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卿且说说,何事要奏?”君远然微微挑眉,眸中却已然闪过一丝精光,暗藏冷笑。
“皇上,臣与王大人虽分管不同,算起来也是相辅相成的关系,望皇上酌情考虑臣等意见。”陈诩见有人相帮,腰杆子更是硬了起来,他辅佐两代天子,在朝堂之上也算是人人敬仰的老臣,更是没将眼前才即位三年的宝辰帝ຓ放在眼里。
“错!”唐糖神秘地一笑,故意压低声音道,“明日一早,趁着李修上朝时,我们来个不告而别。”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便将涂于脸上的厚厚浓妆仔仔细细的洗了去,露出一张不施粉黛的芙蓉之ใ颜,水眸大眼轻眨而自展风情,粉润红唇微抿而诱人品尝,真真是粉腻酥融娇欲滴,香腮轻笑倾人颜。
唐糖和苏雯高中就认识了,两人做了十年的闺密,从来都是无话不谈,互相嘲讽更是家常便饭,反而越嘲感情越是深厚。
“我是说如果,苏雯,你重听呢你,假设听不懂!”
余清风也是不客气,只要了一壶清茶。
掌柜连声应道,不一会儿便将茶备上了。
“怎不辩解了?”余清风笑得愉悦,显然是掌柜的那声“夫人、老爷”拍对了他的马屁。
“有你这种颠倒黑白的人在,说不说都一样。”唐糖替自己倒了杯茶。大清早地出了门,从早ຉ上到现在就没一刻歇过,如今早已๐是口干舌燥,乏力不已。她也懒得再向旁้人解释自己和妖孽的关系,便随着他们误解去了。
“娘子真是聪明。”
“我倒宁愿自己笨点。”
余清风笑而不语,不一会儿,便自己转移了话题,“方แ才你说这茶馆冷清,确实是事出有因。”
“何事何因?”唐糖见他自己打开了话匣子,便也没事找事地与他聊了起来。
唐糖这会儿开始等着余清风回答她的问题了,他倒好,反而卖着关子不答。一双勾魂的桃花眸紧紧ู地凝在唐糖身上,含着抹笑意。
唐糖被他看恼了,正欲发作,便见他转头便将掌柜重新招来,只得强压着心头不耐,欲看看他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这位老爷,还有什么吩咐?”掌柜笑着迎了上来,可惜明眼人都能瞧出来,这笑容到底是有几分勉强,再一看,竟似愁容无限。
“我经商至此,准备与娘子定居于皇城,如今见你这茶馆的位置还不错,所以想向掌柜你打听下,你这茶馆卖是不卖?”
掌柜一听,登时笑容满面,连声道:“卖,当然卖!”他见余清风和唐糖皆是俊美不凡,又是脸生,便认定了他们确实是从外乡来的。顿时便觉得自己今日甚是好运,原本以为之前是倒霉连连,如今却碰上对冤大头,他若不坑上一坑,怎能补回先前的损失。
一想到此,他的态度便强硬起来,连语气也骄傲了几分:“这位老爷,您也说了,我这茶馆的位置可是开在最热闹的大街上,要我卖也行,就得看您出什么价了。”
余清风微笑着伸出右手手掌,比了个ฐ五字。
“五千两,这敢情好!”掌柜登时激动得两ä眼放了光,连声答应。若是放在以前,一万两都不过分,可放如今,能有这个数,他已是大大地满足了。
“啊呀呀,可惜我只想出五百两ä。”余清风勾唇一笑,桃花眸弯作了新月状,反比那掌柜还带着几分奸商的味道。
“什么,五百两!不卖不卖,这摆明了是在抢钱。两位客官,小店也是敞开大门做生意的,这赔本生意,恕小人不能答应。”掌柜一听,瞬间变了脸色,他很是冷淡地摆了摆手,转身欲走。
“我问你这茶馆生意为何这么เ清冷,你要买下这个ฐ茶馆干什么?”唐糖一脸惊讶,没想到喝茶竟变成了谈生意,而且还一下子杀价杀这么多,也怪不得那ว掌柜脸色这么差了,没提扫把赶人已经算是给足他们面子了。
“恰巧到了这儿,我就顺便看能不能ม买下来。”余清风说的是云淡风轻,仿佛对他而言,买下一两ä间茶馆酒楼就和买件衣服没什么两样。
“但是那五百两ä,也太黑心了吧。”唐糖就算不明白生意场上的规矩,也知道区区五百两ä就要买下黄金地段的一间两层楼ä高还待后院的茶馆,的确是黑了点、奸了点。
“为夫说的那五百两,只多不少。”余清风在唐糖面前自称为夫惯了,任凭唐糖如何瞪他,就是不肯改口。久而久ื之,她也只得随他乱ກ叫,只当自己未听见。
就在唐糖猜测余清风究竟为何有如此自信时,却见他略๓一抬眸,用不大不小的声音慢条斯理地说道:“年初那会儿,京城可是发生了桩大大的命案。听说翰林院的院生与一羽国的书生发生了冲突,将人家生生给打死了。羽国明孝帝ຓ大怒,本欲追究到เ底,此事却最终被月王爷平息了,有惊无险。掌柜的,本公子所言可是属实?”
