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寂静,下面突然躁动起来。
“再过三五年,益王必是一条硬汉。”
记忆中,杨淑妃不是一个很有主ว见的女人,这根时代的制度不无关系,此时的女人,更像是男人的附庸,除了明媒正娶的妻子地位高一些,其余妻妾都没什么เ地位。
“请赎臣斗ç胆,臣觉得重要但不紧ู急的事件应该列在第二位,紧急但不重要的事情应该列在第三位。”
跟在杨淑妃身旁的才尚宫一愣,连身边太监询问的眼色也没顾上,只是惊讶的望着赵昰。
“注意自己的身份。”赵昰对想要求情的才尚宫说了一句,才尚宫赶忙低下头,不敢辩驳。
赵昰整个人仿佛挂在马上,他已经没什么力气注意前路了,更没有精力分心他顾,这身子终究才八九岁年龄,跟他熟悉的身体差太多。
一口没忍住,赵昰吐了出来,这一吐便再也止不住,胃部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便是大腿内侧的伤口都没有那么疼了,视线中ณ的一切也让流出的泪水模糊。
此时轿外的喊杀声也传了过来,赵昰伸手拉开轿门,刺眼的阳光射入进来,缓了一下才看清自己所在。
只是因为地势的原因,那声音却传的很远、很清晰。
赵昰已经停止了反思,他有些兴奋的看着这一幕。
‘杀,杀死你们这群酒囊饭袋,杀死你们这群不知好歹的东西。’
他的心中恶狠狠的诅咒着,恨不得自己化身江钰,手持秋水斩了这群废物。
“啊——”
刚刚跑出来的公主发出一声穿透力惊人的吼叫,这声音能震碎三层玻璃。
人群随着她的喊叫也慌乱起来,大宋朝便是士大夫都没杀过,这般亲厚的皇族,自然不会有人下死手。
这是大宋三百年历史上头一例,硬生生在赵昰的算计,江钰的实施下达成了。
“江钰,你在干什么。”赵昰一声怒吼挺身而出。
此时的江钰一剑下去杀出了血腥,正要上前再补一剑,却被赵昰叫停下来。
“昰哥儿,昰哥儿,你姑父,你姑父他……”
蓬头垢面的公主没有扑向倒地的杨镇,反而奔着赵昰扑来。
赵昰赶忙向小管子比划了一个手势,他可不想与这人有什么太多的交流,之所以不希望江钰下死手,是因为杨镇是谢娘娘的侄子,本着对谢娘娘的尊重和她对自己的恩情才留手。
若是一般的皇室子弟这么闹,赵昰才不会阻止呢。
“姑姑,姑父的身体要紧ู,快传御医治疗,另外,这荒郊野外的治疗条件跟不上,还是早到婺州为上啊。”
赵昰一副悲痛的样子,尽心尽力为她解释。
此时这大宋公主又哪有什么主意,全听赵昰的,一边催促人去请御医,一边让人收拾行装转杯去婺州。
大宋公主ว忙活开来,赵昰对江钰却没有任何处理,除了最开始喊了一声停便再也没有别的命令了。
明眼人一下就看明白了,这是不准备责罚江钰了,甚至这事可能就是小益王弄出来的,益王才八岁,这心可真够狠的。
精明人正思索着,赵昰已经走到惊吓住的万人督导官身前,赵昰没有受伤的右手毫不犹豫的扬起,狠狠的一个巴๒掌甩在这人脸上。
“这是替后方แ作战的军士打的,你这个没用的废物。”
赵昰丢下这一句,连第二句话都懒โ得说,转身便走。
再次启程,督导官把驸马杨镇胳膊被砍,万人督导官被扇嘴巴撤职的事情宣扬,整个队伍再也无人喊停无人喊累。
而督导官的作用也体现出来,任何地方有问题,立刻๑有快马骑兵帮助寻求帮助,基本都能得到及时处理,一下子整个队伍的速度增加了三倍不止。
江钰本想向赵昰请罪,却被赵昰好生安抚,连秋水剑都直接赠给了他。
不明所以的江钰抽空回到后军大帐,把事情前前后后的跟江万载老将军说了一遍。
“爹,你说益王是什么意思?为何儿臣斩了杨驸马一只胳膊,却一句怪罪没有?”江钰疑惑的问道。
江万载从头听到尾,听的越久,眼睛越亮,听了江钰的问题,干脆笑了出来。
江钰一愣,自从去年大伯与三叔先后故去的消息传来之ใ后,还未曾看过父亲笑过呢。
“本事人分两种,一种带着书生气,一种带着江湖气。”老将军抚摸着自己的胡子,缓缓开口“我见益王之前行事,只当他有书生气,此时却才发现,益王是个ฐ一身江湖气的人啊。”
江钰听得不明所以,不待他细问,老将军已经自己解释起来。
“自古至今,名臣儒将,多的是书生气的,诸葛武侯、谏臣魏征,就连吴江河畔自刎的项羽,那也是一身的书生气。”
“这书生气,可不止读书人有,凡是道理最大的,都是书生气。”
老将军轻抚自己้银白胡须,脸上带着罕见的笑容,一副兴致极好的样子。
“而那江湖气却恰恰相反,不讲道理,只讲利ำ弊,所以萧何月下追韩信,所以白帝城托孤,所以陈桥黄袍加身。”
江钰眉头皱的更紧ู了,不明白萧何怎么跟刘备、太祖并列了。
所谓知子莫若父,只看江钰皱眉的样子,他便知道江钰没想明白。
“顽石一颗,那萧何月下追韩信你以为是萧何想追就追么?是刘ถ邦让他追的,刘邦ะ不出一言,萧何自追韩信。”
“刘ถ备临终托孤,却用礼法捆绑了武侯,而太祖在陈桥黄袍加身,退让再三却依旧有人献上,你以为不是手段吗?”
江钰眼睛一亮,左右扫视大帐,未见有人才松了一口气。
“昨夜益王问儿剑利不利……”
“那哪是问剑啊,你这个ฐ莽夫,那ว是问你,你就是他的剑。我只问你,与驸马杨镇往日有冤否?”
“无。”
“有仇否?”
“无。”
“无冤无仇,为何砍人胳ฑ膊?”
“因为他耽误行军速度……”
“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吧。”老将军无奈苦笑,自己这孩子真是一点的政治觉悟都没有“你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不是因为你行,而是因为ฦ益王让你觉得你行。”
“这……”江钰迷惑了“这益王,真的只有八岁?”
老将军也苦笑点头,道:“可不只有八岁,我大宋有望了。”
“报将军。”