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叶年纪不大,心眼这么多,说得石榴又不想下车了,觉得很有趣。
小豆叶笑了:“知道知道,别把你吓着了。”
石榴回答她说:“买倒是想买,就是没钱。”
小豆叶好奇地看着石榴,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说:“你去试试不就知道了嘛ใ,这还用问我?”
马小妹心花怒放,哇,这老头上钩๗啦!其实这是陈总的习惯,人老了喜欢清静,舞厅里太嘈ฤ杂,陈总不去那地方,最想做的是找个喜欢的女人陪着他吃,陪着他聊天,吃够了聊够了还想叫人家陪着他睡。对此马小妹很清楚,天下不会有白吃的好事等你,开场是个诱饵,别看马小妹文化不高,也懂ฦ得知己知彼,你想占有我,那我就利用你。所以每次请吃饭,马小妹总是带着桑小凤来,桑小风是她表姐。陈总知道二人有这点关系后,说:“小妹的亲人,就是我的亲人,有事需要帮忙也尽管说,不要不好意思。”
桑小凤说:“小妹不好意思说嘛。”稍停,“要不我给陈总说说?”
陈总认识马小妹,是在大富豪酒店里的一次应酬宴席上。酒店在小镇堪称一流,顾客多为社会名流,富人,权贵等,象赵五奎一类的下等人,有钱也会被拒之ใ门外。里面的小姐训练有素า,统一着装,皆清一色开叉旗袍,个个如花似玉,年轻漂亮,给客人敬酒上茶行下跪礼,话都不敢多说半句。那时,马小妹在里边做小姐,陪唱,陪酒。
但见马小妹冷冷的,却说:“谢谢你们陈总,我不识字,不会当啥子秘书。”
一般说共同的标准是谁都清楚的:钞票,得有钱。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没钱不行,人再好,再漂亮,再年轻,也不行。其次就是每个人自己的看法了。一老一少,一丑一俊,有人偏找老的,丑的;谁谁贪吃,贪玩,不务正业,甚至心恨,心坏,性恶,偏有小姐喜欢这样的。这就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很简单的道理:缘分。
不久,云花就现赵五奎这个人果真有问题。
在小姐们的笑声里,白常寿站了起来,真要去跳舞了。亦餐亦舞,并且出手大方,这便是贵客。贵客与一般顾ุ客不同,一般顾客,或单为ฦ跳舞而来,或单为ฦ吃饭而来,想快活一回不是钱少就是小气。如此看来,老板喜欢贵客顺理成章,小姐亦不例外
赵五奎说:“去我家呗,给我做一天老婆,行不行吧?”
赵五奎原先有老婆,只是早ຉ离了,他打了二十多年的光棍,二十多年没人搭理他,更别提有人想嫁给他了。到后来他有了钱,想嫁给他的人一下子就多如牛毛,提亲的踢破了门槛。赵五奎说:“想嫁给我?哼!是想嫁给钱吧。”赵五奎不傻,跟他玩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把戏,看错人了。
云花说:“我问你是怎么เ知道的,这也不能说?”
这下赵五奎像是跟她真急了,长胳ฑ膊在空中ณ一抡,大叫起来:“老板是我弟妹,你说我咋能不知道,我就是来给她接人的,怎么着吧?”
