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中轻轻拍着朝霞的头，说：“哭吧，哭完了再告诉我。”朝霞反而止住了哭，泪眼朦胧地看着尹中ณ。尹中低下头，吻着朝霞的眼睛，又伸出舌头，去添还挂在朝霞脸上的泪珠。他擦掉朝霞的泪，风趣地说：“我的朝霞哭起来一样的美。”朝霞捏了一下尹中的背，忍不住要笑起来。
朝霞的情绪还是很低沉，她缓缓地说：“今天，自力又来信了，还寄来了儿子的照ั片。我就是想儿子了。没别ี的。”
朝霞边听，边把玩着自己้雪白、修长的手指，尹中伸过右手，抓住她的左手。朝霞挺了挺腰板，看着尹中ณ，神情严肃地说道：“我也有话要对你讲。我也接婚了，还有了孩子。我的他对我很好。遇上你，和你展到现在，我不知道有没有罪。但是，我常常是身不由己。每到晚上，我狠狠地誓，不再理你了。可一到了白天，我又情不自禁地走近了你。我是不是无可救药了。尹中，我们该怎么เ办呢？”
尹中推开酒杯，象要给学生讲课一样的比画着说：“你没罪，我也没罪。真爱是不会有罪的。难道我们用假情假意去欺骗他们，就是道德的吗？就没了犯罪感了吗？其实，那ว是最大的欺骗。同床异梦，行尸走肉的婚姻，难道值得人们讴歌吗？也许，我们这样做，会伤害很多的人，会不被很多人理解，但是，我们要对得起自己。朝霞，人生短得很啦。人的生命更是脆弱的很啦。你明白吗？”
“没什么。都自己的同学，反正是闹着玩的。”朝霞平静地说。
“是的。你说得对。但是，这不人人都容易做到的呀。”尹中感慨地说，“特别ี是我们这些老师，如果不能做到这点，那是很危险的。”
朝霞站了起来，款款走上讲台。她先是笑一笑，然后说道：“大家好！我先来个ฐ抛砖引玉。我叫曹霞。打小，老师同学都叫我朝霞。你们也这样叫我吧。在这里，我希望得到大家的帮助……”话没说完，掌声却响起来了。其中，有一个ฐ人的手举ะ得老高，掌声最热烈。朝霞本想还说点什么的，就借势下去了。那位手举得老高的人，上去了。朝霞坐回了座位，一看那块玉，还真不是石头。随和的七分式，两ä眼有神，有放不完的光亮，洁白的短袖衬衫，随便地掖在裤腰里。他在沉稳中开始自己的介绍：“我叫尹中，很普通的名字，更普通的人。我很重友谊。我的最大愿望，就是和大家成为终身难忘的朋友。”
接下来，是熟悉环境，认识各科老师，拟订学习计划ฐ。朝霞是真想好好学点东西。来时，爸爸给她言明了时代的趋势。她明白，以后不但看文凭，更要重视学识。她决定把所有的精力放在学习上。再说，她现在也没什么要心的。
“你小点声。我不怕你老爸是书记。”钟็亮鼓眼瞪着陶自力。
学校的老师都围拢来了，七嘴八舌地催促：“快走吧。”
“红叶彩霞千般好，怎比阿妹在山崖。”
“红叶彩霞千般好，怎比阿妹在山崖。”两ä人齐唱。朝霞很兴奋。她觉得自己้的声音也好听，和杨老师合唱，倒还蛮合适的。
陈校长走进陶自力的寝室，正好杨青老师也在。陈校长在屋里转了一圈，才开口说：“两位都在，正好有件事情要同你们商量。朝霞老师要住进学校来，可是没有合适的房子，我想请你们两ä位想想办法。”
杨青马上跳起来，指着陶自力，笑着说：“你说的是你吧？我哪有呀？”
二
就这样，当朝霞去县城读高中ณ的时候，陶自力来到เ了陶园中学。
陶自力还在学校给学生补课，放学回来，见了朝霞，仍然是笑容满面。朝霞见状，觉得不对劲。她又去看了自己的爸爸、妈妈，他们也是高高兴兴的。爸爸留แ她在家里吃晚饭，朝霞答应了。她本来计划寒假就住在爸爸这边，不打算和陶自力住一块了。
晚饭时间还没到，陶自力也过来了。他见了朝霞的爸爸他们，照常叫得亲热。
