算是高一个ฐ挡次吧。”她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เ。突然，她心里一动，说什么提高呢？他是在暗示ิ什么เ吧。于是她慢慢地把裙子一下挪到大腿根，露出自己的衬裤来。并接着话把说，‘老爷子是对的，不提高怎么行呢。有的问题，就是需要提高。’她悄悄地瞟了老头子一眼，老头子就没有再说什么เ。
下车的时候，她伸手去握着老头的手，平日他们是不握手的，语意双关地问：“老爷子，怎么เ样，您满意吗？”老头红着脸说，“标是评得满好的。”
恍惚是生活中一朵小小的浪花，转瞬即逝，融入水中。那以后，再没有生什么事情了。
今天怎么一下子又提到关于‘道德’的话题，使他不期而然想到เ那件尴尬的往事。老头赶紧扭转话题,“就这样吧，我是说，请你先了解情况，以后的事情，还得老板定呢。”
她冲着老头妩媚的一笑，点了点头，就退了出来。
四
在老板的小会议室，一个小会正在召开。无非也就是说的如何应对验收检查这一摊子事。眼下正在听工ื程处长的汇报。
最后她说，“这次是奉命走了一趟上面，还算是不虚此行。检查大员的名单晓得了，抽检的项目和单位落实了。还和他们有了初步的联系和交流。钟总交代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下一步就看怎么操作了。”
老板笑了一笑，说“这次小吴的任务完成不错，辛苦了。”
工ื程处长说，“辛苦什么呀，用了公司大把的票子不说，我自己，倒是革命的小酒把胃都灌满了，还有，在舞场里，哎呀，就不想说了，脚๐都被踩肿了。”
主ว管财务的副总，也是一位三十来岁的女士，她稳健地说，“交工验收的事，当然离不开花钱。所以，开支钱，倒是名正言顺的事情，你用的那ว点不是什么事，老鼠拉骅犁，大头在后面。只是，人不熟悉，你有心给，别ี人是否敢于收，还说不清楚。有时，你还是不得其门而入。我看应该先研究一下名单，再对症下药、各个击破为好。”
老板说，“我看，还是先不说这份事情。”他笑了一下。“这些事情，在会上讨论，还不好记录呢。我说，姜是老的辣，还是请钟总表看法。”
老头说，“我想，事情得分三步走。先，是如何应付检测，如果资料é过不了关口，就会一直被动下去；所以，先得资料é过硬，这还是一件没有把握的事情；其次，资料有了，还得被认可，如果有人节外生枝，也有麻烦；上面来的人，是得一个ฐ一个的研究；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希望应该寄托在头头身上，头头了话，基调一定，下面循着领导的思路走，也就水到渠成了。现在的问题是，究竟是何方尊神下凡呢。那ว天我和小吴处商量了有关突击、掩盖、宣传方แ面的事情，她都安排下去了。我看，落实这一些小事，就由á我来吧。重要的事情，还得依靠老板们。当然还要依靠小吴处。”
工程处长说，“钟总说什么呀。有的事情，还得动你的大驾。”
老板说，“是呀，是呀，条件不好，问题不少，所以要慎重对待。不过，天无绝人之ใ路。我想了一下，也用不着过分悲观。我们也不是孤家寡人，在我们这条根上，还牵着一串ธ的瓜呢。我们也没有什么红疤黑迹，谁能怎么样我们。当然，必须要重视。现在，只好是银弹、肉弹再加上手榴弹齐，我们是同心协力，做的、说的、看的，一齐上阵。其他的再说吧。好不好？”
老头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也只有这样了。”
五