这是否意味着女人认输了呢?没认输。相反,倒使丁梅的脑子开了窍,她意识到需要有一只强有力的手给她撑腰,在她孤独无助的时候,给她力量。总之ใ还得想法干下去,否则ท的话,活着就失去意义แ了。已经有了一定的原始积累็,丁梅不愿坐享其成,伺机东山再起。
丁梅就给老同学夹菜,一面说:“你就别ี客气了,是给你添麻烦来了。”
乖姐听声头低溜
再也听不到เ优美动听的山歌了,此时听到的是哐当哐当的列车撞击铁ກ轨的声音。石榴心里沉甸甸è的,平生第一次出门坐火车,就把她的心撞碎了。
丁梅把石榴叫到跟前,先把儿子介绍给石榴,又把石榴介绍给儿子。丁小武就把手伸过来,要给石榴握手。长这么大,石榴从来没有跟别人握过手,更别说面对的是这么一个英俊的大小伙子,觉得好紧张,但对方แ的手已๐经伸过来了,无法躲避。石榴被迫应付,感觉这只手热乎乎的,又有劲又结实。丁小武看着她在笑,笑得石榴心里咚咚乱ກ跳,脸也红了。不就是跟人握个手呗,姑娘你怎么了?简直莫名其妙,石榴慌里慌张的避开了丁小武。
丁梅已๐给石榴交代过,今天舞厅不营业,有人来跳舞,就说音响坏了。石榴一边洗韭菜,一边琢磨他们母子俩。忙了一阵,丁梅安排马上包饺子。
丁小武问:“媽,我给干点啥?”
丁梅说:“你就等着吃吧。”
调馅,和面等准备妥当后,要包的时候,丁小武过来凑热闹,他要擀皮,一边往起挽袖子,一边给石榴说:“走遍了南北西东,吃过了东西北南,真要是好好的想一想,这天下最好吃的呀,还是俺媽给俺包的饺子好。”石榴被他逗笑了,稍熟,不再拘谨,羞怯了,她乐意听丁小武说话。
而丁梅却不让儿子说,女老板陷入对往事的回忆中ณ,不停地叙叨,显然是心里想说,把石榴当成了倾诉的对象。丁梅说她儿子爱吃饺子是他从小就养成的饮食习惯,那时候他们家里穷,包饺子又很费事,所以平时很少包。到了年下就不同了,家家都要包饺子,这孩子想吃饺子,就一直盼过年,过年吃了饺子,他就去放炮。后来条件好了,家里有了冰箱,包好的饺子冷藏起来能ม放了,因此,大年三十包的饺子能一直吃到เ正月十五,非得让他吃得够够的。
丁小武打断他媽,说:“媽,除了饺子,你做的熬菜我也爱吃啊。”又转过脸对石榴说:“你知道吗?熬菜是我们这儿的一种传统美食,是老百姓的家常菜,里边有白菜、粉条、豆腐、海带、炖肉,这同样的东西,叫我媽这么เ一炖,味道就是与众不同,一说我就想吃。”说着吐吐舌头,故意做出馋嘴的样子。
石榴笑着想,老板的这个儿子象个小孩子,就说:“那你就多吃呗。”
丁小武说:“当然啦,正月初一,我啥也不吃,就吃熬菜就馒头。”又问石榴,“你们家过年吃什么เ?吃饺子吗?”
丁梅怪他:“傻呀你,中ณ国人那有过年不吃饺子的?”
丁小武却仍要问:“那ว吃熬菜吗?大锅熬菜。”
石榴说:“不,我们那儿吃面食少,吃米饭多,要炒好多好多的菜,腊肉呀,莲藕呀,酸菜呀,还要喝米酒,自家做的。”
丁小武擀皮的手不动了,想像着“腊ຘ肉”和“米酒”是什么เ东西。想不出来,问:“腊肉有我们这儿的熬菜好吃吗?”
石榴乐得抿嘴笑,她无法回答丁小武的问题,说:“不知道。”
丁小武说:“看来你们那ว儿的生活条件也不错嘛。”
石榴说:“都是自家的东西嘛。自家养的猪,自家种的菜,吃的东西不缺,就是缺钱用。”
丁小武还想再问下去,媽媽吵他了。儿子擀的面皮奇形怪状,薄厚不均,丁梅夺了他的擀面杖,让他坐一边去等着吃。丁小武叹一声气,说:“我的媽哟,你还把我当小孩儿呀。”
触景生情,石榴想,还是有媽媽好啊,不由á得她思念媽媽了,她羡慕丁小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