此话一出,茶馆里唯一的那几个客人也纷纷转头看了过来,眼中带着好奇。
掌柜心道不妙,连忙回身朝他们走近,随即尴尬地扯着嘴角,压低声音道:“确、确有此事。”
其实,这事对他而言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毕竟是丑事一桩,宝辰帝ຓ便强压了下,不准外人乱嚼舌根。所以,在京城之ใ内,除了他周围的邻里街坊知道外,非京城人士却是鲜ຒ少有人知晓。而如今,这衣着气度皆是不凡的俊美男子口气平淡,眼神更是清冷,说起这件事来却像在闲话家常一般,直教他心里一阵后怕,再联想起他方แ才的笃定,更是生怕自己是遇上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
“我还听说,此事过后,那酒楼的生意便做不下去了,没过几日便关了门。老板,此传言亦是属实?”
掌柜见事已暴露,如何也瞒不过去了,只得摇头苦笑道:“老爷既ຂ然都这么说了,便是明知故问,小人也是倒霉,碰到这等事,否则酒楼怎会被封以至于变得如今这种田地。老爷、夫人,什么也别ี说了,两千两,我立马就拱手让给你们。”
余清风笑容不变地睇着站在他眼前的掌柜,一言不发。只是,那笑容绝没有达到眼底,冷得仿佛可以冻死人。
掌柜被盯视得背脊发凉,好半天才故作镇静地开口道:“一千两ä,绝不能再低了!”
只可惜这般的让步,换来的仍旧是余清风的沉默和微笑。
“老爷、夫人,行行好吧。小人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孩儿。八百两,不能再低了。”掌柜哭丧起一张脸,总算明白自己今日遇到的不是冤大头而是大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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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唐糖正巧在喝茶,听到เ掌柜用的那个借口,只觉得比电视剧还真,当下便忍不住地笑场了,这一笑,满口的茶自然不偏不倚地喷到了坐于她对面的余清风的衣衫上。
雪白缎子的衣服就这么平白多了一摊茶渍,余清风却面不改色地掏出一块丝质手帕,温柔之极地帮唐糖抹了抹沾到茶水的嘴角,柔声道:“怎地这么เ不小心,以后喝水可不准再这么笑了,万一呛到怎么办。”
这不说还好,被这么肉麻的情话吓到,唐糖还真被自己的一口口水给呛住了。顿时,她咳嗽不止,脸蛋瞬间涨得通红,连眼泪也被咳出来了。
余清风连忙起身走至唐糖身后,一手揽在她腰间,一手轻拍着她的背,蹙眉道:“瞧瞧,这不就呛到了吗。”
唐糖咳了许久,总算是好些了,她扶着余清风的手臂,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埋怨道:“我、我这是……被、被谁害的!”
经此这么เ一闹,原先你来我往的还价气氛都被冲没了。
掌柜抹了抹汗,觉得若是过了这个村可能ม就没这个店了,又碍于眼前这小两口正卿卿我我目无旁้人,犹豫了很久,才开口询问道:“老爷,我这八百两ä真的已经是最低价了,您看……”
余清风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目光转回唐糖身上后,却又瞬间恢复了温柔。
掌柜抹了抹汗,知晓自己今日碰到个不好对付的主ว,可又贪心不足还想多捞些。就在他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之际,余清风又是一声轻笑,随即开口道:“呵呵,不卖也罢,依本公子看,这酒楼ä就算再过个几年也是无人问津的。”说完,他便揽着唐糖的腰,扔下一锭银子作为茶钱,转身就欲离开。
“等等!老爷、夫人,请留步。我卖我卖!”
半个时辰后,面对着空无一人的茶馆和捏着房契一脸得意的余清风,唐糖终于知道,原来眼前这人不仅仅是长相妖孽,他原原本本就是一妖孽。
“娘子不是不相信为ฦ夫所言吗?先前你问我为何这茶馆的生意如今清淡时,我便再想,若是随随便便答了,娘子还是以为我说的不是实话该如何。既ຂ如此,我便买下这茶馆,证明我所言非虚。娘子也看到เ了,若非此前在这茶馆里出了事,导致生意锐减,那ว位掌柜又怎肯区区五百两便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