一吃了晚饭，朝霞的爸爸，就催促朝霞和陶自力快回去休息。
“爸爸，我想在你这住。”朝霞说道。
“不。你快回去，自力等着你的。你有自己的家。”朝霞的爸爸摆摆手，急急地说。
“走，我们早点回去吧。我有话要对你说。”陶自力拉住朝霞的胳ฑ膊，笑着说。
朝霞跟陶自力一回到家，就被陶自力拽进了卧室。陶子力重重地关上门，脸上没了刚才的笑容，声调低沉地说：“朝霞，那事我没对家里讲，他们都还不知道。我从你们学院回来的时候，你爸爸正在生病。他的老毛病时时作。我怕他受不了，所以我一直没说。现在，你回来了，我们有很多时间来商量，我希望你慎重考虑。”说完，看着朝霞。
朝霞看着陶自力的眼里，全是期待，她有了片刻的犹豫，但是，还是很快地说道；“自力，有些话，我已经对你讲清楚了，再也没必要讲了。我回来，就是想同你把事情搞清楚。我们都已经这样了，纽在一起，就没意思了。我已经不是原先的朝霞了，我的心已不在你身上了。其实，我的心也从来没放在你身上过，也许，你听来不舒服。你是个好男人，应该有一个更优秀的女人来爱你，我不配。我们都还年轻，一切都还来得及。如果，我们就这样耗下去，痛苦的是大家。至于我爸爸，我会同他讲清楚的。我相信，他会理解我的。只要你答应，他就没问题。自力，我们好好开花，好好谢吧。可以吗？”
陶自力听出了朝霞的语气，看来她是死也不回头了。他站起来，双手扶着朝霞的肩膀，死劲地摇晃着，痛苦地说：“你说得好轻巧，说散就散，这对于我意味着什么？你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我这样全身心地爱你，忽然，说完了就完了，你叫我怎么เ放得下？”陶自力最后一句话几乎ๆ是在喊，说完，大滴的眼泪洒落下来。
朝霞的心也软下来了，她深深地感觉到，做人的艰难。这就是进退两难。难怪，那ว些为情所困的人，来得干脆ะ，一撒手，一闭眼，什么烦恼都没了，多简单呀。但是，她不能ม放弃。她推开自力的手臂，也站了起来，走到窗前，外面已近黄昏，整个ฐ陶园无可奈何地掩藏在沉沉暮色里。
朝霞回过头来，看着自力说：“自力，你在我身上得到เ的是我的躯壳，没得到我的心。你对我付出那么เ多，这对你公平。你为ฦ什么守着一具躯壳不放呢？”
陶自力抢着说：“我愿意。我高兴。你有人宠着，有人爱着，不愁不焦的，你还要怎样？这是别的女人做梦都想要的。你的心究竟有多高？”
“我需要的不是你的宠爱，我要的是两个ฐ人的默契，是两心相悦。我们有吗？”朝霞走近陶自力，瞪大眼睛看着他。
“我们还有什么เ不默契的？我什么都依了你，什么时候都忍着、让着，你究竟还要什么เ？”陶自力的声音高了起来。
朝霞举ะ起双手，又无可奈何地放了下来，她觉得无法同陶自力讲下去，她感觉到เ真正的痛苦，是和人交流的困难，而这个人又是要和你朝夕相处的人。她想，绝对不能和这样一个ฐ人再生活下去了。
朝霞语气平缓下来，说：“你就视我是一个疯女人，和我分开，离我远点，越快越好。行吗？”
“我做得到吗？你能放弃你真心爱过的人吗？放弃就那ว么容易吗？你以为ฦ是在唱歌呀？”陶自力几乎是在吵。
是的，放弃不是那ว么容易的。朝霞也决定永不放弃。她不再和陶自力争论了，那是没结果的。只要自己坚定，有时间帮忙，她相信会解决问题的。
这个ฐ晚上，他们照常睡在同一张床上。陶自力有半年没碰朝霞了，急切想和她温存。可朝霞不肯脱衣服，和衣躺着。不管陶自力怎么เ要求，她坚决不从。她知道，她的身体，她的心，都是尹中ณ的。现在和陶自力，仅有一张纸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