事情出乎ๆ意料的顺ิ利。老板不愧是交际场中ณ老手，没有显山，没有露水，先遣来工地的人们，都是一副合作的态度。白天工ื地上看一看，晚上，先是在宾馆里吃例行的晚饭，当然是五百元一桌的中挡伙食，作陪的老总、处长说一些辛苦、劳累的话，客人说一些情况看好的话，反正是逢人减寿，见货添钱，大家不着边际。
这时，工程处长就开始登台，似乎ๆ穿着十分随意，但是仍然很吸引大家的眼球。她先说敬大家一杯，一仰脖子喝了。接着就趁势说一个ฐ黄段子，把人们的情绪提调起来。于是，众人有酒盖脸，平日该说的、不该说的，也就滔滔不绝的表出来。于是，大家就开始放松。饭一完，继而，按照ั计划运作，即不同的档次，由á不同的档次的人，陪着去不同档次的场所，去开展不同档次的活动了。有的是去桑拿按摩，有的是喝夜啤酒，有的是玩工作麻将。也有的人是一样不干，而且这样的人还为数不少，不过，他们也大抵不起什么决定作用；这不是因为本事问题，而是对于‘独善’和‘兼善’问题，尚在他们的价值取向讨论的初级阶段。他们虽然是来工作的，但是，并没有把事情搞复杂化的打算。
在大家活动的过程中，忽然不知道怎么也就有合同段的承包人来汇报工作。陪同的人，纷纷说是酒喝高了，还有事情了，有的干脆就‘驾尿遁’而走。而那些承包人，却是众口一词的说什么业主是如何正派，监理如何严å厉，自己如何亏空，而今是质量如何过硬，在看见听话的人已经不耐烦的时分，才起身告辞，并且把一个ฐ信封放置在灯影下面，就马上退出，等你开门去看，就早渺如黄鹤了。信封里面并没有什么เ重量级别ี的东西，有的还只是象征性的名堂。其优点是任何人都不可能据此与接受红包联系起来。
但是，千万不要以为ฦ这是普天之下的统一标准。卖古玩的说：“千种玛瑙万种玉”，平常的人说“林子一大，什么鸟儿都有”，这次要来的一个非常重量级的人物，就颇不同凡响。因为上面的这一套程序被称为潜规则的，无非都是小儿科。而这个ฐ人物‘鸟儿’，老头并非不熟悉，只是并非一般。先在于其坐标重要，质量高低对他往往就是一口价。其次在于他一度也与那ว位在一年前的风浪中进局子的人物有点关系，先是乖儿、后是逆子这末一个ฐ角色。既然这条路曾经是由进局子的人经管的，现在他就理所当然的要来说点儿名堂了。把他的心态归于一种“根复”，是不准确的，那样聪明的人一是不打落水狗，二是不玩落井下石那样的小玩意的。把他的心态归于“顺风而呼”，也不准确，那位‘鸟儿’也没有造势的打算。所以，老头感到这个ฐ‘鸟儿’追求的是一种境界，那ว就是由他办理事情时，他总想如何稍微的贬低你，使你经过他的‘甄别’，你总是居于上等之ใ下，中等之上的地位，或者有人凭此可以把你踢上台去，或者有人凭此可以把你请下位来，而促成这种情况说不上与他的评定有关或者无关。他大体要的就是使你处于这种尴尬的状态。有人说，其深层次的原因，在于使你知道缺乏后台者，应该去哪一个节段；失去支撑者，应该居于哪一种层次。老头觉得似乎这位‘鸟儿’还不是这种人，因为他在捧权势者的同时，并不去专打失势者的，所以，他只想到他是那‘繃’自己为ฦ正确在这一流的人。所以，他可以吃归吃，拿归拿，玩归玩，定位归定位。但是，你却无法打整。
而老头的顾虑和无奈正在这里。于是，他也打开电å脑，向那位不明身份的网友，向那位‘打鸣鸡’诉起苦来。‘打鸣鸡’说，怎么，对于一个吃盐比别人吃米还要多的人，有必要这样少见多怪吗。其实，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嘛。也许机会是可以逆转的。
果然，当天晚上，他就接到工ื程处长的电å话，老爷子，把你的心放在肚子里，别ี让血压升高了。现在，已经是阴转多云。
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